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乾柴在火中裂的聲音，讓李元嘉下意識的眨了下眼睛，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邊的壁爐裡，木柴燒的正旺。

就是那種很傳統的西式壁爐，燒木柴的那種。這玩意兒李元嘉也不知道中國古代到底有沒有，不過反正也不是很複雜，只要解決好煙囪的問題就行。所以住進來之前，李元嘉讓工匠們在自己書房……旁邊的屋子裡搞了一個。

拿上一本書，坐在壁爐邊的躺椅上面，旁邊再放一套茶……

冬之後，李元嘉就上了這種覺。

掀開上的毯子，李元嘉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隨口問道：“春煙，外面的雪停了沒有？”

“還沒呢，大王。”

一邊把一杯茶水端過來，春煙一邊笑著說道：“下了一天一夜，這雪恐怕都有半尺厚了……這樣一來，明年的收肯定不錯！”

瑞雪兆年，李元嘉自然秒懂。

前幾年大唐的那場大蝗災，春煙也是經歷者之一，或許不會懂這裡面的原理，但是大雪意味著明年收不錯這個道理，還是知道的。

等大王接過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舒服的嘆了口氣之後，春煙趕空問道：“大王，剛纔玉娘又過來問了……今天晚上您想吃點什麼？”

“晚上？火鍋吧。”

不假思索的，李元嘉就給出了自己的選擇。外面下著大雪，偶爾還有北風的呼嘯在耳邊響起，有什麼能比火鍋更合適的？

“啊……”

春煙急匆匆出去傳話的時候，李元嘉了一個懶腰，竭盡全力展了一下，頓時覺得自己的子骨都要鏽住了！

貞觀十一年的年底，天氣比李元嘉記憶中的任何一年都冷。

接連幾場大雪，讓長安城中的氣溫一天低過一天，也徹底鎖住了韓王書房和臥室的大門。現在除了吃飯之外，李元嘉幾乎就不出這兩間屋子——如果不是火鍋煙火氣太盛，李元嘉能讓下人們把炭火都搬到書房裡來！

李元嘉忍不住走到門前，推開門瞟了一眼。

然後……

“噝……”

渾一個哆嗦，李元嘉趕又關上了房門，把那子寒氣給擋在了外面。柳眉見狀趕把李元嘉的大給拿了過來，關切的說道：“大王，要是出去的話就穿上吧，外面太冷了，小心著涼。”

“嗯。”

猶豫了一下，李元嘉還是穿上服走出門去，在院子中間站定，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好冷！

雖然只是下雪，還沒到最冷的化雪的時候，但是李元嘉依然覺到了那徹骨的寒意。不過一口冷氣吸肺裡，讓他整個人都神一振，一直在屋裡而導致的昏昏睡的憋悶頓時也消散殆盡了。

擡頭看天，無數的雪花正在簌簌而下！

不知道怎麼的，李元嘉突然想一首詩，一首和雪有關的詩，來抒發一下自己此時心中突如其來的浪漫！

然後……

負手天，擺好了姿勢之後，李元嘉愣住了。

媽蛋！

有關雪的古詩，都有哪些來著？

“咳！咳咳！……關鍵是這一太費勁，什麼想法都沒了！”

越急越想不出來，尷尬的咳嗽兩聲，李元嘉很快就把想不出詩作的原因歸結到了上這十幾斤重的皮上面——爲了證明這一點，他還在院子裡轉了幾圈，了一下上皮裘那驚人的分量！

然後……

剛纔的尷尬很快消散，李元嘉開始懷念起了一種暖和而又輕便的服：“唉，現在要是能有一套羽絨服就好了……只要一套就行！嘖嘖，也不知道這個時代的技，能不能做出一套來？”

不過想了一下，李元嘉還是搖了搖頭。

憑他現在的地位財力，搞到足以做一套羽絨服羽絨的鴨絨或者鵝絨自然毫無力。但是想要完全消除鴨絨的異味，並且找到能把它們完全封起來並且不絨的材料可不容易。

羽絨服的普及，關鍵之一就是塗層織的出現。

這年頭指那些人搞出來，那無疑是天方夜譚，所以李元嘉如果想用羽絨的話，或許就必須放棄一些東西了……

“大王，楊長史派人送來了文書！”

就在李元嘉活了幾下，琢磨著吃飯前還能幹點什麼的時候，管家韓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見到李元嘉後趕行禮。

“咳！拿進來吧。”

清咳了一聲，李元嘉讓韓山跟著自己進屋，然後漫不經心的打開了楊纂遣人送來的文書。雖說他這個雍州牧從來不管事，但是和潞州的那位一樣，楊纂也從來不會怠慢李元嘉，每隔十天總是會送來一份文書，告訴自己上司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又是怎麼理的……

偶爾興致來了，李元嘉也會打開瞧上兩眼。

當然了，僅僅是瞧上兩眼而已，的政務李元嘉是肯定不會干涉的。有時候他純粹就是想知道，最近又發生了什麼事……

“嗯？”

今天看了不過十幾秒鐘，李元嘉的神就是一沉！

“房屋被大雪塌者百餘間，凍死者四十餘人？”

在看到這些黑白分明的數字之後，李元嘉方纔的好心立刻一掃而空，表也瞬間變得沉重了起來。

這個冬天，確實太冷了！

對於李元嘉來說，大雪天氣的影響僅僅是有些不便，比如不能隨心所的出門而已……就在剛剛，他甚至還在考慮羽絨服比皮裘輕便、暖和，就是難做了一些。但是對於窮人們來說，這些大雪意味的可不僅是寒冷和飢，甚至還有可能是死亡！

尤其是那些赤貧者，這種鬼天氣可是閻王爺發出的催命符！

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元嘉又回到了院子正中，仰臉看著那飄飛而下的大片雪花，突然不再覺得它們充滿詩畫意了。

“四十餘條人命啊……”

這還僅僅只是長安一地，只是這幾天的數字，而且長安還是天下最富裕的城市！如果把範圍擴展到整個大唐，整個冬天呢？

不敢想，一想這心裡比上更加冰冷……

……

路上手機碼字，湊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