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醒來的時候, 眼前環境已經大變樣。

好像在一個大裡, 周圍黑漆漆的, 四周的石壁高得看不到頂, 簇擁著所在的高臺。

喬安往遠石門的地方瞅了瞅，看冇有人，爬起來就要跑, 結果剛一起來就覺得頭暈目眩。

一屁就坐地上，捂著腦袋痛苦、。

腦震盪, 絕對是腦震盪，至輕傷, 要賠償！

喬安一邊心裡怒罵一邊吭哧吭哧手腳並用往前爬, 冇爬兩下卻聽見嘩啦的響聲，同時腳腕一。

愕然回頭，才發現自己腳腕上竟然戴著一個鐵環, 順著碗口的黑鐵鏈直栓到對麵石壁上。

喬安：“...”不會是被什麼變態給抓走的吧！

喬安並不認輸，估算了一下長度，倔強地繼續往前爬, 冇一會兒手下突然一空。

一個趔趄險些翻出去, 手抓地，瞪大眼睛看著底下的巖漿。

是的，巖漿, 一圈圍著的都是巖漿。

火紅的巖漿滾滾翻湧著, 翻起的熱浪又如實質, 蒸騰出的熱氣熏得喬安眼睛疼。

喬安：“...”

喬安默默把探出去的腦袋收回來, 想了想，把腳踝的鐵鏈子拽過來...好沉。

顛了顛重量，試著握住兩邊拉了拉，嗯，拉不。

喬安又用指甲在上麵了，瞇著眼仔細看了半響，才勉強看見一丟丟的劃痕。

嗯，照這個速度，一百年後一定可以磨斷這個鐵鏈逃出去...纔怪。

喬安扔開鐵鏈，重新盤坐下，徹底心平氣和。

事發生的太快，喬安當機好久的大腦終於能重新啟，可以好好回憶一下。

那時候要從蕭項暉手裡接過心頭，但是裝心頭的玉瓶就是鑄天石，蕭項暉要用煉石頭，結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天邊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天霖仙尊他們他“妖主”，然後妖主就把鑄天石搶走了，又把剛吞了心頭的喬安給搶走了。

喬安以做閱讀理解的高效素養捋清了事件發展脈絡，並順勢提出了終極問題：那個這個妖主把抓走是要乾什麼呢？

…好吧，已經猜到了。

這可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不愧是太宸那個傢夥看上的人，的確和一般的人不一樣。”

晦嘶啞的男聲從背後傳來，喬安扭過頭，看見一個披著黑鬥篷的男人走進來。

喬安看著他那有點眼的黑鬥篷，瞪了瞪眼睛：“那天集市上就是你？！”

“倒還算敏銳。”

妖主嘶嘶笑起來，語氣卻很得意：“可惜，還是落在了本座手裡。”

“那個傢夥，一輩子心高氣傲、目下無塵，又怎麼會想到有朝一日，會被本座握住了命脈。”

妖主忽地哈哈大笑：“現在他恐怕已經知道你被本座擄走的訊息，一定正在大發雷霆呢，本座隻要想想他現在氣得發狂的樣子，就覺得快活得不得了。”

喬安：“...”

喬安：我不敢說，但是我覺得他有點小病病。

然後妖主就一個人在那裡笑了好半天。

喬安也不明白他窮開心啥，反正整個都迴盪著他的笑聲，聽得喬安耳朵都麻了，他才終於止住笑，拍了拍手：“寶貝兒，出來。”

喬安瞪大眼睛，看著緩緩從石門後出來的龐然大。

三個頭，扁長的大，滿鋒利的獠牙，偏偏有蛇一樣的，一路行過來。

這玩意兒...是蛇？鱷魚？還是巨蜥？

喬安看著這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巨大兇，驚了

——這也長得太磕磣了！

妖主漫不經心地了怪的其中一個頭：“這是我最心的寶貝，是我取龍在魔淵中親手養出來的魔，你冇見過吧。”

喬安誠懇搖頭。

見過長得醜的，冇見過長得這麼醜的。

妖主看著還真點了頭，突然來了興趣。

他飛而起，直接過滾滾巖漿來到旁邊，那三頭怪也跟而來，三雙銅鈴大的滿是冷貪婪的眼睛盯著，一個勁兒地流口水。

喬安：“...”

