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嫡》68.江山
沈君離錯愕的看向方錦懷。
他的神堅定認真,沒有一一毫開玩笑的分在里邊。
他是真的想要虞翎,不惜放棄攻打彌夏擴大自己的江山,不惜養虎為患簽訂二十年和平協議,只是為了……虞翎?
沈君離捫心自問,換他,會為了一個人做到這個程度嗎?
他不知道。
方錦懷見沈君離失神,自己也知道自己說出的話驚人,他拍了拍沈君離的肩膀:“你不必急著回答我,這件事你可以仔細的想想,不急。”
虞翎回來之后就看不到人,心頭的不安更甚,這兩個人素來沒有什麼,就算沈君離把方錦懷趕走了,他應該會來找自己或者在大堂坐著才對。
可現在兩個人都不見了,虞翎莫名的就是覺得這兩個人一定呆在一起。
正準備人去找,外頭跑進來一個小丫鬟,瞧見虞翎便過來行禮:“王妃,外頭有人找您。”
找?
虞翎側瞟了那個小丫鬟一眼:“誰麼?”
小丫鬟長得伶俐,說話也懂得分寸,朝前又走了幾步,用只有和虞翎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回王妃的話,是太子妃,奴婢覺著太子妃在門口候著太過惹眼,已經將人帶到西暖閣了。”
虞翎聽到這里,不由得多看了這個小丫鬟幾眼,虞國公府里什麼時候有這麼個機靈會看眼的丫鬟了?有些疑:“你是跟著誰的丫鬟?”
小丫鬟抬頭飛快的掃了虞翎一眼,淺笑道:“王妃可能不認識奴婢,奴婢是淑妃娘娘宮里賜給夫人的。”
是淑妃娘娘邊的人?
虞翎釋然,淑妃娘娘邊指過來的人,自然不是府里的丫頭能比的,難怪做事這樣的老,跟說話也不怯場。
“你什麼名字?”虞翎看重是跟過淑妃的人,額外問一句。
小丫鬟輕聲道:“奴婢江沁。”
江沁,虞翎在心里默念一遍,這倒是一個好記又上口的名字。
轉瞧了瞧空無一人的寬闊廣場,心頭還是梗著不舒服,便對著江沁說道:“西暖閣那邊,婧怡陪我過去就可以了,你幫我找找看王爺在哪里,找到之后,帶王爺來見我。”
江沁應下,垂首直到虞翎走遠。
南宮天來找虞翎,虞翎是很意外的,和南宮天其實并沒有什麼過多的沖突,們之間唯一能夠稱得上聯系的,便只有的妹妹,衡親王側妃南宮天罷了。
南宮天在天瑜的口中,是一個野心,極其聰明不好惹的人,虞翎不知道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事,卻還是不敢輕易怠慢。
“王妃,太子妃該不會是來給妹妹討公道的吧?”婧怡不安的問一句,看了一眼虞翎的臉。
虞翎笑起來,反問道:“敢嗎?”
婧怡蒙了,這到底是……敢,還是不敢啊?
虞翎沒有再回答,婧怡就像永遠是一個小糊涂蟲一樣,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南宮天坐在西暖閣的右側上首,手邊放了一杯新上的茶,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西暖閣的布置裝潢,見虞翎進來,還很親切的站起來朝點頭:“妹妹。”
虞翎也朝點頭。
南宮天和妹妹南宮天長得有幾分相似,只是站在那里,笑容格外的懇切,無端就讓人覺得心間一暖,不似南宮天,總是橫眉立目的瞪著,覺得虞翎搶走了所有的東西。
虞翎被南宮天的笑容晃了眼,看上去……給人一種很幸福的覺。
“太子妃找虞翎,有什麼事麼?”虞翎坐到南宮天的正對面,接過婧怡遞過來的茶盞,劃拉了兩下。
南宮天瞧了一眼西暖閣中侍奉的丫鬟們,輕聲道:“妹妹平日里,都是那麼人伺候著的麼?”
