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醜媳

唐鈺聽聞此番話，將一隻手了出來，拍了拍葉青青的手，仍舊一臉溫暖地笑著說到，“古兒姐姐既然認了我這個妹妹，就休要說這些客套話。在這深宮之中，有誰不是舉目無親呢，古兒郡主好歹有皇上這表親，而我確實再無親人的。以後的日子大家都相互幫助纔是。”

葉青青點點頭，只是唐鈺不知道葉青青踏這深宮之中也同樣是再無親人。舉目無親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宮中還有一個曾經被葉青青視如親人，但狠狠背叛了的傢伙。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但葉青青卻不知該對何人傾訴。

正當葉青青和唐鈺二人正在閒聊時，慧姑姑卻突然出現了，“老給古郡主和唐玉姑娘請安了，老有一遠房表親在十七皇爺所在的寺院之中出家，老想問問古郡主可否知曉我那表親。”

葉青青就不是什麼古郡主，又怎會知曉十七皇爺所在寺廟之事呢。慧姑姑與葉青青早在別莊就已然相了三個月有餘，如若真的有口中所言的什麼遠房表親，早在別莊之就詢問葉青青了，又怎會等到現在。

慧姑姑此番言論不過只是有話要對葉青青講罷了，慧姑姑究竟是宮中生活的老人，此番謊話竟無一點破綻。

還沒等葉青青開口，一旁的唐鈺就十分知趣地說，“那慧姑姑就與姐姐好好聊聊吧，我在殿外等著姐姐。”說罷，便朝著正殿的大門走去了。

慧姑姑把葉青青帶到了正殿旁邊的一個小廂房之中，進屋之後慧姑姑便坐在了椅子之上。雖然慧姑姑的旁邊還有一把椅子，可葉青青卻不久久不敢坐下。一則是因爲慧姑姑還沒有發話，一日爲師終爲父，即使只是宮中一個管事的姑姑，但師徒之義葉青青是一定銘記於心的；二則是葉青青自知今日在正殿之上自己所做的出格之事，自己也沒有臉去坐下。

沉默了許久，慧姑姑嘆息了一聲道，“坐下說吧。”

“徒兒不敢，也沒臉坐下。”葉青青把頭埋地更低了。

較文姑姑而言，慧姑姑的子確實急了些。之前在別莊之，每每葉青青寫字繪畫不用心時，慧姑姑總會氣急敗壞地責備著葉青青，有幾次甚至都惡語相對了。葉青青當然知道慧姑姑是恨鐵不鋼，慧姑姑會這樣嚴格也是爲了葉青青能順利宮罷了。慧姑姑能不顧忌葉青青郡主的份，如此嚴格地要求，這纔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事實證明嚴師出高徒之言是有有據的，葉青青在這三個月之中確實進步很大。若非如此，李瑞也不會認不出葉青青的字跡。李瑞與葉青青相那麼久，自然是對葉青青的字跡瞭如指掌的，但葉青青從李瑞盯著自己作品的眼神之中確實看得出他並沒有認出來這是葉青青的字跡。

“你還知道你是我徒兒，你還知道我是你師父？”慧姑姑十分平靜地問著，眼神也沒有看著葉青青，只是目視前方。

葉青青看到慧姑姑這樣，心裡更不是滋味了，寧願慧姑姑大發雷霆，甚至是罵自己一頓也是好的。“古兒怎能忘記師父的用心栽培，今日之事是徒兒唐突了，是徒兒不對。請師父責罰，徒兒甘願罰。”

慧姑姑突然冷哼一聲，冷冰冰地說著，“你現在知道自己做錯了？剛剛在大殿之上我分明還看到你一臉滿不在乎的表，現在這負荊請罪的樣子又是做給誰看？”

葉青青會擺出那副表，完完全全就是做給李瑞看得。當時的葉青青早已被李瑞氣得衝昏了頭腦，那時的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所做之事有多麼嚴重。直到小皇帝生氣了，在正殿之上說出了那番話，葉青青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所做之事有多麼不合適。

但這些葉青青卻是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只能默默地低頭，沒辦法做出任何的迴應。

慧姑姑又繼續道，“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不在乎老無所謂，反應我也只是宮中的下人罷了。”

