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母親推進門去，說沒事，讓給我準備一套幹淨的服。母親又往沈諾的房間看了幾眼，最後還是進門給我準備去了。

趙達已經帶著人在沈諾房間搜查了起來，我也鑽進門去。房間裡的香味很濃，這味道我已經聞過了，所以並不是很陌生。證據不足不能逮捕，但搜查還是可以的，公安機關可以在急況下，出急搜查令，並不需要檢察院同意。

那個時候，法律程序執行的還不嚴格，如果不是我在這裡，趙達恐怕早就私自逮捕沈諾了。搜查符合規定，所以我也沒有反對，畢竟趙達才是g市警隊的隊長。

我繞著沈諾的房間走了一圈，賓館的房間很幹淨，沈諾似乎專門打掃過，因為的房間裡聞不到任何消毒水的味道。趙達下令把沈諾房間所有的櫃和屜都給翻個遍，很快，隨行的刑警從沈諾的櫃裡翻出了很多服，而這些服，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紅的。

趙達抓起一件紅的服遞給我，還很開心，說這下證據確鑿了。我瞥了趙達一眼，說這哪算什麼證據。不是我故意打擊趙達，雖然現在紅服很敏，但想要作為證據，本不可能。

趙達垂頭喪氣，讓人把這些服收好帶回警局，以免之後有用。我四下打量，最後把目放在了沈諾房間的床頭上，那裡有一個深褐的木櫃，與床同高，和床格格不。沈諾的房間和我的房間，格局都一樣，只不過我的房間多了一個燃洹

我記起來，我房間也有一個這樣的櫃子，只不過放的位置不在床頭。這個櫃子，很可能被沈諾移過了，我走到櫃子邊上，把櫃子往外挪了幾米，立刻，我發現了蹊蹺。櫃子和床間，夾了一個小木偶，隨著櫃子被挪開，小木偶掉在了地上。

木偶落在地上的聲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已經戴上了醫用手套，趙達看了我一眼，蹲把木偶給拿了起來。木偶並沒有什麼特別，只不過它的臉，被人用小刀給劃花了。趙達把木偶遞給我，我也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下，但都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我覺得這個木偶沒那麼簡單，便讓趙達也帶回警局，之後再好好分析。地毯式搜查了一番，除了一大摞紅的服和那個小木偶，趙達什麼都沒有發現。趙達很不甘心，悻悻然讓手下帶著東西回警局了。

回自己房間的時候，母親已經準備好了幹淨的服，木訥地坐在床邊等我。我剛進來，母親就站了起來，焦急地問我是不是沈諾出什麼事了。母親也才只見過沈諾一次而已，我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擔心沈諾。

"媽，你擔心幹嘛？"我反問了一句，沒想到這一問，反倒遭來了母親的白眼。母親又問我沈諾的況，無奈，我只得說沈諾沒事。母親不信，原因是因為那麼多警察闖進沈諾的房間。

我著急出去，隨便敷衍了母親幾句，就沖去洗了個澡。換了服刮了胡子之後，我覺神也清爽了不。

出來的時候，母親還悶悶不樂的，"沈諾這姑娘不錯，可別出什麼事了。"母親對著我，又喃喃了一句。

我笑笑，沒有回答母親就出了門。趙達已經在外面等了好一會了，一出來，我們就立刻出發去了。趙達開車很快，沒一會，我們到了醫院裡。醫院是市裡最大的醫院，因為沈諾此刻的份特殊，所以醫院單獨給騰了一個病房出來，病房門口，幾個刑警正守著。

趙達很著急，刑警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帶著我急匆匆沖進了病房裡。沈諾正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閉著眼睛，趙達重重咳嗽了幾聲，也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一開始，趙達還懷疑沈諾裝睡，去晃了晃。

"老大，沈諾從昨晚開始都沒有再醒過來。"門外的一個刑警走了進來，他告訴我們，醫生來檢查過，沒檢查出什麼問題，還說沈諾只是睡著了。說著，刑警還撓了撓頭，說他從來沒見過別人睡這麼沉，怎麼都不醒。

我立刻想起了在供電局睡著的那四個警察，他們的況好像和沈諾差不多，怎麼都醒不過來。趙達不信，又嘗試了幾下，但沈諾還是閉著眼睛，呼吸均勻地睡著。

"別了，醫生說沒事那就行了，該醒的時候總會醒的。"我對趙達說，"你再讓人仔細打探一下沈諾的份，我聽說還有一個哥哥，都去問問，看能不能問出什麼。"

