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醜媳

在大周，如若參加選秀沒有通過的子，是要在宮中當三年的丫鬟才方可出宮的。而且出宮之後三年不可再參與選秀過程亦不準加人，加起來整整六年。這六娘，是對於子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六年。

如果這次唐鈺真的沒有被選中，那這六年的時就那麼白白地流失了。

想到這裡，葉青青不擔心了起來。雖然唐鈺是攝政王的家眷，如果真的攝政王派宮的細作，那便是葉青青和小皇帝的對手了。可是葉青青總有種直覺，覺得唐鈺不是那樣的，如果是上午大可以看著葉青青出醜，又何必冒險相救呢？

所以葉青青還是打算提醒唐鈺一下，還有半個時辰，重畫還是來得及的。葉青青把頭扭向唐鈺，低聲說著，“唐鈺，你這可是畫得雙蝶戲花？”

唐鈺點點頭，臉上仍舊掛著淡然的笑容。

“這會很容易便人聯想到梁祝化蝶啊妹妹。”葉青青又輕聲地繼續說到。

“姐姐，這個我知道，這就是我對的觀點……”

唐鈺還未說完，在正殿四巡視的慧姑姑便打斷了，“考試之中不得喧譁！”於是唐鈺只好乖乖閉上。

慧姑姑從唐鈺和葉青青的邊走過之後，葉青青仍舊一臉擔憂地看著唐鈺，而唐鈺則微笑著向葉青青點了點頭，之後便開始專心作畫了。

看來唐鈺是知道自己所作之畫是何意義的，而且並不打算重新畫一幅新作。葉青青雖不知唐鈺是有著何種心態，但葉青青明白自己無力阻止，於是便開始專心地開始爲自己的作品做最後的潤了。

葉青青專心地畫完自己的作品，又在右上方提好了詩詞。完之後葉青青長吁一口氣，對於這次所畫的作品，葉青青其實不能保證一定會獨樹一幟拔得頭籌，但這幅畫確實是用真心用畫出來的，確實盡力了。

葉青青扭頭看看唐鈺，的作品也已完了，右上角同樣題了詩。葉青青瞇起眼睛仔細看了看，上面赫然寫著“笑問實踐何，生死相許無所謂。今生無緣同白首，待到來世敘舊。生不相守死相從，黃泉路上結伴行。雙雙化蝶翩翩舞，恩恩不絕。”

如若唐鈺不題這詩歌，或許在皇上詢問的時候還有辯解的餘地，但唐鈺既然已經寫下了這詩，就已完完全全表明了自己所畫之畫是何容了。

葉青青又看看唐鈺，仍是一臉的淡然，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所畫的那幅畫，似乎是滿足是欣，好想做出了一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一樣。

難道唐鈺也經歷過了什麼？不然又怎麼可能有哪個年的子對這般悲觀呢？

唐鈺上真的有太多太多的謎了。

正當葉青青胡思想之際，慧姑姑敲響了銅鐘，宣佈考試時間結束。接下來便有太監前來一一收走正殿之上所有秀的作畫，然後承教給太傅和皇上。

果然如同葉青青預料的那般，這正殿之上的秀大部分畫的都是鴛鴦戲水和龍呈祥，也有畫比翼雙飛鳥的。但看多了難免會讓人產生審疲勞之，而秀們作畫的水平確實也是參差不齊的。葉青青慶幸自己沒有畫這些圖案，不然一定也是於中下等的水平了。

現在到了唐鈺的畫作。

果然如葉青青預料的那般，李瑞臉上出了十分不悅的表。葉青青又看看唐鈺，發現只是十分平靜地看著正殿之上的李瑞，角仍然保持著優雅的上揚。看來唐鈺早已料到李瑞會是這般表，所以才這般若無其事的平靜著。

