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檀悠悠對著檀如意沒啥多餘的覺，既然說是錯了，那就錯了唄，反正不能衝上去咬一口。

但要立刻對著檀如意笑臉相迎，那也不可能，是懶得搭理這些事，懶得這份心，並不是想做人人都能一下的真包子。

檀如意見向來很好說話的檀悠悠竟然如此冷漠，不由有些急了，顧不得恥，把藏在門框后的左半臉亮出來：「五妹，我被太太揍了，你看，臉都腫了！」

「揍得好！」檀悠悠笑瞇瞇的：「為啥只打左邊，不對稱，應該把右邊也打腫，這樣才好看。」

檀如意賣慘失敗，還被奚落了一番，又又難過，站在那裡揪著帶扯，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

「五妹妹，你變了，從前你不是這樣的。從前咱們鬧了矛盾，只要看我被太太揍，你立刻就會上來替我吹吹……你不舒服的時候，我也會替你吹的……」

檀如意的癟了起來，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抓，五皺一團。

「醜死了！」檀悠悠嫌棄得不得了，「浪費了太太日常的教導，哭這樣子只會被人嫌棄，不會得到憐憫。」

檀如意立刻掏出帕子遮住臉，哽咽著道：「可是，可是，我真的很難過……我背上也挨打了，又紅又腫，蜈蚣似的好長一條，太太打的，不理我了……爹也不理我……」

「幹得好。」檀悠悠笑嘻嘻地鼓掌，「三姐姐是想讓我原諒你，不要再計較了，是不是？」

檀如意一聽有戲，趕摁住鼻子響亮地吸了一聲，說道：「是，你想讓我做什麼都行。」

「你去告訴裴融，你同意這門親事呀！你說的那些有關我的話，全是胡編造，你是個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親妹妹的壞姐姐！」

檀悠悠走到檀如意麵前，仰頭盯著看，清澈的小鹿眼裡倒映著天，亮晶晶的：「三姐姐能不能做到？」

檀如意肯定做不到，張著口「我」了好幾聲，使勁跺跺腳，哭著跑了。

檀悠悠收了嬉笑之，蔫蔫的坐到葡萄架子下的石凳上。

檀如意傷了的心。雖然早就想好了，要毫無牽掛、滋滋地渡過這一生，但朝夕相，始終會有。

梅姨娘從屋裡走出來，將抱在懷中，輕的發頂，說道：「太太一直在說，你三姐姐有些傻，沒有你聰明。」

檀悠悠舒服地靠在梅姨娘馨香的懷裡，輕聲道：「姨娘不恨檀如意了嗎？」

梅姨娘沒有正面回答的問題，只聲道：「姨娘覺著你比長得好，所以沒那麼擔心了。」

這才是真正的好母親吧？向兒揭示人間的真相，同時又進行正面的教導。

檀悠悠心裡暖洋洋的，這麼舒服的生活，確實不值得因為一些事一些人讓自己不痛快：「或許，三姐姐真的是覺著，這門親事對於我這個小庶來說，是真的很不錯。這麼想，我就沒那麼難過了。」

「真是個好孩子。」周氏從外頭走進來，看向檀悠悠的目中充滿了欣賞和羨慕，「雪青，你有福氣，養了個好孩子。」

檀悠悠趕起給周氏行禮：「太太，我剛才把三姐姐氣得哭著跑了。」

「別理。」周氏示意張婆子把一隻食盒放在石桌上：「過來看看安樂侯府的回禮。」

一枝青翠繁茂的花枝，梢頭還帶著幾個小小的花苞，至還要兩三個月才能長大盛開的那種。

檀悠悠一想到這是喪禮專用的花種，就嫌棄得不得了：「我讀書，不懂得是什麼意思。」

梅姨娘憂愁：「這是？採東籬下……」

「是，我估著是這個意思。」周氏有些尷尬，又有些無奈：「你們最好有所準備。其實，細究起來，也還不錯。」

這是晦地替裴融說話的意思。

檀悠悠轉頭看向梅姨娘，這首詩還是記得的：採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所以大家的看法都是，裴融聽信了檀如意的鬼話，以為真的暗他，吃過味的桐子葉粑粑后，決定同意檀同知大人的提議，讓做那個替補隊員？

然後，送一枝花表達意？

直男審不懂，只知道，如果是那個時代，誰要敢送友、未婚妻一枝花，一定會被一掌呼死的。

梅姨娘收到檀悠悠緒複雜的小眼神，立刻說道：「只要你不願意，姨娘拚死也會為你爭！」

周氏嘆息一聲，靜悄悄地走了。

檀悠悠拿起那枝花枝，毫不猶豫地將它掰了兩截，再隨手扔在地上，轉頭看著梅姨娘笑道：「不急，一草能說明什麼？再看吧。」

梅姨娘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先這樣擱著，暗裡去打聽有關裴融的一切消息。

檀悠悠這裡不急，檀同知卻很急。

才下了衙，檀同知就笑瞇瞇地來了左院。

他來得隆重，右手夾著一堆錦盒，左手拎著一隻烤，後跟來的長隨還抱著一堆彩鮮亮的綢。

「悠悠啊，不是想吃烤嗎？爹親自去給你買的，才出爐的，噴香焦脆，快來趁熱吃！」

檀同知先把熱乎乎的烤遞給檀悠悠，再讓長隨把綢放在桌上，討好地和梅姨娘說道：「你看，轉眼又該準備秋裝了，這些都是才從江南運來的新款式，你們娘兒倆做幾就做幾！」

梅姨娘搖著扇子端坐著，眼皮都沒抬一下。

檀同知低咳一聲，向檀悠悠使個求助的眼神，見檀悠悠只顧著拆不理自己，只好又低咳一聲，把錦盒依次放在梅姨娘面前，低聲下氣：「雪青，你看這些是什麼？」

梅姨娘不為所，檀悠悠倒是被吸引了目。

張著兩隻油浸浸的手湊過去看，檀同知嫌棄地把擋在一旁：「站遠些，別弄髒了寶貝。」

檀悠悠嚷嚷：「見者有份，讓我看看嘛！」

「見者有份？你以為是金銀財寶呢！你不會興趣的。」檀同知笑著，先凈過手才小心翼翼地打開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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