長得醜就算了，還想吃就未免太過分了。

喬安默默往邊上蹭了蹭，妖主饒有興致地看著，突然抬手把兜帽摘下來，出一張蒼白的麵容。

喬安抬頭看了看他，倒是帥的，就是臉特彆白，乍一看跟腎虛似的。

咦，這樣想想，帝君的臉也很白噯。

喬安悄悄打量了他一下，帝君也穿黑袍，整天臭著個臉。

不過帝君容貌更清俊，偶爾不發飆的時候看著特彆有仙君的慾端莊氣質；不像這個妖主，男生相，得都近乎妖豔了，一看就不像好人。

嗯，所以總結來說，還是帝君比較好看。

“你這個小花妖，倒是真有意思，竟然一點都不怕本座。”

妖主輕笑一聲，出一個細長的手指，就要去勾下：“一個勁兒地看本座，是看本座太好看了，迷了，是不是？”

喬安再次肯定了自己觀點，果然還是帝君好，帝君雖然狗，也是個正經人，從來冇有這麼臭不要臉。

噌噌往後挪屁，訕笑：“那個，妖主大人，有話好好說，不要手腳嘛。”

妖主了個空，臉立刻沉了下來，似笑非笑看著：“嗬，你倒是對他忠心耿耿。”

“...不說忠心不忠心。”

喬安終於忍不住吐槽：“也冇見你這樣上來就耍流氓的。”

乾啥呢上來就要人臉，八二年的霸總也不能這麼油膩啊

“還。”

妖主看一個勁兒地躲，自覺失了麵，臉沉，盯著眼神閃爍半響，忽然笑了。

“聽說你吞了太宸的丹，那豈不是你的所有傷害，都會作用在他上。”

喬安心裡一個咯噔，就見妖主突然指著自己，對旁邊的三頭怪下令：“去，吃掉一條胳膊。”

三頭怪眼神一亮，張牙舞爪地撲來，中間的腦袋開兩邊的兄弟，占據有利地形，張開滿是獠牙的大狠狠衝著的右臂咬去——

喬安大驚失：“彆——”

“哈哈哈。”

妖主笑得惡毒猖狂：“太宸啊太宸，當年你令我過的屈辱，我定要一一還給你，我看你太宸帝君廢了一臂，還怎麼能拿你的裂天——”

“哢嚓！”

妖主的狂笑聲驟然一滯。

“哢嚓，哢嚓。”

“哢嚓嚓——”

“這是什麼聲音？”

妖主看著僵在喬安前的三頭怪，皺了皺眉：“我隻讓你卸一條胳膊，你在磨蹭什麼。”

三頭怪：“...”

三頭怪龐大的開始抖。

“我替它回答你。”

喬安抖了抖胳膊上的口水印，把怪抖的腦袋推到一邊，然後彎腰一一從地上撿起滿地的牙，遞給他，誠懇說：“這個任務它恐怕完不了了，給，牙收好，回去還可以穿項鍊做紀念。”

妖主：“...”

三頭怪三觀崩潰以頭搶地：“嗚嗚——嗚嗚嗚——”

“你做了什麼？！”

妖主臉瞬間大變，他一把掐向喬安的嚨，喬安迅速閉眼超快速大聲喊：“你可想好了讓我煉石頭我要是缺了胳膊煉不好你可千萬彆後悔！”

妖主形一僵，喬安悄咪咪睜開一隻眼：“我跟你講哦，現在全仙界隻有一塊鑄天石和我一朵太澤花，你要是把我搞廢了，你搞這麼多心思就徹底白費了。”

喬安頓了頓：“想想吧，到時候你又得罪了帝君，你又打不過帝君，那你就等著帝君給你表演手撕活人吧。”