李瑞久久沒有開口，只是鎖著眉頭一直凝著這幅畫。小皇帝見狀便十分好奇太傅究竟是看到了什麼，竟這般沉默。於是便吆喝著太傅把畫拿給自己看。

之間李瑞猶豫了幾分，但實在拗不過小皇帝，於是便只好乖乖將唐鈺的畫作擺在小皇帝的桌前。

葉青青對李瑞剛剛閃過的那一猶豫十分介意。李瑞之所以會猶豫明顯就是不想讓小皇帝看到唐鈺的畫作，其實就是想幫助唐鈺罷了。葉青青在上午的詩詞考試之中寫了《國風·衛風·氓》，李瑞看到之後明明是一臉嫌棄的樣子，爲什麼到了唐鈺這裡便就是憐香惜玉，想要幫助了呢？

李瑞是絕不可能和唐鈺在宮外就相識的。葉青青與李瑞畢竟相了那麼長的時間，對李瑞還是有所瞭解的。從李瑞看向唐鈺的眼神葉青青便知，他們二人之前結對沒有見過面。況且唐鈺又是攝政王的家眷，小皇帝嚐嚐跟葉青青唸叨師父對自己很好。小皇帝年紀雖小，但分辨的能力卻很強，所以李瑞一定是向著小皇帝的，等日後時機了，李瑞也一定會和小皇帝一起聯手對付攝政王的。

所以，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男人果然還是好之徒！葉青青憤憤地想著。不得不承認，唐鈺確實比自己現在所戴的人皮面的樣貌要好看很多。當初葉青青在找易容大師幫忙時，是自己要求想要一副平庸的面貌，後來顧及到要參加選秀，才把一雙眼好好地修飾了一番。

以事他人，能有幾時好。

葉青青就是被人欺騙過，深知“”這二字原是鏡花水月般不可，所以纔會那麼努力地想要過好自己的生活，想要自己依靠自己。既是這樣，那容貌對於葉青青而言便是毫無用的實際上也做到了，塵樓的名號在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但只有葉青青明白這份果之中包含了多的辛苦和淚水。

但現在葉青青卻後悔自己沒有讓易容大師給自己做一副驚世駭俗的絕皮囊。

葉青青只是在氣呼呼地猜測李瑞的想法，卻沒有看到一旁的小皇帝已然臉大變。正殿之中的秀也看到了太傅和小皇帝的表，衆人紛紛不敢言語半句。

小皇帝雖在上午詩詞的考試之中看到葉青青的作品之後微微嗔怒了一番，但只有十分了解他的葉青青看得出來，一衆秀見小皇帝依舊笑容滿面，很本猜不到他心的想法。所以們纔敢那麼肆無忌憚地對葉青青側目，頭接耳地討論著什麼。但這次，秀們卻連扭頭看唐鈺的膽量都沒有了，只是安靜地看著眉頭鎖雙頰因爲生氣而微紅的小皇帝。

伴君如伴虎，大抵就是如此吧！

“啪——”小皇帝將唐鈺的畫一下子摔在了桌子上。

這一聲嚇壞了正殿之中的所有人，衆人齊聲說著，“請皇上息怒。”說罷便俯下行大禮。

“你們是覺得朕年紀小就這般不把朕放在眼裡嗎？！”小皇帝的聲音雖然還是充滿著稚氣，但明顯可以聽出怒不可遏的緒。

葉青青大概能猜到小皇帝爲何這麼生氣。

在上午詩詞那一項的時候，葉青青的那首《國風·衛風·氓》就已然讓小皇帝很難堪了，雖然憑著唐鈺的巧舌如簧功地將葉青青的意思變爲是爲全後宮中的子在提醒皇上，但是相信這整個正殿之上的人大概相信的人寥寥無幾吧？爾虞我詐本就是宮中最正常的姿態，誰會相信有人能如此心善，犧牲自己爲了大家呢？

而唐鈺的這幅梁祝化蝶，就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餘地了。雙蝶戲花本是表達意的象徵，只是難免會令人聯想到梁祝化蝶這一悲慘的故事。但是這是在選秀的考試之中，是獻給當朝天子過目的，怎能畫這般不吉利的畫作。

葉青青是小皇上特地想要召宮的，也是小皇帝的救命恩人，所以小皇帝纔會對著自己的脾氣。可對唐鈺，小皇帝定是不會這般大度了。

小皇帝本就對唐鈺是攝政王的家眷這個份十分忌憚，但沒想到唐鈺竟然這般不把小皇帝看在眼裡。

攝政王本在朝堂之上就是權傾朝野的一副樣，小皇帝因爲現在的實力不足也只得扮作沒主見的樣子，一切幾乎都是聽從攝政王的。所以大家才都以爲攝政王是小皇帝的寵臣，以爲小皇帝是一個傀儡君主。

