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夷男的營帳中出來的時候，哈力強忍著那種興的覺，只是低著頭向著自己的那匹棗紅馬快步走著。

只不過和來時相比，哈力的腳步卻變得輕快異常，就連那刺骨的風雪似乎也瞬間變得溫暖了起來，讓他覺不到一的寒意。

膛之中，一片火熱。

哈力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位薛延陀的可汗除了對烈酒極爲喜歡，打算把他帶來的那些酒全部留下之外，竟然還對茶葉興趣——剛纔哈力只是想要提一下試試，隨口說了一些每天喝茶的好，結果夷男一下子就心了！

結果不是今天帶來的茶葉全部被留下，甚至就連哈力的存貨也都不準賣給別人了。

這樣的結果，怎麼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要知道雖然這個真珠毗伽可汗雖然又狂妄，又殘暴，同時還非常的冷，但是草原上的人都知道，他也是一個很大方的人。只要你做的事，或者拿出來的東西能夠讓他滿意，那麼夷男絕對會給你讓人滿意的回報。

而且……

其實仔細想一想，哈力也能明白人家可汗的心思。

畢竟在這個鬼地方，任誰聽說用那些茶葉泡水喝了之後就能不便，可以不用每天咬牙切齒的蹲茅坑，恐怕都會好不猶豫的拿出幾匹馬來換一些回來吧？

大草原上拉屎難，這幾乎都了一個通病了。

用哈力給夷男的解釋來說，其實就是草原上缺乏糧食、蔬菜和水果，大家基本上靠食、製品爲生，非常容易“上火”。而上火的結果除了皮糙、口角生瘡之外，更重要的就是便，拉不出來！

茶葉這種東西，就可以治療這些病。

所以對於富有的夷男來說，自然不介意先用一些試試。如果真的有效果，他當然會毫不猶豫的把茶葉全部買下，如果沒有效果的話就把哈力打上一頓，幾十鞭子，可汗也沒有什麼損失不是？

至於說茶葉到底有沒有用，哈力本就不會懷疑。

雖哈力他不懂上火是什麼意思，但是拿到了人家那麼多的茶葉，他能不先找人試一試？自然很清楚用不了幾天，就能把手中的茶葉賣的一乾二淨——這種好東西，夷男纔不會給別人剩下哪怕一斤半斤的。

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兩天了。

而且在等待夷男找人試喝的時間裡面，哈力也必須要好好想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千里迢迢，費盡千辛萬苦從長安運來的烈酒和茶葉，到底要賣一個什麼價錢呢？

翻倍賣出，他是肯定不會幹的。

不管是哪一種貨，從長安運到這兒來都不可能只是翻倍而已，至也是五倍起步！

“尤其是那些烈酒，必須要貴！”

張開大，深深的吸一口冷氣下肚，哈力暗暗的咬了牙關：“那玩意兒可不像茶葉一樣是種出來的，聽說釀造極爲不易，要是賣的便宜了哪裡能現出它的珍貴來？至十五倍……不，二十倍起價！反正就算是明後年貨也不會太多，只讓夷男這種大貴族能買得起就行了……”

……

長安城中，勝業坊，韓王府。

“啊哈哈哈……”

人還沒見到，李元嘉就先聽到了程知節那豪放的笑聲，趕出門迎了過去。

“老臣程知節，見過大王！”

“哎呀呀，免禮！免禮！！”

看到人家程知節見了面就要下拜行禮，李元嘉趕快走兩步，一把扶住了老爺子的手臂，連聲道：“盧國公，你我私下相見，不必多禮！再說了，陛下也曾經下旨，朝中重臣見了我們也可以免禮的……”

“大王，禮不可廢！”

堅持行完禮之後，程知節笑的說了一句。

如果只是看爵位和份的高低，他是堂堂親王，相當於朝中正一品大員，而程知節不過是是個國公，職撐死也就是正三品而已，相差的還是很大的，但是無論房玄齡還是程知節，乃至於長孫無忌、魏徵等人，李元嘉從來都不會，也不敢怠慢。

理由也很簡單，他是個閒王，而人家都是手握實權的朝中重臣。

這幫人可沒有一個好惹的，前些日子因爲某些開國功臣不尊重……用不尊重這個詞都有些化他們了，應該說是瞧不上李老二的二兒子李泰，還曾經惹得皇帝大發雷霆，把這些國公們召集起來罵了一通。

反正大意就是那是我兒子，地位比你們還高，你們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我，何統？

結果魏徵站出來說了幾句，說了一通家國天下之類的話，李老二不但不再追究大臣們的責任，甚至還規定品級比較高的員在平時不用向親王們行禮！

當然了，皇帝那樣說了，但是真的那樣做的人很。

雖說李世民心豁達，尤其是對待自己的功臣們非常的寬容，但是大家既然知道了皇帝在意這一點，誰又會真的給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哪怕李元嘉是個閒王，比起李泰來差了老遠，但是無論房玄齡還是程知節，見了他依然是規規矩矩的行禮，從來不願意怠慢。

都是到骨子裡的老傢伙，行個禮能損失什麼？

李元嘉也不是真的還不到二十歲，自然能想到這一點，所以也就沒有多言，只是熱的把盧國公迎到屋，然後兩人分主客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程知節頗有些驚異的掃視了一下四周，訝然道：“大王的這間屋子，可比老臣家裡暖和多了……咦？那是什麼？”

瞪大了眼睛，老爺子指向了一面牆的正中央。

“哦，那壁爐。”

隨著盧國公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李元嘉頓時一笑道：“其實和煤爐是差不多一個意思，只不過大了一些，火也旺一些，所以屋子裡也稍微的暖和一點。”

“……呵呵，這暖和的可不止一點啊。”

深深的看了李元嘉一眼，程知節意味深長的笑道。

李元嘉也不在意，隨意的說道：“如果盧國公有興趣的話，多些日子我讓人去給您修幾個。這玩意兒做起來不難，就是需要一些鐵料，好費點兒時間罷了。”

壁爐這東西他這邊也用上沒幾天，就連皇帝和房相公那邊都還沒有呢。

程知節自然是謝了一番，然後閒扯幾句，皺著眉頭喝了一口侍奉上的清茶，這纔開口道：“大王，之前在冬狩時給傷兵們用的那種……唔，是七度烈酒對吧？不知道大王這邊還有多的嗎？老臣想要求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