妖主尖銳的指甲抵著的脖子，卻不敢再進一步，氣得渾抖：“你—你——”

話音未落，他臉上突然出痛苦的神，臉頰開始搐，一道道黑的斑紋從皮下浮現，有如活般扭曲蠕，蒸騰出道道不詳的黑氣。

“啊——好痛！好痛！”

他發出連綿淒厲的慘，抖著手想捂住臉，又因為劇痛不敢用力，整個佝僂著不自控地搐：“彆看我！彆看我！誰也不許看本座！本座要殺了你們——”

喬安呆呆地看著他，大概是的眼神太震驚，妖主突然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人。

“你在看我？！”

他猛地睜開蛇一般的腥黃豎瞳，癲狂扭曲的眼神看向。

喬安突然福至心靈，一個勁兒左顧右盼，裝模作樣地慨：“哎呀，這裡可真黑啊，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哦，哎呀真是太黑了，嚇人，好怕怕...”

妖主：“...”

三頭怪：“...”

三頭怪在旁邊一個球，心想，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妖主冷冷看著，眼中狠的殘暴殺意閃爍不定。

喬安隻聽見重的息，彷彿人的肺被什麼尖銳的東西鑿穿了，每一次呼吸都發出啞艱難的氣音，讓人恨不得替他口氣。

喬安盯著石壁捂住耳朵，告訴自己：喬安你又聾又瞎聽不見看不見，你就是一個無的求生工。

不知道催眠了多久，喬安的眼皮子困得耷拉下來。

猛然驚醒，才發現周圍一片死寂，隻有祭臺下巖漿偶爾咕嘟冒泡的聲音。

妖主已經走了。

喬安了自己上完好無缺的零件，長長地噓了口氣。

真是太難了，蕭朗也是，這個妖主也是，遇見的一個兩個的都是神經病。

嗚，好想帝君，和他們比起來，帝君其實病得一點都不重，絕對是一清流，以後再也不嫌棄帝君了。

喬安站起來，往四周看了看，卻發現周圍比之前亮了很多。

順著亮的方向揚起頭，看見自己頭頂幾十米高的位置懸著一塊發的石頭。

喬安一愣，那是鑄天石。

那鑄天石在半空中慢慢旋轉著，周散著一道道灰白的斑，那些斑打在四周高聳的石壁上，又被折到地底翻滾的巖漿，巖漿隨之起起伏伏。

喬安能模糊地應出這裡是被設下了一種複雜的大陣，隔絕著外界的時間和空間，以絕對閉的環境，在試圖把鑄天石的力量牽引出來。

所踩的位置，則是一個祭臺，通過來煉化鑄天石。

然而悲傷的是，喬安即使知道這是個要人命的陣，也不會解。

“咯咯～”

不遠傳來一聲令人骨悚然的聲，喬安轉過頭，就看見那隻三頭怪盤踞在祭臺邊緣，正在探頭探腦地左右搖晃，做出蠢蠢要攻擊的架勢，三個腦袋接二連三發出各種挑釁的尖。

樣子非常欠揍。

喬安淡定瞅了它一眼就不再搭理它，連妖主都冇敢殺，它這個小弟難道還敢手？

盤坐下，開始上的東西。

一醒來就發現的空間戒指冇了，肯定是被妖主拿走的，這不奇怪，裡麵那麼多七八糟的寶貝，妖主肯定擔心有武就跑掉或者給帝君通風報信。

所以喬安隻有以前隨放著的東西了。

喬安左右了，從袖子裡出來三個蘋果，從腰間出來一串櫻桃，站起來跳了跳，咕嚕嚕掉出來五個桃、三香蕉、兩個梨...

旁邊三頭怪尖聲一窒，呆呆地看著那個小花妖蹦了蹦，就蹦出來一堆香香甜甜的東西。

它吸了吸鼻子，忍不住轉著腦袋看了看自己長長的，思考片刻，也試著蹦了蹦。

然而因為太沉，它冇蹦起來。

但是這沒關係，三頭怪聰明的小腦瓜一，開始原地打滾...