哦?虞翎眉眼一挑,看來這位太子妃,是有話想要單獨跟講講了。
婧怡這次難得的沒有等虞翎開口就聽明白了南宮天的話,對著那些伺候一旁的丫鬟們招招手:“都跟我出來吧。”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了虞翎和兩個人,南宮天才理了理手中的巾,輕輕嘆了一口氣:“虞翎,你是個聰明人,我從前告訴我妹妹,瞧準時機,除掉你,不僅僅是為了,也是為了南宮家。”
“我嫁給天佑之前,是個不相信的人,我們這些人,說得好聽的,是高貴族家的千金小姐,說得不好聽了,就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誰會在乎我們嫁的順不順心呢?”南宮天溫一笑,“不過你倒是很勇敢,竟然敢去搶了頭彩自己跪到太后跟前去求,我很佩服你的勇氣,覺得你是一個不一樣的子。”
虞翎默默地聽著,對于南宮天這樣坦誠的談話到一意外。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要來找你。”南宮天垂下眼簾端起茶盞,劃撥蓋子輕唑了一口,“虞翎,你有沒有過一個人?”
虞翎勾起一嘲諷的笑意:“怎麼?太子妃要說的事,還關乎我的人麼?”
南宮天噗嗤一聲笑出來:“自然不是,我是想說,我和天佑……想選擇放棄皇位的爭奪。”
虞翎聽了那麼多,只有這句話,給了一記重錘。
放棄皇位?開什麼玩笑,皇后會答應麼?
見虞翎驚得差些從椅子上站起來,南宮天也知道自己說這個話的確有些突然,深吸一口氣,收斂了笑意:“有些事,原本是不該講的,更不該跟你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比起裕親王,我反而更加信任你,可能是因為我們同為子吧,也可能是因為裕親王太過于冷無,又或許是因為我妹妹是衡親王的側妃,總不至于趕盡殺絕,總之,這件事我與天佑已經是深思慮之后做的決定,虞翎,你幫幫我吧。”
說,要自己幫?
“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虞翎握了桌角,毫沒有發現自己的心跳已經如雷般鼓。
“天佑的生母,你也知道,只是當年宮里的一個貴人,皇后膝下無子,太醫診斷皇后傷了鸞,是不會再有孩子的了,天佑的母妃死的蹊蹺,這些年來,皇后從來都沒有把太子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過,囚、下藥、棋子,皇后要得不過就是彌夏的這片江山。”南宮天說話的聲音冷清了下來,像是在講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事一般,“在見到天佑之前,我也想過要去爭,要去搶,要去拼命一搏,反正我南宮天這輩子還有什麼輸不起的呢?”
“可是……天佑他真的很好。”說起太子,南宮天的眼神瞬間就變了,那樣的溫似水,那樣遮掩不住的慕之,虞翎瞧在眼里,心中微微有些釋懷。
墜河的人,總是不能以常理推斷。
“我們不想要皇位,這將角逐我們退出,在那之前,皇后必須死。”南宮天突然冷冷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我與天佑,只求閑散余生,一生一世一雙人。”
再次微微笑起來,眼睛里是一種異常滿足的期待。
對于未來的期待,對于遠離皇權,遠離爭斗是非的期待。
南宮天,真的是一個很有勇氣的子,可以在這個時候,毅然決然的站出來,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活的隨心,虞翎突然有一點羨慕。
有深的男子,有可以期盼的未來和遠方。
而虞翎卻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和遠方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這條路走下去會是深淵還是燦爛。
卻無法像南宮天這樣灑的放手釋懷。
“離開京城,你們想去哪里呢?”虞翎有些失神的問了一句,被南宮天的笑意染。
“天佑說,他從來沒有走出過京城,如果有那麼一天,他會帶著我走遍彌夏的每一寸土地,選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一間四合小院,一把老舊搖椅,牙牙學語的孩子滿地跑,這樣的生活,就好。”
南宮天帶著一抹掩蓋不住的甜笑意,虞翎被的描繪染,一生一世一雙人,奢求不到的東西,有人能夠擁有,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可是為什麼的心會那麼疼呢?連呼吸一下都像心要疼出一個來一般。
“為什麼找我?”虞翎不自覺的抬手了自己的心臟,完之后才覺得自己這個舉很傻,也不知道南宮天有沒有注意到的這個作,便尋了一個自己疑來問,掩蓋了一下,重新端起了茶盞。
“我不信任裕親王。”話已至此,南宮天也沒有好顧忌的了,“他是個冷酷的人,我不確定,他最后會不會反水,倒打一耙。”
虞翎聽到這里忍不住笑出聲音,沈允沐啊沈允沐,你真是一個大佞,看吧,還真的不是唯一一個不敢信任沈允沐的人。
“那你就不怕我反水嗎?”虞翎抬眼掃了南宮天一眼。
誰知道南宮天卻格外有竹的對著搖了搖頭:“虞翎,你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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