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有件事，我需要確認一下。”

江一行從茶幾下取出一份檔案，擱在茶幾上，第一頁赫然是一份個人資料：

張南，彆男，24歲……

“這個人，認識嗎？”

趙曉晨和姚明薇反看向米雪，後者看看資料，不明所以地說：“是我前男友。他犯法了嗎？”

江一行心下瞭然。

他收起檔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犯法的不是他。”

這句話讓三個人一頭霧水。

江一行說：“翻開下一頁看看。”

米雪往下一翻，第二頁是一張A8L的照片，黑車十分氣派，隻是纖塵不染的車前蓋上，左下角刻著清晰的兩個字：渣男。

看到那兩個字的瞬間，趙曉晨立刻心裡一咯噔，去看車牌號。

這輛車記得，和一般國產的奧迪A8L不一樣，據說配置了12缸發機，純進口的，價格算下來比國產的得翻一倍。

其他兩人的反應比慢一拍，但馬上也想起來了。

“這輛車，見過嗎？”江一行問。

當然記得，那兩個字可是趙曉晨親眼看著沈棉刻的，還嫌棄刻的太小不夠大氣。

趙曉晨搖頭，義正辭嚴地：“冇見過。”

江一行斂笑，口吻轉換工作時的公事公辦，那律師專有的迫立刻撲麵而來。

“4月21號至25號，這輛車在4S店做保養期間，被張南借職務之便私自使用五天。26日下午車從4S店取走，27日晚上十半點，停在A大附近的百明街……”

對麵三人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變了變，並不自地拉住了彼此的手。

這一幕讓江一行的話音微微頓了一秒，語氣不易察覺地溫和了一些：“三個戴口罩蒙麵的小傢夥協同作案，拿一把工刀在我的車前蓋上，刻了兩個字。”

渣男這個稱號，江一行自認冇有認領資格。

調查出張南私自使用他的車並不費力，不過那三個小賊倒是很小心，避開了有效監控，冇臉，也冇留下和份有關的任何資訊。

對麵三個人一聲不吭，心裡全都是“臥槽”兩個大字。

們以為那是張南的車啊！

就說包包那個小蠢蛋怎麼會泡到這麼帥的男人……

就說堂堂大律師怎麼會賣當鴨……

原來是苦主報仇來了。

“不記得沒關係。”江一行朝放在茶幾上的電腦示意，“行車記錄儀錄下了全過程，打開看看。”

趙曉晨打開電腦，螢幕上是一個視頻的暫停介麵，點下播放，隻見車前站著兩個人，一個彎腰專心刻字，一個鬼鬼祟祟四張。

不遠路口還能看到一個影，在風。

心裡轉了幾轉，趙曉晨和米雪對視一眼，互相懂了對方的含義。

“這事確實是我們三個做的，為了報複張南那個渣男，我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車。對不起，江律師，我們會承擔責任的，不過這件事，跟包包沒關係。”

三個人默契地決定把沈棉摘出去。

米雪大一開學不久就和張南往，在一起快三年，雙方家長見過麵，訂好了畢業結婚的日子，遲鈍的米雪才發現這個表麵上專一本分的男人，揹著自己和一個富家勾搭上了。

米雪調查，卻發現除了這個富家，他的裡還有不止二十個漂亮小姐姐，其中十幾個都約過。大吵一架之後分手，狗的是這時發現懷孕，從前對還算的張南一下子變臉，丟給五百塊就不管不顧。

那段時間米雪幾乎崩潰，傍上富家的張南卻風生水起，戴名錶開豪車，跟著富家出有錢人的派對，儼然人生贏家。

四人商量過後，發資訊給富家揭穿張南的真麵目，本意是提醒同以免騙，冇想到反而得知富家故意足的真相。

不止米雪氣不過，室友誰都氣不過，所以才一氣之下想出劃車報複這種昏招。

自己都是學法的，誰不知道這種報複手段有多後患無窮？

但是看著自己的好朋友傷心得要跳樓，咽不下那口氣啊。

劃車是趙曉晨策劃，帶著姚明薇和沈棉一起實施，米雪冇參與，但大家是為了出氣，現在被害者車主盯上，絕不會獨善其。

可不能因為這件事害了包包。

講義氣的孩子。

江一行不置可否：“不如你們看到結尾。”

三個人著頭皮往下看。

刻完字，兩個罪犯迅速準備逃跑。

們戴著帽子和口罩把臉藏得嚴嚴實實，其中一個一邊慌張逃跑，一邊做賊心虛地回頭，兩隻眼睛圓溜溜，揹包的綠小恐龍一一。

沈棉的小恐龍背了好多年，太有標識，實在摘不清。

“故意毀壞財罪，你們應該都知道，不用我贅述了。”江一行道，“為法學院的學生，你們也應該知道，因故意犯罪過刑事罰的人，冇有資格參加司法考試。”

也就是說，有過案底，們就永遠不能當律師了。

三個人低頭訓：“我們知道。”

江一行看著們，在三人忐忑無比甚至想去自首時，說：“知錯就好。”

這是，不追究的意思？

三個人愕然抬頭。

“那你騙包包，是想讓賠錢嗎？”趙曉晨惦記著重點，“這段時間，賠得應該差不多了吧？如果不夠的話我們一起補給你。”

言下之意，你彆占的便宜了。

又吃豆腐又要錢，雖然是苦主，也過分了點！

江一行冇有正麵回答：“4S店已經賠償過了。”

事故發生的時間雖然在取車之後，但事因4S店員工私自盜用車輛而起，車主剛好是個律師，4S店最終不得不承擔了全部損失，張南也到了開除的分。

“那包包……”

江一行冇答，慢條斯理地收起檔案，合上電腦。

就在這時門打開，沈棉提著一袋子鹽說：“我買了五包，夠不夠？”

江一行嗓音溫：“夠了。”

江一行挽起袖子，練的刀法切菜。

沈棉在旁邊轉來轉去，找可以幫忙的小事做。

三個室友在廚房門口，臉複雜暗中圍觀。

“怎麼辦？”米雪糾結地問。

趙曉晨：“什麼怎麼辦？”

“包包啊，要不要告訴，被江律師騙了。”

姚明薇說：“你們不覺得，江律師是真的對棉棉有意思嗎？如果有這麼帥的帥哥賣來報複我，那真是……求之不得！”

米雪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講道理，包包那個小流氓，應該是占江律師的便宜纔對吧？”

趙曉晨有點護短：“話不能這麼說，包包畢竟是孩，孩總是吃虧的……”

人的立場就是這麼搖擺，來之前還在納悶，這隻鴨怎麼給錢都不睡包包，真·坐懷不。

現在卻憂心忡忡，可憐的小包包不會被他吃乾抹淨吧？

話還冇說完，就瞧見裡頭江一行抬手取東西，沈棉盯著他漂亮的腰線，瞇瞇地拿手指了一下。

江一行睨一眼：“兩千。”

沈棉：“哦。”

“你看。”米雪一臉“我說對了吧”。

趙曉晨垂死掙紮：“就是有一點點小流氓而已，其實什麼都不懂，總來說男的比的更……”

沈棉揹著手老實站了幾秒，回味著手指上的餘韻。

腰好細，真好。

瞅瞅江一行，怕外麪人聽到，特彆小聲地問：“今天可以嗎？”

“…………”

趙曉晨：“對不起我收回上麵所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