喬安把水果攢在一起堆到麵前，最後往領口裡掏了掏，掏出兩包還熱乎的地瓜乾。

喬安看著麵前擺著的一堆吃的，心裡悔恨。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一點危機意識都冇有，要是藏一疊符咒捲起來也不占地啊。

喬安憂愁地拿起蘋果啃了一口，哪怕隻有把匕首呢，用來削皮也方便啊。

正在那裡難呢，旁邊還一直傳來刺耳的尖，喬安煩的不行，扭頭看著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在地上翻滾發瘋的三頭怪，忍不住罵：“母嗎你咯咯咯，有本事你跳巖漿去，在這裡砸地撒什麼潑，你看這漫天的灰，吃裡你不嫌臟嗎！就不能消停會兒嗎！”

三頭怪一滯，揚起三個腦袋惱怒就衝吼：“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喬安：“...”

你贏了。

喬安咬住蘋果，對它佩服地豎起大拇指，三頭怪突然安靜下來，一眨不眨地看著...手裡的蘋果。

喬安在這樣火辣的注視下，叼著蘋果，是冇下了口。

喬安把蘋果拿下來，詫異地朝它舉了舉：“你想吃？”

三頭怪立刻興地點頭，腦袋撞在一起，中間那個被生生到地上。

喬安：“...好吧。”

把自己冇咬過的那邊掰下來一塊，遲疑了一下，甩手扔給它。

三頭怪立刻揚起脖子去接，最右邊那個頭搶到了，眼睛瞬間瞪大，一臉“世上竟然有這麼好吃東西”的表。

另外兩個腦袋嫉妒得眼紅，咯咯著去咬它，三個腦袋瞬間打一團，濺起一片飛沙走石。

喬安：“...”

喬安：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畫麵看起來有點心酸。

“噯噯，彆打了，一共冇多大點地兒你們再給砸塌了，那不直接掉巖漿裡了。”

喬安忍著痛，又掰下來兩小塊扔過去，這次另外兩個頭眼疾快咬到了。

右邊那個腦袋這回冇搶著，探頭探腦看著它們吃，被它們狠狠撞回來。

它不甘心地在那邊晃悠兩下，突然脖子一個搐，低下腦袋“嘔”“嘔”吐出來一灘冇消化的蘋果渣。

然後它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吃了起來…

喬安：“...”

我的媽。

這就是霸道妖主的寵嗎？這吃法，這排麵，我的媽呀！

三頭怪不捨地吃完，把最後一點殘渣都乾淨，才抬起頭，三雙兇惡的大眼睛閃亮亮地看著。

喬安在這樣火熱的注視下，力山大。

趕快把水果又捧起來：“不行，你胃口太大了，我就這麼點，得省著點吃。”

三頭怪聽拒絕，一下子就怒了，張開盆大口猙獰地嚇唬：“咯！咯咯！”

“嚇唬誰呢。”

喬安撿起地上一顆比小臂還大的牙扔給它：“還想掉牙是不是，反正疼的不是我。”

三頭怪出離地憤怒了，揚起腦袋兇神惡煞地向撞來...然後它就飛出去了。

飛的弧度非常圓潤，眼瞅著就要掉巖漿裡了。

三頭怪撕心裂肺：“咯咯咯！！！”

喬安拽住了它的尾，把它生生拽了回來，語重心長：“你不要看你主人能欺負我你就把我當弟弟，其實我真的很厲害的，你要是再衝，那我可就忍不住要打死你了。”

三頭怪：“...”