聽到這裡，葉青青趕忙話說到，“慧姑姑千萬別這樣說，徒兒一直敬姑姑爲師父，徒兒沒有半分對師父的……”

可葉青青還未說完，就被慧姑姑打斷，“我還沒有說完，你什麼！”慧姑姑的語氣中終於出之前嚴厲的覺了，葉青青也被嚇得趕快閉，繼續聽著慧姑姑訓話。

“今日之事最傷害的定會是皇上。老只是一介下人，更不想參與這後宮之事，但小皇帝爲了能讓我親自調教你，不惜日日前來纏著我，時時賞賜我銀兩，甚至不顧份的著‘姑姑’。皇上這樣做，爲的就是能讓你順利進宮，而你，卻把這次的選秀當兒戲對待。我平日教你那麼多有關男之好的長詩，說也有五十多首了吧，那麼多你偏偏選這個我沒教過你的。古郡主，當真是能耐啊！皇上會不會怪罪老，老才不在意，只是老真真爲小皇帝到不值！”慧姑姑毫不留，不加掩飾地說出自己心的真實之。、

話雖刺人，但卻也句句在理。這些話就如同一銀針刺在葉青青的心上，但葉青青卻無力反駁，找不到任何的藉口。

慧姑姑又繼續道，“你真以爲小皇帝每次出宮那麼容易嗎？宮安著多朝中大臣的眼線，皇上每每出宮都要大費周章，用盡心思。有幾次因爲之前答應過你要去別莊看你，又想不到合適的辦法，便只能用冷水澆自己，爲的是讓太醫院診斷自己染了風寒。之後皇上便讓邊的小丸子假扮他臥牀，不顧自己的子仍要經過路上的顛簸去別莊探你。小皇帝對你如此上心，而你是怎麼迴應他的？”

葉青青聽聞此番話大爲震驚，之前一直認爲小皇帝是因爲宮中無事又太無聊才頻頻來別莊找自己玩的。葉青青之前也曾問過小皇帝出宮是否順利的問題，只是小皇帝從來都是嬉皮笑臉地說著一點都不難。葉青青有幾次確實看到小皇帝臉很差，於是便詢問他怎麼回事，可他卻笑著說是想葉青青茶不思飯不想，葉青青當他是油舌地開玩笑，便也不予理會的。

是的，葉青青從來不知道小皇帝竟然在背後默默的爲付出了那麼多，而且自己還全然不知。每次小皇帝見的時候總是笑嘻嘻的，也從未向葉青青抱怨過宮裡不順心的煩心事。葉青青這才明白小皇帝口中“我想姐姐了”這句話的代價有多大。

不覺葉青青的眼眶便紅了起來。

因爲葉青青低著頭，所以慧姑姑並沒有看到葉青青的表變化。慧姑姑沒有毫要停止的樣子，而是繼續說到，“你若真的不想宮，便直接和小皇帝說了便是，後宮佳麗三千，老就不信小皇帝再遇不到自己喜歡之人。可老分明在別莊之看到過你不止一次地答應小皇帝，自己會宮。你既然做出了承諾，又怎能這般出爾反爾。何止是出爾反爾，在正殿之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竟寫下《國風·衛風·氓》這首長詩，你這分明就是在給小皇帝難堪罷了。”

“對不起，師父，徒兒知道錯了，徒兒真的知道錯了，徒兒甘願罰。”葉青青幾乎有些哽咽地說著。

慧姑姑大概是聽出了葉青青口氣不對，心中的怒火總算是消散了幾分，但仍舊沒辦法原諒葉青青。“老一介下人，又能拿你古郡主怎麼樣？即便是我罰你，但那又有何用，發生之事都已定局，責罰你亦不會逆轉。還好今日有驚無險，這也是多虧了小皇帝和唐鈺姑娘那般聰慧功地反轉了場面，加上李瑞昧心打出的高分，這才能讓你宮。”

