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哥的話，學到了很多！”

深吸了一口氣，李元嘉的表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沉聲道：“比如說最近臣弟便琢磨出一套外傷救治之法，爲此也準備了很多東西……咳咳，這次來參加冬狩，臣弟就是想要試一試這套方法。”

“試一試？你是想在傷的將士們上試一下？”

聽了他的話之後，李世民馬上就注意到了其中的重點，眉頭一皺反問道。

說話的同時，臉已經又沉了下來，就連聲音都變得有些冰冷。

事實上他何止是不高興？在聽到了老十一的話之後，李世民原本已經下去的火氣噌的一下又冒了出來——就憑他從一堆醫書上學到的東西，就敢在將士們的上胡嘗試？

簡直是彈琴！

一個堂堂的大唐親王，去學什麼醫本來就已經夠讓人糟心的了，結果這小子竟然還想幹這麼不著調的事？

看看書就能看病，那還要太醫署做什麼？醫監和醫正乾脆直接回老家不就好了？

和李世民一樣臉沉下來的，還有盧國公程知節。

這也是帶了一輩子兵的沙場宿將，雖說慈不掌兵，可那是指戰時，平時老程對待自己手下的將士們也是相當的護，哪裡見得這種事？

不過子沉穩的盧國公，並沒有馬上開口說什麼。

一來李元嘉雖然只是個閒王，可那也是大唐的親王，實打實的，比他這個國公的地位可是高了許多；二來面前有皇帝在，也沒有他說話的份兒。

“是的，二哥。”

李元嘉自然是看出了兩人此時的心，不過神卻毫不見慌張，眨了眨眼睛笑道：“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看書就能給人治傷，甚至會覺得我是在拿將士們的命來胡鬧……不過二哥，盧國公，我之所以敢這樣做都是有底氣的！”

冷笑了一聲，李世民淡淡的問道：“哦？呵呵，有何底氣？說來聽聽？”

“很簡單，因爲我試過！”

深吸了一口氣，李元嘉表認真的說道：“臣弟的這套方法雖然是從書中學來的……咳咳，應該說是從書中看到一些東西后自己琢磨出來的，但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自然也不敢輕易在人上嘗試！所以臣弟之前特意找了些傷的貓狗牛馬，在它們的上試過，效果非常的好……”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李元嘉心裡也是不停的對那些貓狗牛馬說抱歉。

診治外傷而已，對他來說當然就不算個事兒！

事實上，他本就不用做那些實驗，上輩子天天干的就是這種事，閉著眼睛都能搞定。但是很憾，他必須要用事實來證明自己不是瞎胡鬧，而最近這麼一兩年，偌大的韓王府竟然沒有一個人傷，或者說最多就是破點皮什麼的，讓他也沒什麼用武之地。

要不然的話，李元嘉也不會想到來冬狩運氣。

畢竟他不是真的屬於這個時代，幹不出那種隨便找個下人來一刀，然後再用他當實驗品的事。

提前準備好了說辭，李元嘉的心態相當的穩定！

只不過……

沒想到聽了他的話之後，李世民的臉更加的難看了：“什麼？在貓狗馬牛上試過可以，就想要在將士們上嘗試？你……簡直混賬！”

“啊？不行嗎？”

看到皇帝莫名其妙的然大怒，李元嘉也傻眼了，頓時一臉的茫然。

“大王，當然不行！”

就在這個時候，程知節終於找到了機會，淡淡的說道：“貓狗馬牛乃是牲畜，和人怎能一樣？大王這個想法本來就錯了！”

“……”

看著程知節眼中閃現的鄙視之，還有皇帝臉上那已經不加掩飾的怒火，李元嘉頓時無語了。

……時代真他麼的可怕！

好在早有思想準備，李元嘉依然是不慌不忙，雙手一攤道：“盧國公，我不知道您爲什麼會認爲這個想法是錯的，但是……如果本王的方法有用呢？”

“哦？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有用法？”

程知節還沒有開口，旁邊的李世民已經再次冷笑了起來。

“二哥，可以死人！”

深吸了一口氣，李元嘉正道：“臣弟知道，別說在戰場上了，就是在冬狩的時候了比較大的外傷的將士，也有很大的可能保不住命……如果臣弟的置方法可以讓他們活下來的機會增大呢？”

“如何做？就憑一張？”

瞇了瞇眼睛，李世民的表依然滿是不屑，並且眉眼之間有一種憾然之。

活了這四十多年，其中至有十年的時間，李世民都是在帶兵打仗！尤其是在李家起兵反隋之後的那幾年，還有大唐剛剛建國的那幾年，李世民就是大唐的一把利刃，幾乎哪裡有戰事他就會在哪裡出現。

要說大唐功勞最大的武將，非他秦王莫屬！

他能不知道這些事？

尤其是那些在戰場上了較重傷的將士們，不管如何的照顧，都會有至一半的人救不回來。因此聽了李元嘉的話之後，他一方面是想起了當年馳騁沙場時的慘象，另一方面也是對這個弟弟越發的佈滿了。

對此李元嘉也是心知肚明，分外的理解。

畢竟自古以來戰爭都是如此，哪怕一千多年以後也不例外。比如說一戰的時候，德國已經爲了世界醫學的中心，而且那個時候他們還有數以萬計的醫生充作軍醫，還有已經非常完善的戰場救護系統，但是因爲沒有抗生素等現代藥，傷兵的死亡率依然高達百分之七！

而比一戰早個幾十年的克里米亞戰爭，南丁格爾上戰場之前，傷兵的死亡率也接近了一半！

放在大唐時代，死亡率會是多？

六？七？還是八？九？

反正在戰場上了傷之後，還能活著回來的，那都是祖宗上積了德，或者說自己運氣逆天的那種！

這就是爲什麼寧願皇帝不高興，李元嘉也不願意去打獵的原因之一。

破點皮兒都有可能染，跑出一汗後吹個風都有可能肺炎的時代，幹嘛非要和自己的小命過不去？別老覺得自己年輕力壯啥都不用怕，是李世民和李元嘉的兄弟們，可能擁有著這個時代最好的營養和衛生條件，但是你數數有幾個夭折的？有幾個能長壽的？

所以沉了片刻之後，李元嘉一咬牙，沉聲道：“二哥，我知道您不放心，所以臣弟願意立下軍令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