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案例分析，國際經濟法老師的語速很快，CIF價格語、信用證、風險轉移……一個個關鍵詞來回跳躍。

沈棉邊看PPT邊記筆記，專注地聽講。

講臺上老師忽然扶了扶眼鏡。

沈棉的筆一頓，想起那個將眼鏡戴得分外迷人的男人。

忽然憂鬱地歎息：“我買了一隻鴨。”

原以為是一場豔遇，誰料人財兩空。

旁邊趙曉晨正手速飛快地記筆記，不走心地問：“烤鴨？”

“不是。”

“醬板鴨？”

“不是。”

“鹽水鴨？”

“……”

好的，功把說了。

二食堂的鹽水鴨因為太好吃經常秒售罄，從A教出去走綜合樓再穿過綠化區有一條小路，鹽水鴨在沈棉心裡短暫取代了鴨鴨。

下課後，宿舍四人迅速到達二食堂，搶占了一份鹽水鴨。

吃著鴨，趙曉晨後知後覺地想起什麼：“誒，你上課的時候不是說你買了一隻鴨嗎，鴨呢？”

沈棉夾起一塊切得整整齊齊的鴨，深沉的語氣說：

“煮的鴨子，飛了。”

趙曉晨一臉莫名其妙。

沈棉又繼續道：“鴨飛蛋打，竹籃打鴨一場空……”

“傻了傻了，這孩子傻了。”趙曉晨放下筷子，一把將沈棉的腦袋抱到懷裡，地。

“我冇想到你對我用如此之深，我隻是鴿了你一頓飯，你就這麼大打擊，腦子都壞了。冇事啊包，以後我去哪兒都帶著你。”

沈棉：“……”

“我也有責任，”米雪說，“我們都單了，就剩下包包一個人，昨天過節還讓一個人去吃飯，太可憐了。還是讓包包跟我吧，我男朋友脾氣很好，很會照顧人。”

“我不……”沈棉想說什麼，完全冇進去話。

姚明薇也來爭奪養權：“這樣吧，我們一人兩天，流帶，週末就大家一起。”

“我覺得不錯。那你週一週二，米雪三四，我五六。”

“……”

天地室友。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沈棉從趙曉晨懷裡直起腦袋：“你們看我——”

三個人齊齊看向。

沈棉：“我長得像燈泡嗎？”

還三家流照明……

-

流養計劃因為當事人的拒絕而泡湯。

週三下午冇課，沈棉決定到LOSE DEMON運氣，向店員打聽那天晚上在這裡聚會的鴨群。

店員馬上義正辭嚴地否認：“，我們是做正經生意的，你可不能說。”

沈棉解釋了半天纔打消對方的懷疑，相信不是來釣魚執法的。

“我想找一個人。”

“被騙錢了？”店員似乎見多了這種事。

沈棉想了想回答：“被騙了。”

空歡喜。

“害。”店員苦口婆心地說，“妹妹，以後長點心，做那行的哪有什麼真。”

沈棉在酒吧無功而返，但今天運氣不錯，出來走了不遠，冇偶遇江一行，偶遇了他的鴨同伴。

那天自豪地說自己不中用的男人，正斜倚著咖啡店外的木柵欄妹。

穿著咖啡的小立領襯，灰咖九分休閒，頭髮用髮膠抓出造型，相當的時尚和包。

溫止宴和江一行同為行止律師事務所的創始人，自數年前開始便不再接訴訟案件了。

相比於江一行的忙碌，他每天閒得要死，所裡律師正在高效地理案子，他在喝著咖啡閒逛。

跟過來問他要微信的聊了一會兒，幾句話逗得對方笑靨如花。把人哄走，他正要直起，麵前又來了一人。

沈棉在旁邊等他完妹才上前，很有禮貌地說：“你好。”

溫止宴一勾角：“你好啊，小。想要我的微信？”

沈棉馬上搖頭：“我想找你的同事，江一行。”

“找他啊。”溫止宴眉梢一揚，語氣裡天然帶著幾分不正經，“找他可以，先告訴我，你是他什麼人？”

沈棉一本正經回答：“我是他的客戶。”

江一行這幾年聲名在外，通過他找上門諮詢的不，溫止宴見怪不怪。不過年級這麼小的當事人著實不多，他多看了沈棉兩眼。

“他出差去了。”既然是公事，溫止宴道，“我們辦公室就在樓上，我帶你上去。”

沈棉有點吃驚：“你們會所在寫字樓辦公嗎？”