然後三頭怪就老實了。

一連幾天，它都自閉地蜷在角落裡思考怪生，看得喬安都不落忍了，舉起一個草莓問它：“你想不想吃？”

三頭怪噌地抬起頭，猛流口水。

“想吃也可以。”

喬安說：“你把我的空間戒指拿過來，我就給你吃。”

三頭怪想都冇想就把頭埋地裡。

三頭怪：你當我傻！為點吃的去老大的東西那不是活膩歪了！

喬安看三頭怪不敢吭聲，也不在意，拿起草莓就塞裡。

然後三頭怪就發現，喬安開始今天吃一個桃，明天吃一個梨，後天啃一個大蘋果，每天祭臺上都瀰漫著水果甜甜的清香，它睡覺夢裡都迴盪著哢嚓哢嚓水迸濺的聲音。

三頭怪：“...”

第六天，三頭怪終於默默地爬起來，悄悄往外麵躥。

喬安也鬆了口氣。

再拖下去也冇得吃了，昨天那個桃生生啃了一天半，桃核都嘬得冇味兒了。

冇一會兒，三頭怪賊眉鼠眼叼著一枚戒指回來了。

喬安開心地翻起來，可惜帶的東西都是用來換種子的，特意挑的都是境裡最次的那波，雖然拿出來也都是寶貝，但是對上妖主那種實力的巨佬就冇什麼用了。

喬安拿出來一把最厲害的劍，問三頭怪：“你覺得我拿著可以打敗你主人嗎？”

三頭怪：“咯咯～”你在想什麼屁吃？！

喬安歎口氣，隻好留下一些水果果乾，其他東西都塞回去。

“咯！咯！”

三頭怪突然激地大起來，喬安一抬頭，見它叼著一個布包，裡麵滾出來一顆金燦燦的牙。

喬安回憶了一下纔想起來，這不是敖遠換給的龍牙嘛。

哦，那天妖主好像是說，三頭怪的跟龍有關係來著。

“你喜歡這個？”

喬安撿起來看了看，三頭怪聲音瞬間低了一截，發出著急的氣音，聽著可憐兮兮的。

三頭怪：嗚嗚，這個壞花妖肯定又要欺負它了。

“給你吧。”

喬安順手遞給它，三頭怪呆呆地看著：“吶，拿著。”

三頭怪反應過來，立刻就興起來，中間的腦袋突然張大了：“咯——”

喬安乍一下還以為它想咬人，下意識就一掌拍過去。

三頭怪被拍得很委屈，看不彈，著急地把張得更大了，出一口掉了的牙床，還特意用尾指了指：“咯咯咯——”

“...”喬安好像約有點明白了，角搐了一下，把它的掰過來，把龍牙按在最中間的大牙床上，很無奈：“你這不行，不結實，早晚得掉。”

三頭怪纔不管，滋滋地甩了甩尾，頂著空間戒指，張著流著口水一溜煙跑了。

喬安：“...”

三頭怪得到了龍牙，對喬安的態度大轉變，時不時就張著過來炫耀。

喬安看它那樣兒真的太傻了，每次都忍不住餵它幾個水果，三頭怪每天被投喂，也很快吃上癮了，喬安的水果一吃完，它就主顛顛跑去拿戒指來、然後再放回去，一人一怪配合越來越默契。

這一天，喬安正和三頭怪一起快樂啃地瓜乾呢，後麵突然傳來一道皮笑不笑的聲音：“本座看你在這裡過得還自在啊。”

“...”一口地瓜乾被卡在嗓子裡，喬安被生生噎住。

三頭怪趕閉上，心虛地遮住了龍牙的金，發現喬安被噎得翻白眼，趕一尾拍後背上。

“咳，咳咳。”

妖主冷冷看著喬安捂咳嗽，悠然說：“他果然是對你上心了，一聽說你被我抓走，強行結束了閉關出來找你，前兩天追到我妖域，把我的整個妖都都碾了飛灰，真是好大的威風。”

聽見太宸帝君的名字，喬安下意識抬頭看他。

“但是可惜啊，本座可不在乎什麼妖都，他就是把整個妖域給毀了，也照樣找不到你的下落。 ”

妖主盯著，滿是惡意：“你就不要做夢他能來救你了，乖乖等死就好了。”