"說來也奇怪，跟沈諾一起調任過來的人事檔案很簡單，只有幾行字。"趙達的這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個時候，警察的文化程度要求不高，但是政治審查卻非常嚴格，所以人事檔案也絕對會非常詳細，一般而言，至也會有兩三頁紙。

沈諾是上級直接調任過來的，g市所在的這個省，我沒有太大的人脈關系，所以一些事也不好打聽。按照趙達的說法，沈諾恐怕是有一點家背景的，不然上級不可能會直接把一個二十幾歲的小生給調任到g市這麼高級別的警隊裡來。

出了醫院，趙達問我要去哪裡，沒有猶豫，我讓趙達開去沈諾的家，那條破舊的老街。暴雨之後，今天又出了大太，我和趙達兩個人又把車子開到了這條街道。這裡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此刻，正有很多老人搬了小板凳坐在門口。

"他媽的，什麼鬼地方，大白天都這麼森！"趙達啐了一口。

老街裡的溫度明顯比其他街區低了一點，連照在上都覺有些涼。這裡很安靜，除了偶爾有幾個小孩追逐嬉鬧，就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我帶著趙達，來到了沈諾的家門前，那天從沈諾家回來，我都沒有跟趙達說起在這裡發生的事。沈諾人也找到了，所以趙達也就沒有多問。大門還是閉著，沈諾家對面幾間，正有幾個老人家坐著聊天。

這次來，我就是想問清楚的，現在沈諾了敏人，我們又沒有其他什麼新線索，所以只能來先問問了。我們走到那幾個老人家的面前，剛開始，他們都很熱心，讓我們有話盡管問，可是，在我問起沈諾的那個房子時，他們的臉都僵了。

我察覺到了不對勁，又問了一遍。

"你們是誰？問這個幹嘛？"一個老太太反問我，的語氣不是很好，有一警惕。

老太太的態度讓趙達有些不悅，趙達直接把他的警員證掏出來，"我們是警察，來這裡調查的！"

大部分人對警察都有一點畏懼，特別是老一輩的人，幾個老頭老太面面相覷，但誰都不先開口。最後，一開始說話的那個老太太歎了口氣，讓我們有什麼話就問吧，我注意到，其他幾個人還拉了拉那個老太太的角。

"我想問一下，十幾年前的那場大火，是怎麼回事？"我問。

老太太愣了一下，和我說起了那場大火的況。所說的，還是和那天那個老人家說的一樣，大火很奇怪，只燒了木屋的部，沒有殃及到其他房子。趙達一點都不相信，還說不可能。

聽趙達這麼說，老太太有些不高興了。指著這條老街："我騙你們幹嘛，整條街的人都知道，那年，我們都親眼看見了，四被燒的一團黑，全都起了水泡，連皮都給燒了"老太太說著，裡還發出"嘖嘖"的聲音，好像很不願意說起那件事一樣。

趙達覺有些不對勁了，他轉頭問我，這裡不是沈諾的家嗎，怎麼會有人被燒死。老太太歎了一口氣，"沈諾那小娃，小時候乖，家家戶戶都抱過，只可惜沈家犯了沖，讓鬼火給燒了，那孩子，也死的早"

老太太的話，讓趙達的臉頓時變的煞白，"你，你說，沈諾已經死了？"

老太太瞟了趙達一眼，告訴趙達，整條街的人都看到沈家四口被人抬出來，大家都不願意提起這件事，生怕上冒犯了鬼神。老太太還說，大火發生之後，大家一起湊錢，請了一個大師，足足做了三天的法事，才把房子裡的怨靈給趕出去。

已經過了下午三點鐘，已經照不到我們站的這塊地方，趙達越聽，臉越不好看。

"沈家犯了沖？"我一直細細地聽著，老太太所說的每一個字，我都牢牢記在了心裡。

"是那個大師說的，那個大師說，沈家四口犯沖，他把怨靈趕出去，但是那間屋子隔壁兩間都不能再住人了，不然會有之災。"老太太指著對面的一間老屋："當時還有一個老頭不信，不肯搬走，這不，大火沒過一個月，那老頭就生病死了，從那之後，對門那幾間，就再也沒人住了。"

我的心被猛地揪，因為老太太指的屋子，正是那天那個老人家出來的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