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醫王》第四十四章 突厥商人
“得!得!”
右手食指輕輕敲著上好的紅木桌面,宇文士及的雙眼微微瞇著,左手正在不停的輕捋著頜下的長鬚。
送走韓王之後,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長時間了。
對於這個家世顯赫的外甥,說實話宇文士及還是相當滿意的。雖說總是想要去做生意什麼的,讓人有些無語,但是來找自己之前竟然還有心跟皇帝說一聲,也能想到他這個雍州牧最好不和下屬的員們接太多,這都讓宇文士及頗爲高興。
不過一想到外甥的要求,宇文士及又有些頭疼。
往草原上賣酒?
說實話,他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從長安到北方大草原,尤其是到那些突厥貴人們居住的地方,路途極爲遙遠,而且幾乎沒有什麼型的平坦道路,顛簸的很,所以一般的商隊都是帶著鐵、食鹽或者綢什麼的,既不容易損壞,到了草原上也能賣出賣出一個高價。
但是酒這玩意兒,你見誰往大草原上運過?
先不說李元嘉釀出的這些烈酒突厥人會不會喜歡,是這一路走過去,酒罈子能保持完好的有幾個?
所以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宇文士及才搖了搖頭,找來自己的一個心腹老人張海吩咐道:“明天一早,你到東市找到那個突厥商人哈力,和他說一件事……”
……
在回家的路上,李元嘉心中也是相當的滿意。
有一個宇文士及這樣的舅舅,真的是很多事都變得容易了起來。
他確實是可以找楊纂幫忙,畢竟那傢伙管著整個長安城,找幾個突厥商人不要太容易。不過李元嘉更知道的是,自己這個雍州牧不過是個虛職,先不說楊纂對自己的恭敬到底是真的還是表面文章,李元嘉自己也不能太當回事兒。
和下屬們之間的來往,還是越越好的。
相較之下找宇文士及就完全沒問題了,兩人的緣關係讓別人就算是知道了也沒法說什麼。而且宇文家從北周甚至更早開始就植於北方,宇文士及現在也是殿中省的老大,同時加金紫祿大夫,正三品,朝中的頂級大佬,論能量能比楊纂差嘍?
果然李元嘉上門這麼一說,舅舅就滿口答應了下來。
能讓宇文士及說肯定靠譜的商人,李元嘉相信一定不會差。而且最開始的時候,李元嘉也沒想過就一定要把生意做的多大,他們的釀酒作坊真正建好之前也造不出多高度酒,先試試就好了。
不過琢磨完了這個打算之後,李元嘉突然想起了宇文士及的,剛纔的好心瞬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舅舅的年齡,終究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尤其是之前生了一場大病之後,宇文士及的狀況確實差了很多。通過詢問、觀察等手段檢查了一番之後,李元嘉有五的把握,老爺子是管上面的病。
生活優渥,寬胖,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而且對於現在的李元嘉來說,五的把握已經很高了,畢竟沒有那些需要用電的檢查手段,就算他的水平再高也沒有辦法百分之百的保證……
反正對於李元嘉這一代醫生來說,離檢查設備之後,很多病都是沒有把握的。
倒不是說他們水平不足,而是醫學本來就不是數學那種準的科學,而人的個差異也讓同一種疾病在不同人上有著不同的表現……千萬別說以前的老醫生如何如何厲害,一把脈或者一看況就知道是什麼病,因爲那沒有任何意義。
這種事,都是講概率的。
就算是再有經驗的醫師,憑藉儀檢查結果判斷都會有一定的機率誤診,更別說憑藉聞問切來給人診治了。以前的醫師們之所以那麼幹,關鍵的原因不是醫療水平高低,而是醫療資源的匱乏和病人經濟狀況的制約……
不過對於李元嘉來說,五的把握就已經足夠了。
然而……
就算知道了舅舅的病因,他依然是無可奈何。
雖說是個外科醫師,不過終究是正規的醫科大學畢業,而且在醫院裡也轉了很多科室,李元嘉還是很清楚這病該如何理的。只可惜沒有了未來的化學藥,他這個醫生也就廢了一多半!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很多網絡小說裡出現的銀杏葉了。
只可惜銀杏葉這東西雖然有一點作用,但是單純的泡水喝意義不大,而且銀杏葉裡面還有一定的毒素,真要是長時間喝的話其實還不如不喝!
“唉!”
想來想去,李元嘉實在是無法可想,唯有長嘆了一聲:“只能是和老二一樣,給舅舅制訂一個飲食、鍛鍊,還有生活習慣上的方案了,相較之下這可比銀杏葉靠譜多了!不過就算是制訂出來,還要看老爺子信不信,願意不願意按照我說的去做!如果不願意的話,那可就讓人頭疼了……”
……
第二天一早,張海溜溜達達的來到了東市。
在一家皮貨店裡,他見到了突厥商人哈力。而對方看到是宇文士及府上的紅人到來,連忙就“滾”了過來,滿臉堆笑道:“原來是張先生駕到,哈力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啊!”
是的,就是滾過來的。
其實來見這個突厥人的時候,張海真的有些煩。
這傢伙高不過六尺多一些的樣子,但是重至也有兩百餘斤,看起來圓滾滾的就像是個球!
當然了,如果只是胖也就罷了,最多就是走路的時候一悠悠的讓人看了不舒坦而已,但是這個不過四十歲的突厥人還長了一張塊不均的臉——黑一塊,黃一塊,白一塊的,活就像是剛剛完了竈臺的抹布,髒的要命,卻又洗不乾淨的那種!
一看到這張臉,張海覺得自己晚上都可以省一頓飯了。
不過一想到家裡主子的話,張海還是把心中的厭惡給強了下來,裝作一副要挑選幾張皮子的樣子,同時一臉漫不經心的說道:“哈力,最近的生意怎麼樣?”
一說起生意上的事,哈力的一張臉瞬間就皺了起來:“大夏天的,我這裡能有什麼生意?唉,今年就連綢都難收了很多,年底可是難熬了。”
除了往大唐販賣草原上的皮貨之外,哈力還會從大唐運回去綢,這一來一去賺的可不是一倍兩倍的差價。只不過大唐貴族們對皮貨的需求一直都非常旺盛,但是今年哈力的綢卻難收了很多——一來是多個州旱災,綢減產,二來也是這幾年來大唐的商人增多,競爭越發的激烈。
所以哈力的愁容,還真不全是裝出來的。
“你啊,就是死腦筋!”
看了哈力一眼,張海輕笑道:“既然綢今年不好收,難道就不會找點別的東西運回去賣?最好是別人沒有,只有你有的東西,才能賺到大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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