喬安默默瞅著他，心裡默默吐槽，連人家做夢你都管，怎麼就你屁事兒多。

冇有看見喬安絕無助的表，妖主的臉一下子難看起來。

他踱步兩下，繼續冷笑：“你不要妄想逃走，本座為這一天做足了準備，早已在這裡設下天羅地網，這極地之焰連魂魄都能融掉，更彆說是你一隻區區的花妖。”

他昂起下，冷酷地獰笑：“若是讓本座抓到你不安分，本座一定將你挫骨揚灰，讓你知道你這輩子做過最錯的事就是得罪本座！”

喬安眨著眼睛看他。

妖主：“...”這小花妖是什麼反應？！

三頭怪悄悄用尾了後背，喬安立刻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哦哦，是，不跑不跑，我一定不跑，妖主您就放心吧。”

妖主：“...”

妖主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狠狠地瞪兩眼，冷哼一聲，拂袖大步走了。

喬安呆呆看著他怒氣沖沖地背影離開，一頭霧水問三頭怪：“他來是乾嘛？就為了來警告我一下？”

三頭怪回以一張更懵的臉。

兩個腦子不太好使的人和怪對視一眼，喬安很快把這件事拋之腦後，指著頭上的鑄天石，哄它：“快快快，剛說好的，吃完地瓜乾幫我把它拿下來。”

三頭怪磨磨唧唧，它也知道老大很看重這東西，隨便很容易被打死的。

但是喬安一個勁兒地催它，還許以一大串葡萄的重利，還威脅它要是不乾活就把龍牙給收回來...

三頭怪委委屈屈地盤起，把腦袋高高揚起來，看妖主冇有再回來的意思，猛地一口把鑄天石叼住，然後躥回來把石頭吐到喬安麵前。

喬安趕拿起鑄天石，掌大的一塊白石頭，比最瑩潤的玉質還細膩。

敖遠說過，像這種上古神裡都蘊含著極為強大的力量，比如混沌之氣，但是現在的人已經吸收不了，所以隻能通過陣法之類的其他手段將之轉化。

但是不同，是太澤花妖，是世上唯一可以吸收它其中力量的人。

喬安挲著鑄天石，妖主用煉化鑄天石，就相當於把當一個鍋，下麪點上火，在鍋裡煮石頭，最好的況當然是石頭被煮化了，但是如果石頭化不了，那麼就隻能一直煮，直到鍋被炸了...

所以肯定是不能坐以待斃的！

喬安看著鑄天石，用自己貧乏的下廚經驗認真思考著，那如果一個鍋一下煮一個掌大的石頭，容易炸鍋；那如果一次就煮一點點石頭，高溫慢燉，是不是就煮得比較好化了？

嗯，這個並不是很好確定，因為冇煮過石頭，不過人都是要有夢想的，萬一就功了呢。

下定了決定，喬安開始試圖把鑄天石弄一小塊下來。

這個鑄天石的手很韌，一點冇有石頭的堅固，所以之前才能被塑玉瓶的形態，但是真要掰一點，是怎麼都掰不下來。

在用指甲摳半天都冇有摳下來哪怕一點碎屑之後，喬安盯著那不吃的白石頭，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拿著它咬了一口

三頭怪被嚇了一大跳，咯咯地張地。

這個石頭比還大，一咬下去還是的，喬安費勁兒的咬住一塊，用牙齒不停地磨啊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喬安覺得自己的都要失去知覺的時候，終於覺有指甲蓋大小的一小塊石頭掉進了裡...

喬安得都要哭了。

真的太難了！

喬安捂著僵的，含著那塊石頭，淚流滿麵地把剩下的大塊扔給三頭怪：“瓜（掛）、瓜（掛）上去。”

那塊石頭喬安含了三天，吃著含睡著含，三天之後終於把它含冇了。

那幾天覺格外地撐，連著打嗝的那種，但是同時又能覺到一極其舒服的暖流在經脈裡遊走。

喬安了頭上剛長出來的小花，最近頭皮又的，就跟第一次長花之前的覺一樣。

之後喬安掰石頭的作就嫻了，三頭怪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咬那個威可怕的怪石頭，但是也習慣了給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這個石頭越來越小...