一切只是時機未到而已。

小皇帝在朝堂之中就已經夠了攝政王耀威揚威的樣子，小皇帝每天裝出一副笑嘻嘻地樣子，連自己都快分辨不清是真的笑還是不了這個虛僞的皮囊。小皇帝活得很累，但他卻無人可以訴說。他很信任葉青青，但每次看到葉青青眼神之中說不出的悲傷之，他便不忍心將朝堂之中的煩心事告訴葉青青。

但今日之事，小皇帝是萬萬不會輕易放過唐鈺的。還未進宮就敢如此張狂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如若真的招了宮，那整個後宮豈不是都任由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了。小皇帝本就不願意將召宮中養虎爲患，本來找不到什麼藉口能給打低分，可誰想到竟然自己出了這樣的紕。小皇帝定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在上午之時，小皇帝還十分欣賞唐鈺這個人，甚至說對有了好。沒想到唐鈺臉上的淡然和溫暖地笑容都是假的，竟然這麼傲慢又目中無人的子。果然和攝政王是親眷，連秉都是這般相似。

小皇帝站起來，慢慢地走下下來，走到唐鈺的邊冷冰冰地說著，“都平吧。”

衆人起端正坐下。

“唐鈺，你繼續行禮。”小皇帝依舊冷冷地說著。小皇帝的這種口氣連葉青青聽到都覺得十分的陌生。

唐鈺沒有說話，只是又慢慢地伏在地上行大禮。

小皇帝以爲唐鈺定會有所辯解，沒想到竟然是這般反應。

“知道朕爲何罰你嗎？”

“小不知。”唐鈺的語氣及其平靜，沒有委屈沒有挑釁，依舊像平日裡說話那般溫平緩。

唐鈺這種語氣反而更加激怒了小皇帝，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行爲有何不妥嗎，還是在明知故問著，“你不知？唐鈺，你說你不知自己錯在何？那意思是朕不分青紅皁白地要罰你嘍？”

唐鈺伏在地上，沒人能看得到現在究竟是何表，但仍舊用著相同平緩的聲音說到，“小並非此番意思，小真的不知錯在何。”

“不知錯在何？”無疑唐鈺的這番口氣令小皇帝更加憤怒了，“好，朕讓你知道。”說罷便快步走至殿上的桌子上，把唐鈺的那幅畫拿了下來，一把扔在了唐鈺的旁邊，“你自己看。”

唐鈺慢慢起，拿起自己的畫作，不不慢地看了幾眼。這時大家也看清楚了唐鈺的表，的角依舊保持著和之前一樣的弧度，這樣雲淡風輕的表使整個正殿之上的秀都沒有想到，就連小皇帝臉上亦是出了一的不可思議。

“啓稟皇上，這幅畫確實是由小子所作。”唐鈺垂著眼皮，但角依舊上揚著。

小皇帝冷哼一聲，“好一幅雙蝶戲花，要沒有這題詩，你是不是又要辯解什麼？”

唐鈺一臉疑向小皇帝，“皇上，小並沒有要辯解的意思，小也不知這幅畫有什麼問題，爲什麼要辯解？”

小皇帝見一臉疑的樣子，竟然半天不知該說些什麼。難道唐鈺真的覺得自己做的沒錯嗎？小皇帝臉上憤怒的表明顯淡了很多，只是說話聲音依舊冷冷的，“依你之意，你給朕所看的就是梁祝化蝶是吧？”

正殿之上的所有秀聽完皇上的話，全部花容失，難怪小皇帝會那樣大發雷霆，原來唐鈺所畫的是梁祝化蝶。

在大周，梁祝化蝶是人盡皆知的悲劇故事，其中的雖是婉轉悽的，但梁山伯和祝英臺對待家人則是不忠不義的。所以在大周這個以孝爲先的朝代之中，梁祝二人並不是什麼值得令人欽佩之人，而是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不顧家人的自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