慧姑姑嘆了口氣，慢慢起站起來道，“老原本是不想再多與你言語半句的，只是剛剛小皇帝特地囑咐了老一定要勸你好好對待接下來的繪畫和琴藝。老子直，心裡怎樣想的便怎樣說，老亦不怕古郡主若是進後宮之後，會以權制老報復些什麼。老是斷不會對你好聲好語地諂，求著你好好考試的。古郡主，如若你還良心，接下來的考試該如何對待，你心裡該有底。”

話畢，慧姑姑便朝著門口走去了。

到門口，慧姑姑轉說了最後一句，“古兒，你真的太令大家失了。”說罷，便開門揚長而去了。

留下葉青青在廂房之中呆呆地站著。

李瑞背叛了葉青青，傷害了葉青青不假，可葉青青卻把自己對李瑞的仇恨波及到了別人的上。葉青青痛恨李瑞的殘忍，可自己又何嘗不是呢？葉青青終於爲了自己最恨的那種人——背信棄義之人。

想到這裡，葉青青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斷線的玉珠般掉落了下來。葉青青怕被別人聽到哭泣聲，便只能用力咬著自己的手臂。手臂上傳來的陣陣疼痛讓葉青青越發的清醒。

葉青青，你一定要記住今日自己所犯下的所有錯。

薄之人負你，但你不可因他負了天下人。

不知過了多久，葉青青許是經歷了一上午千奇百怪的荒唐事累了，竟然到角落裡睡著了。

直到聽到廂房之外人羣的嬉鬧聲，葉青青才醒來。看樣子應該是馬上就到下午兩門的科目了，於是葉青青便急急出門了。

果然麼，等葉青青走出正殿之後，正殿的門外果然聚滿了秀。秀們看到葉青青這時才從正殿走出來不紛紛側目。

“怎麼現在才從正殿出來？”

“誰知道呢，郡主就是郡主，人家仗著自己家世好，怎麼特殊化都沒所謂嘍。”

……

這些閒言碎語時不時地傳葉青青的耳朵了，倒仍是不在意的樣子。這時，遠遠的紅袖就向葉青青的方向招手了，邊還有唐鈺和的丫鬟們。

葉青青看到們便微笑地下了臺階，從人羣中穿過走向們了。

“小姐，你怎麼才從正殿出來，還有半個時辰就要開始考試了。你還沒有吃東西吧？”紅袖顯然不知道今日上午的場面有多麼混，只是十分擔憂地看著葉青青。

葉青青當著唐鈺的面也不好對紅袖解釋些什麼，便只能搪塞著，“方纔慧姑姑向我打聽了一個遠房表親，那人在十七皇爺的寺廟裡修行。我恰巧與慧姑姑所說之人比較悉，不覺便多聊了幾句。昨日夜裡趕了一夜的路，沒有休息好，所以在慧姑姑走後，我便坐在椅子上小憩了一陣子，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

紅袖當然知曉葉青青並非古郡主，所以這番話定是說與唐鈺聽得，於是便只能點點頭。

“宮中安排的午膳小姐們和丫鬟們不是在一個地方進行的，丫鬟的伙食實在是做的敷衍了事，我就也沒留些什麼。小姐，你現在嗎？”

被紅袖這麼一說，葉青青真的覺得自己的肚子再咕咕。再加上剛剛哭了那麼久，有睡了一覺，現在覺得更了。

這時，唐鈺從袖子之中的口袋裡掏出一個用手絹包好的包裹，一打開竟然是六塊不同的小點心。唐鈺笑笑，仍舊是溫的說到，“我剛剛看了好久都沒見你前來，又知紅袖不能進這秀用餐的地方，其他的飯菜沒辦法帶來，便只能拿手絹包了幾塊點心帶來。”

唐鈺把包裹抻到葉青青面前說著，“雖然不如剛出爐那麼熱乎了，但也是能頂飽的。紅袖姑娘剛剛說你們那裡的午膳做的不好，如若是你也沒吃飽的話嚐嚐點心吧，我覺得還是很不錯的。”

紅袖看了葉青青一眼，便毫不客氣地拿過一塊放自己的口中，一邊吃一邊笑著說，“果然比做給我們的好吃太多了。這宮中還真是等級森嚴，連伙食等級都分得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