這一天喬安剛含了一塊新的石頭，還冇含熱乎呢，妖主又來了。

喬安習慣地掀起眼皮子瞅了他一眼，又無所謂地耷拉下去。

這段時間妖主不知道了什麼刺激，時不時地就來這兒溜達一圈，非要給說說外麵的近況，尤其是太宸帝君最近有多淒慘多無能，最後再輔以嘲笑打擊，讓死了逃跑的心，也彆想著太宸帝君還能來救。

喬安覺得他的腦迴路很有問題，比如這次，他一如既往地嘲笑說：“太宸那個蠢貨，把外荒翻了個遍也冇有找到我，他也就隻能拿那把破劍去拿妖域撒氣。”

喬安：“...並不是很明白你妖域被拿來撒氣你有什麼好驕傲的？”

“你是不明白。”

妖主勾起角，表猙獰：“隻要太宸有一分不痛快，我就有十分的痛快，我就是要讓他痛苦、要讓他絕、要讓他悔不當初！”

喬安：“...”

不知道為什麼，喬安腦子裡第一個蹦出來的詞竟然是“深”。

喬安忍不住好奇：“帝君到底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啊，你就這麼和他過不去。”

跟在太宸帝君邊那段時間，喬安已經知道，太宸帝君雖然脾氣暴，但也不是隨便欺負人的人。

他行事自有一套章法，而且平時本懶得出去見人，怎麼就和這位妖主結下這麼大仇啊。

“你個小妖懂什麼。”

妖主忽地然大怒：“是他先與本座過不去！是他曾壞了本座的大事！”

“我們這種上古脈，本就被天道忌憚，天道要我死，我憑什麼不能反抗？！”

妖主麵容扭曲，怒聲咆哮：“不過是一些螻蟻，他們為我犧牲怎麼了？一群朝生夕死的螻蟻，他們本就要死，而死在我手上，那是他們的榮幸！太宸他憑什麼攔我，他憑什麼毀了我的生祭大陣，他憑什麼廢我的修為斬我的魂魄。”

“那些螻蟻不該死，難道我就該死嗎？！明明我們纔是真正的同道，我們才該是一起反抗天道的同伴，他卻甘當天道的走狗，與我自相殘殺，他還真當自己是三界的守護神了不？！”

“他要攔我，我就偏要讓他知道他錯得有多可笑，我要活得比他更久、我要比他更強，我要讓他在死的時候後悔，冇有早早聽我的話，自取滅亡！”

喬安：“...”

喬安想有點複雜。

喬安：確定過眼神，是箇中二晚期的人。

妖主突然看向，用陳述的口吻：“我纔是對的，對吧。”

喬安也老老實實回他：“不對吧。”

妖主：“...你再說一遍？”

“反正在我們那兒的故事裡，所有乾壞事兒的反派最後都會失敗的，正義總是要取得最終勝利的。”

喬安誠懇說：“而且往往像你這種劇，你就算搞什麼祭天啊屠城啊暫時功了，到最後也會有什麼天譴啊詛咒啊男主角橫空出世啊之類的意外發生，想方設法來把你乾掉的。反正都是越掙紮的死得越快，反而是徹底鹹魚...就是咋咋地的那種，比較容易茍到最後。”

妖主怒不可遏、氣急反笑：“...可笑！你本什麼都不懂！”

“你乾嘛人攻擊，不是你先要找我嘮嗑的嗎，那我就跟你嘮唄，嘮完了你還不高興咋地。”

喬安不高興了：“你信不信，反正我支援我們帝君，我們帝君人心善，就算真有什麼倒黴事兒，我們帝君也一定會冇事兒的。”

“人心善？哈哈哈——”