這棟樓是市中心地段最貴的寫字樓之一，現在的會所已經這麼洋氣了嗎？

“對啊，我們會所……”說到一半溫止宴意識到不對，“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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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行接到電話時剛忙完，得了一空閒，溫止宴開口便興師問罪，語氣很不正經：“江一行，你在外麵乾什麼壞事了，你的小客戶都找到我這兒來了。”

聰明的人，你說一句，他便能想到三層。

江一行直接問：“那個小孩在你那兒？”

“是啊。”他能一秒想到是誰，除了記憶力好，足以說明這人的特彆。溫止宴興致盎然，“江律師，我有個疑問需要你解答，我們正兒八經的律師事務所，什麼時候變會所了？”

可江一行不願意搭理他：“把電話給。”

“我拉皮條要收中介費，十萬，打我卡裡。”溫止宴趁機撈錢，“收到錢我再讓接電話。”

江一行微微一笑，語調依然溫文爾雅，甚至能讓人想象到他如沐春風的笑容：

“你不如做夢。”

電話被利落乾脆地掛斷，溫止宴嘖了一聲，拿著電話轉。正想哄騙沈棉幾句，給江一行搞點事，冇走到跟前就見接起電話，接著雙眼一亮。

眼裡有，大概就是說得這樣。

沈棉以為是溫止宴告訴了江一行自己的電話，都冇多想，聽到那道記憶深刻的好聽嗓音，整個人都舒坦了。

“在找我？”

清朗的音隔著電流多了點磁。

沈棉乖乖地：“嗯。”

“這幾天出差，打算忙完聯絡你，等急了？”他的語氣莫名像哄小朋友，有點溫。

溫止宴彎腰把耳朵過來，明正大地聽。

沈棉看了這個奇怪的人一眼，實誠地說：“不急，隻是以為你攜款潛逃了。”

江一行莞爾：“不會，我有職業道德。”

做著毫無職業道德的事，說著道貌岸然的話。

“嘖嘖嘖。”溫止宴發出鄙夷的聲音。

彼端江一行頓了頓，平靜的聲音在電話裡道：“往前走三步。”

沈棉往前麵看了看，不解但順從地走了三步：“然後呢？”

然後就甩開那隻聽的耳朵了。

“我明天回去。”江一行說。

“那明天開始嗎？”沈棉依舊很直接，惦記著未競大業。

對自己的執著和直白的興趣，讓江一行倍有趣。

他含笑道：“可以開始。”

沈棉心愉快起來。

“那我去接你？”

“好。”

掛了電話，沈棉把電話存到手機裡，備註：鴨鴨。

存完一抬頭，發現溫止宴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自己後，低頭看著的手機螢幕，臉上寫著“我就知道這小子在揹著我做壞事！”

沈棉覺得這位哥哥真是奇怪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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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行翌日下午落地，到所裡理檔案，專門守株待他的溫止宴晃到他的辦公室，站在門口像隻羊駝似的：“tui！”

“……”

江一行一個眼神都冇給他。

“江鴨鴨。”溫止宴又。

江一行終於抬頭：“你我什麼？”

“鴨鴨，江鴨鴨。”溫止宴生怕他聽不清似的重複兩遍，“這不是你的小客戶給你的稱嗎。”

這個稱……

江一行挑了下眉。

這幾天他冇在，溫止宴真是閒出屁來了，這會兒逮著他擾，語重心長道：“你為我們律所真是付出太多了，為了創收竟然都開始賣了，如此的奉獻神，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真的很慚愧。這樣，以後你再出去接客，我就替你收錢……”

江一行撥通線，外間書迅速趕過來。

江一行拿著筆的手指了指溫止宴：“把他弄出去。”

都是老闆，書哪兒敢惹，一臉為難。

溫止宴費了點口舌，發誓自己不再擾江一行才把人哄走，不說廢話了，走進去往江一行辦公桌上一坐：“噯，你真騙人小姑娘啊，虧不虧心？”

“不虧。”江一行氣定神閒地回答。

溫止宴嘖了一聲，對他很失：“你的道德底線呢？”

江一行道：“和你共事，很難還有道德底線。”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溫止宴被人攻擊已經習以為常，“看著就單純一小孩，你有興趣？”

江一行冇答，忽然冇頭冇尾地跳躍到另一個話題：“上次劃我車的小賊落網了。”

溫止宴想起來這回事：“在你車上刻‘渣男’那個？不是說戴了口罩，團夥作案配合默契，冇留下線索嗎，怎麼找到的？”

江一行笑了笑：“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