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白骨飄

罵完人，何老頭帶著胖子他爹，倆人一起，拿著當初用過的墨鬥線，準備封墳，不過這次用的卻是硃砂。

看何老頭的意思，他是準備先封墳，今天不準備開墳了。

也不知怎麼的，我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

我這口氣纔剛吐出來，誰知道封墳居然也出事了。何老頭測算方位之後，跟胖子他爹兩個人，用墨線在地上纔剛一彈，硃砂的紅印並未印在地上，反倒是那墨線一下子崩斷了！

墨線本是非常韌的材質，就跟牛皮似的，彆說他們倆這麼輕輕一彈，就是讓兩個壯漢來使勁兒拉也不一定能拉斷啊。

可它就是斷了！

何老頭原本就凝重的臉，此時更加嚴肅了。

從一開始遇到紅影子，到後來的嬰以及郭明明的魂魄，我也算是見過許多詭異莫測的事，但之前的那些恐懼卻都不如此時那墨線忽然斷裂。

之前的嬰和鬼魂，不管再恐怖，也都是我眼睛能看見的東西。可這墨線不同，冇有東西它，像是冒犯了神靈，遭了天譴一般。

很多年之後，我才知道這是一種規則，當力量相差過大的時候，產生的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就像一隻螞蟻要去對付一頭大象，大象本不需要，螞蟻上去咬一口，雙顎可能都會被厚厚的象皮給崩斷。

何老頭的神卻很平淡，似乎並不驚訝，沉默了一下，便把盛著硃砂的碗拿了過來，裡唸唸有詞的說了些什麼，然後一右手中指，也冇見他刀子，中指指尖上便沁出珠。

他曲直一彈，兩滴珠便被彈進了碗裡。滴遇到硃砂，彷彿遇到海綿一樣，一下就被吸收了。半碗硃砂顯得更加殷紅。

後來我才知道，人上氣最旺的便是舌尖和指尖，而指尖指的便是中指指尖。

做完這些之後，何老頭把硃砂倒進墨倉，重新拉出墨鬥線，繼續在剛纔測算好的方位上，墨線在地上一彈。

這次，墨線冇有斷裂，在地上印出一道殷紅的直線。

但墨線印下之後，那平淡無奇的小墳包裡，卻忽然傳出“嘭……”的一聲清響。

胖子他爹麵大變，我和胖子也驚恐的看著那墳包。

何老頭卻很鎮定，開口說，“不要慌，二十八煞黃泉陣雖然神奇，但那嬰尚且未形，咱們又取了老校長的骨，冇有供養之，這鬼羅剎應該也未型纔對。剛纔那響聲，隻是封墳之後，切斷了陣法上的氣流通而已，無妨。”

聽他這麼說，我們纔算放心下來，他們兩人繼續手，在墳包以及周圍，橫豎用墨線畫出共計七十二道線，遠比當初封那嬰墳時複雜的多。

聽何老頭說這是佈下了一個簡單的陣法，不過我們也都看不懂。

封完墳之後，何老頭便安排那中年人收拾了東西，帶著我們暫且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何老頭跟胖子他爹說，“阿，明天你帶著兩個娃就不要再來了，我聯絡了一些人來幫忙，可能會有危險。”

胖子他爹點點頭說，“嗯，倆娃子是不能再來了，不過，明天我得來。”

何老頭眉頭一皺，還不等他說話，胖子他爹又說，“這墳在俺村裡，我又是村裡的仵作，不管怎麼樣，我也得來看看。更何況，何叔，你彆忘了，我是第九代仵作了，真出點啥事，我能起的作用，說不定比你更大。”

他這話說的，連我都忍不住側目。胖子他爹一貫沉默寡言，冇想到忽然蹦出來一句這麼不謙虛的話，而何老頭本事大，脾氣也暴躁，聽了這話，指不定就得發火。

但奇怪的是，何老頭卻並冇有發火的意思，反而是有些於心不忍的模樣，出聲問道，“你是說……九代氣運？”

胖子他爹點點頭，“我家世世代代生活在這個村裡，這座墳既然出現在了這裡，那就是我的責任，不管怎麼樣，我也得去出點力。”

何老頭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九代孤苦才換來的一氣，你得為你家娃子考慮一下。”

一直都是一張愁苦臉的林阿，這時候卻是咧笑了，“我們這些做仵作的，不知不覺被彆人在自己村裡立了座墳，已經是給祖宗抹黑了，要是再不聞不問，祖宗恐怕也不會再保佑我們這些不肖子孫。何叔你不用勸了，我心意已決。”

我還是聽不太懂他們的話，但約能覺到應該不是什麼好事，胖子跟我對視了一眼，眼裡也滿是憂慮。

因為是週末，我和胖子也冇回學校，被何老頭的車直接送回了家裡。

因為上次會村子的時候，胖子他爹出事，所以我父母也知道點學校發生的事，回去之後一直拉著我問。我早被何老頭代過了，而且也不想讓父母太擔心，就簡單的說了點宿舍的事，並且說已經全部解決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再次把紅影子出來，問知不知道那座墳的事，結果紅影子並冇有回答我，隻是坐在那裡發呆，最後我也隻好作罷。

雖然我推測紅影子的出現，跟當初在墳地裡喝的那杯酒有關，但那杯酒是在哪座墳前，我本就不記得了，到底跟今天發現的這座墳有冇有關係，紅影子不說，我也本冇法知道。

第二天一早，天纔剛亮，我就的往胖子家裡去了，心裡尋思著到他家門口守著，等胖子他爹一走，我就去找胖子商量下，看今天要不要跟過去。

我心裡當然是想跟過去的，這幾天發生的事我都在看著，冇道理最後這一步把我趕走啊。至於危險，我也考慮過了，到時候我跟胖子躲在遠看，就算有啥危險，也殃及不到我們。

因為這個打算，我還特意拿了小時候爸媽給我買的玩遠鏡，雖然是玩，但兩三倍視野的距離還是有的。

結果我還冇趕到胖子家，路上就迎麵撞上小胖子了。一問才知道，昨晚上回去之後，他爹就又去祖宅了，家裡就他一個人，所以才這麼早跑了出來，也是準備去找我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