妖主哈哈大笑，笑得眼角都流出來淚水，看得喬安骨悚然。

他猛地一收，腥黃的蛇瞳兇戾盯著，大片大片扭曲的黑紋瞬間爬滿他的臉。

“小妖，看見了嗎？！”

妖主指著自己的臉，笑得猖狂又惡毒：“我現在的樣子，就是你的太宸帝君將來的模樣！天道要我們死，要我們像低賤的爬蟲一樣噁心又淒慘的去死，你高高在上正直傲慢的仙界帝君，早晚有一日也會這樣被煞氣和汙濁吞噬，絕地去死！”

妖主惡狠狠地盯著，以為會看見驚懼厭惡的眼神，就像他曾經見過的許多人一樣。

不，也不一樣，至們還曾經慕過他，們像簇擁著鮮花的蜂一樣追逐著他，一個個對他說過那麼多深癡心的誓言。

那時們都曾爭先恐後想得到他的青睞，急不可耐地對他發誓，說無論他變什麼樣子都會永遠他。

但是當他真的變了模樣，們瞬間就把曾經的誓言拋之腦後，隻會驚恐地尖，恐懼地隻想離他越遠越好。

都是假的，們都是假的。

“呃...”

妖主等待著出悉的恐懼，卻眼看著喬安遲疑地看了看他，然後扭過頭又看了看旁邊的魔怪。

斟酌片刻，委婉說：“其實比起你的臉，我覺得你是不是可以先給它再重塑個形，說實話你們倆站一起，它這個醜法兒可比你嚇人多了。”

三頭怪得意地昂起頭：冇錯，它就是這麼嚇人！

妖主看著真誠的眼神，表漸漸古怪：“你不害怕我？”

喬安猶豫著：“...你是想讓我說害怕還是不怕呢？這個我可以參考你的意見。”

這是喬安在太宸帝君那裡磨鍊出來的專業技能，主要是這些大佬喜怒都比較奇怪，喬安經過分析，認為完全可以據大佬的意思及時調整態度，以保證大佬心舒暢，從而折騰點人。

喬安覺得自己真的是個特彆的小弟，但是可能妖主冇有過這麼心的服務，並不是很能理解，所以看著的眼神詭異地像是在看神經病。

喬安琢磨一下這位妖主的人設，立刻大聲說：“害怕害怕！我特彆害怕！啊啊啊嚇死人了——”

妖主：“...”

妖主扭頭就走，整片石壁轟然倒下，劈裡啪啦碎了一地。

“...”喬安對三頭怪慨：“大佬果然都是一個樣，我們帝君也這樣，一生氣就砸東西，這也就是大佬，一般人早就給砸破產了。”

三頭怪響應地點了點頭：雖然我並不是很懂，但是你說的一定有道理。

“哎呀，這樣一說，我都想帝君了...”

喬安了三頭怪的頭，表很是憂愁，扁了扁：“聽說強行中斷閉關會傷，南山坊和北天樓還搞事，也不知道帝君怎麼樣了...”

冇注意到，在說話的時候，頭頂新長出來的小白花，微微亮了一下。

......

妖域王都廢墟之上，火沖天，雷雲霹靂，隻如末世毀天滅地。

萬千天兵天將殺意凜然，所過之所有叛都化為淒厲的慘，廝殺聲幾乎覆蓋整片妖域的天空。

坐鎮後方的昭華仙君忽覺渾一沉。

他愕然抬頭，虛空之上，太宸帝君忽地抬手，按住心口。

昭華仙君大驚：“師尊！難道是傷勢又重了？！”

太宸帝君冇有說話，隻是按著心臟的手一點點收，勁瘦的骨節勒出淩厲的線條，蒼白的下繃起的青筋，目驚心。

裂天劍在他邊橫立而起，劍鋒直指著一個方向，發出陣陣嗡鳴。

太宸帝君垂下手，緩緩轉，麵無表地看著天邊儘頭，那一無際的黑峰林，忽然笑了起來。

“彆怕。”

他眼底一片駭人猩紅，卻語氣輕：“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