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的皮，臉上被凍裂的傷痕，以及常年干活留下來的一雙傷痕累累的手掌……

看著秦凡趴在洪心上拼命地用手拍打的臉，眼神中流出的驚慌神。

中年人低聲問道：“有病為啥不送去醫院，還走這麼遠，跑到我們這邊干什麼？”

秦凡臉頭也沒回，用帶著濃重南方口音的聲音哭喊道：“沒辦法啊，年底上京驅趕流浪漢，我們是在城里被攆出來的啊，出城的時候，我媳婦兒還被他們給踹了一腳，一直喊肚子痛，我們走了好幾個村子，想要討飯去津市，聽說津市不趕流浪漢，最起碼，能給我媳婦兒找個大夫，給肚子里的孩子看一看啊……”

每逢年關，或者重大節日。

為了不影響市容市貌，上京都會清理地下室的蝸居北漂，以及大街上的流浪漢。

每年這時候，城外都會堆積著大量流浪漢，以及討薪的民工。

很多上京人都知道，附近村莊的

村民，也早都見怪不怪了。

看著地上的二人，中年人眉頭皺了皺，此時離開的人也端著飯碗和熱湯跑過來，看到眼前一幕，明顯愣了一下。

“檢查一下兩個人上有沒有帶武和可疑的東西。”中年人說道。

那人放下飯碗，走上前，在秦凡的劇烈掙扎中，對二人進行了搜。

“沒有。”那人說道。

“把人帶到醫務室，男的控制起來，不要讓他們兩個見面。”中年人命令道。

“是！”

秦凡被中年人牢牢鎖住雙手，然后招呼村口又來了個人，抬洪心先后進村。

“我們會給你老婆看病，然后給你們一頓飽飯，還有路費，讓你們回家過年。”中年人說道。

華國人對于春節，總是有些莫名的執念和愫。

討債的，不管是天大的債，也都不會在春節這天去找債主。

春節的當天，沒有查酒駕。

有仇的人，在這天也會給對方一個笑臉，有什麼賬，

也會等到初七這天過了之后再算。

幾千年下來，這仿佛已經為了一種不文的規定。

特別是明天就是大年除夕，中年人看著這隊夫妻，搖了搖頭，破例放他們村。

秦凡連聲激，跟著中年人一起蹙，同時目不時地看向洪心，滿臉張。

進村口，整個村子的全貌，幾乎都已經暴在了視線中。

和洪心之前勘察的況一樣，村子不大，只有幾十戶人家，圍著一個巨大的稻場，房子都是土坯房，不時有穿樸素棉襖的“村民”走過，眼神疑地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稻場的中央，還有一個巨大的磨盤。

二人進村后，就被分散帶開了。

洪心被兩個人抬著進了一間黃土屋，而秦凡則被中年人帶進了對面的一間屋子，屋子里有火爐子，和灶臺。

“吃吧，我們這醫療水平有限，又有孕，不方便開藥，只能給你媳婦兒量量溫，弄點消炎和降

溫的東西。”

中年人將一碗米飯和一疊榨菜放在秦凡面前，淡淡說道。

“謝謝，謝謝……”

秦凡一邊謝，一邊埋頭狼吞虎咽。

他確實壞了，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又在營子礦區亡命了這麼長時間，此刻早已經是腸轆轆，米飯和榨菜拌在一起，連嚼地來不及嚼，直接咽進肚子里。

見秦凡的吃相，中年人才微微放下心來。

他點了煙，坐在火炕上吞云吐霧地看著秦凡，問秦凡問道：“來上京打工多久了？”

“五年。”秦凡頭也不抬地說道。

“哪個工地啊？”中年人問道。

“哪個工地都干，我們都是散工，包工頭說哪有活兒去哪，開始說干完就結，但是這都欠一年了，一分錢也沒有給，過年連家都回不去，沒掙到錢，也不敢給家里打電話……”

秦凡邊吃邊說，絮絮叨叨的，就好像一個話多的社會底層人。

“呵，都這年代了，還有欠薪

不給的。”中年人呵呵笑了笑，說道：“可惜我現在沒法出去，要不然就這種小渣子，我一句話，就能把他摁死在地上。”

中年人的語氣里帶著一種豪邁，但也多有些慨。

這時，秦凡碗里的米飯已經吃完，抬起頭眼地又看了中年人一眼，中年人無奈地擺擺手，他自己又去盛了一碗，蹲下繼續狼吞虎咽起來。

“你多大？”

一煙完，中年人又點上一，開口問到。

“26.”陸凡說道。

“他媽的，看起來跟我的年紀似的。”中年人罵了一聲，但隨即問道：“干過犯法的事嗎？”

秦凡一愣，急忙把手里的碗推掉，滿眼驚恐地看向中年人說道：“不敢啊，犯法的事可不敢做，我們都是民工，可不敢干這種事啊……”

“沒讓你干！”中年人撇撇，說道：“先吃飯，吃飽了跟我出去一趟，正好有活讓你干，干好了，保你過年回家，買車買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