顧綰回頭呆呆的看看西堂月照。

都把他氣吐了，他不怪？還要挽留？

是不是青桐搞錯了？

“你還傻愣著干什麼？你快點過去啊！”青桐急的大，扯著就往回走。

顧綰終于明白過來，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跑。

西堂月照艱難的睜開眼，沖笑了笑，然后頭一歪徹底失去知覺。

青柏抱起他，縱就往湯泉跑。

青桐也不管顧綰了，邊哭邊往西堂月照住的屋子跑，片刻功夫拿了換洗的服及一堆瓶瓶罐罐往湯泉跑。

剩下的那幾名侍衛二話不說，迅速分兩伙。一伙護衛在湯泉附近，一伙嚴守竹林進口。

一群人配合默契，顯然訓練有素，顯然平時沒遇到這種狀況。而且所以除了年紀最小的青桐又哭又之外，其他人并沒多驚慌，看樣子事并不像看起來那麼嚴重。

顧綰松了口氣，想了想，也往湯泉走過去。

守在湯池外圍的那幾個侍衛雖然臉不善，可想起西堂月照昏迷之前的話，也不攔著靠近。

吳彩娥目一閃，抬腳也要跟過去。

青榆毫不客氣的攔住，“前面是我家公子的地，吳姑娘留步！”

吳彩娥挑眉怒道：“既然是地，憑什麼能進去，我就不行？你別忘了，我也是你家公子的客人……”

“人貴有自知之明，吳姑娘請回，別著在下手！”青榆冷著臉喝斷。

此時，顧綰已走到湯泉巨大的山石屏風前，里面傳來汩汩的水聲，以及青桐偶爾的小聲泣。

一西堂月照的聲息也聽不見。

顧綰剛松下去的那口氣一下子又提起來，可這會兒除了等，什麼也做不了。

想了想，轉摘了片竹葉含在里，滴溜溜吹出一段不知從哪兒聽來的小曲。

“那人咋這麼沒心呢？公子都吐了，還有心思吹曲兒？”青桐氣的一下跳起來，擼袖子就想出來罵人。

青柏突然手攔住他，“這是平安調，那人替公了祈福呢！”

“真的假的，我陪公子走過這麼多地方，咋從來沒聽過這種小調？你從哪兒聽來的？”青桐半信半疑。

青柏沒吭聲，轉眸看著湯池中昏迷不醒的西堂月照，眸底過深深的憂慮。

歷經艱辛，跋涉了大半個天下，終于找到這個人了，可對公子來說，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那小調殘缺不全，翻來覆去只有那麼兩句，顧綰不厭其煩的吹著。其實還會別的，可不知為什麼，就覺得這幾句好像有什麼特別含義，吹的發麻也沒舍得停下。

另一邊，吳彩娥看著顧綰坐在池邊吹小曲兒，越發的不肯走了。

青榆著臉來拽。

一脯子，直接拿那對本錢去撞青榆的手，“你不過就是西堂公子跟前的一條狗，你有什麼資格趕我走？你我一手指頭試試，信不信我喊非禮！”

“你這人要不要臉？”青榆氣極敗壞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收回手咬牙瞪著。

吳彩娥斜眼瞥著顧綰，怪氣的道：“我不要臉？我再不要臉也是云英未嫁的大姑娘，總比有些小賤人頂著寡婦的名頭勾三搭四的好！”

“你干凈點，在這兒胡說八道！”青榆大怒。

“哎呦，就算我胡說八道你急個什麼勁兒？難不……”吳彩娥瞄著青榆勁裝下鼓鼓的，笑道：“你跟那小賤人也有一？”

青榆氣的太直跳，刷的拔出腰刀，“你再說一句試試！”

吳彩娥一頭撞到青榆懷里，拍著自已脖子道：“來來來往這兒砍，一刀給我個痛快，讓天下人都知道知道無雙公子邊的侍衛有多厲害，多會欺負人！”

“你！”青榆滿頭青筋直跳，氣的說不出話。

其他幾個侍衛也都氣的七竅生煙卻拿這人沒辦法。

蕭娘子說的對，這人就是吃準了他們干不出打人的下作事兒，所以才這麼囂張。

顧綰看著他們暗暗搖頭，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

對付這種死不要臉的東西，還講什麼禮法規矩？

“打暈了剝了的裳給陳八斗送去，就說這人求不滿死活要爬西堂公子的床，讓陳八斗看著辦！再問陳八斗一句，這人來爬床到底是自已的主意，還是他陳八斗的主意。若是陳八斗的主意，讓他尋個好點的貨來，別讓這種下三濫不知過了多手的東西來辱西堂公子！”

顧綰這話一出，吳彩娥那張臉瞬間盡失，即是嚇的也是氣的。

好毒的小娼婦，真要把了給陳八斗送回去，還有活路啊！

“你個下三懶的小娼婦，你算個什麼東西，這竹林什麼時候到你做主了？”吳彩娥跳腳沖顧綰大罵。“老娘今天就不走了，你能把老娘怎麼樣？”

顧綰理都不理，只冷冷的對青榆道：“你要不怕這潑婦又吵又的影響你家公子療傷，你就由著在這兒撒潑。否則就按我說的辦，一切后果由我承擔！”

青榆看了看周圍的侍衛，眾人都暗暗沖他點了點頭。

青榆把心一橫，回手一掌劈把吳彩娥劈暈。不過，他到底是個厚道人，做不出人服的禽事兒，更不愿意讓這人沾自已的扛著走，回頭問了一圈，沒一個兄弟愿意接這個臟活。

青榆沒招了，只好把吳彩娥手腳捆上，砍竹子一穿，順手指個了兄弟，倆人跟抬死豬似的把吳彩娥抬走。

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顧綰起竹葉兒繼續吹那個小調。

山石屏風后，西堂月照靜靜的靠在池邊，一言不發。

其實，他早就醒了，可他不知道出去后該怎麼挽留顧綰，所以遲遲未。此刻聽著這殘破不全的小調，心中即有欣喜也有失落更多的則是痛苦與不安，糾結纏繞，復雜難言。

他已經把綰兒弄丟過一回，好不容易找回來，絕不能再弄丟了！

半晌，他忽的起，吩咐青桐替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