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嫡》第125章 125. 趕盡殺絕
夜降臨,虞南晟的書房里燭火未熄。
他來虞虎虞昊,三人在房里探討營救虞翎計劃的可行。
淅淅瀝瀝的雨一直在下,儼然是有越演越烈的趨勢,煩悶的空氣里三人的心都異常凝重。
“這事兒,出現一點紕就是謀逆造反的帽子,株連九族,你們有所顧慮,我能理解。”虞南晟嘆口氣,他先把后果說了一遍,如果他們兩人不是心甘愿去做這件事,虞南晟也不想勉強。
虞昊先定下來:“將軍待我恩重如山,我生是虞家軍的人,死了也是虞家軍的死人,這件事誰都可以不去,我虞昊不能不去!”
虞南晟沒說多余的話,走到虞昊的邊拍了拍他的肩頭,千言萬語皆在這里了。
虞虎沉默了一會兒,站起來:“虞虎沒有家人,虞家軍就是虞虎的家,將軍其實不必說這樣多。”
患難關頭是最考驗人的時候,虞南晟在戰場上看慣了生離死別,在場上看慣了起伏高低,此時也是忍不住心中寬。
好在他這輩子有看走眼的時候,虞昊是他一手拉扯大的,這一的本事也是他親自教的,虞虎這個孩子也是虞昊一手帶起來的,赤子之心猶在,實在難能可貴。
三人齊心,虞南晟便沒有了別的顧慮,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怎麼救,誰去救,誰支援這些都需要細細琢磨。
外邊的雨聲大起來,嘩啦啦的掩蓋住其他靜。
黑暗之中的虞國公府出現了一群不速之客,他們訓練有素,數量龐大,從京城的四面八方涌向沉寂的虞國公府。
而虞國公府里,卻毫無知覺。
虞南晟和虞虎虞昊討論到夜半,三人都有些疲憊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虞虎覺剛剛有人從窗邊跑過去了。
“誰?!”他警惕的喊了一聲。
虞昊皺眉:“怎麼了?”
“有人從窗邊過去了。”虞虎靠到窗邊,將窗戶支起一角,窗外的雨被風吹,打到他的臉上,腦子也清醒了幾分。
可是外邊沒有任何人。
虞昊也過來看了一眼:“你看錯了吧?”
虞虎沉默了一會兒,將窗戶放下:“可能是太累了。。。”
窗戶剛剛擱下,突然一陣黑影再次閃過,這下虞虎虞昊都清楚的看見了,絕對不是幻覺!
虞南晟猛地站起來,背后出了一的冷汗。
虞國公府里出現了陌生人,可是沒有虞家軍發出警報!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現在進來的人還不多,但都是頂尖高手,十分悉虞國公府的地形和守衛變,不是有鬼就是觀察埋伏已久。
虞南晟取下自己的劍,朝著門外走,虞虎虞昊也繃了神經跟隨其后。
方才還不覺得,走出門來才聞到空氣里除了泥土沖刷的氣味外,還彌漫這一淡淡的腥氣。
出事了。。。
虞南晟扭頭對著虞虎虞昊說:“你們小心行事,盡量不要分頭行,遇到弟兄們都聚集在一起,國公府里‘有鬼’。”
他則獨自一人朝著后院王氏的院落而去,他手心都是汗,心里涼的像是寒冬,越是快要到王氏的院子那子腥氣越重,虞南晟臉慘白,雨水把他渾淋,天空閃過的閃電一下子照亮通往房間的道路上橫列著尸。
東倒西歪在特個地方,顯然是被滅了口專門放在外口的。
虞南晟呼吸變重,著劍的手開始止不住的抖,鮮和尸一直蔓延到房間門口,虛掩的房門里黑漆漆一片,像是一只恐怖的巨微微張開了自己的牙,等著下一個獵自投羅網。
虞南晟將房門猛地推開,天空不間歇的閃電帶來亮,一下子把正對面的太師椅照亮。
椅子上坐著一個著白裹的婦人,雙目正死死地瞪著虞南晟,腹部著一把長劍,鮮將的下半全部浸,的腳邊跪著兩個奴才,亦是被鮮侵染。
婦人的大張開,顯然死的時候異常掙扎。
虞南晟的腦子一翁,他站在門口沒有挪一步,憤怒、仇恨幾乎是在一瞬間包圍了他。
王氏死了。
連帶著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在他的面前。
這一切來得太快太快,他剛剛接了兒被廢的噩耗,安了王氏,而現在,他再也無法承這樣的打擊。
黑夜無聲,死神降臨,院落里突然涌現的殺手都在意料之中,虞南晟緩緩回,這位征戰沙場的老將軍,看著眼前越來越多的殺手,腦海里只浮現了一個名字。
沈君離。
這個年輕的君王,要將虞姓之人趕盡殺絕,要將虞國公府連拔起。
此時此刻的虞國公府,不知道已經涌進了多的殺手,也不知道還活著的有多虞家軍,今夜流河,尸橫遍野仿佛已經是可以預見的未來。
而明日一早,虞國公府被屠殺的事將會傳遍整個京城。。。
眼下,虞南晟眼里只有面前這些亡命之徒,他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們的名字,不會記住他們的任何一張臉,也許,今夜,他們之中的某一個人,會把他手中的劍進自己的膛,他也會倒在這里,為這一院子冰涼的尸中的一,被雨水沖刷。
可此時此刻,他是個軍人!他是個丈夫!他也是個父親!
后,是他深的夫人和尚未來得及到這世上來看一眼的孩子,他手中的劍高高舉起,將口郁結的恨意發的喊出聲來,沖向眼前的人海。
殺出一條路。
或者為皇權路上的一塊祭奠之石。
這場雨結結實實的下了一夜,早晨的時候竟然出乎意料的放晴了。
虞南晟沒有出席早朝,沈君離派人帶虞國公府去詢問,敲門半響沒有人應,最后是出軍隊生生砸開了虞國公府的大門,濃郁的腥氣從尸山尸海的虞國公府里一腦的涌出來。
整個虞國公府里的尸都是穿著府上人的裳,沒有發現一兇手的尸。
這件事短短一個時辰就傳遍了京城,百姓都好奇地擁堵到虞國公府門口,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最后不得不出了大半的護城軍隊維持秩序才沒有場面失控。
上報的人說,尸中沒有發現虞南晟將軍的尸,只有夫人王氏的,虞家軍死亡數近大半,清點之后發現數量不對,仍然有殘活之人,虞虎虞昊這兩位虞家軍的頭目也不在死亡名單之上。
沈君離聽完匯報之后,陷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網之魚,此時恐怕已經逃出城了。。。
他輕輕敲了敲桌面,薄微啟:“暗中追殺,他們殘兵敗將,逃不遠。”
“是。”那人遲疑了一瞬間,低頭應下,退出了大堂。
沈君離靠在椅上,神依舊沉重,他有意栽培新的人手接任虞國公府的位置,如今虞南晟竟然逃掉了,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短暫的失神被上前來奉茶的于都拉回思緒,沈君離深吸一口氣,開口道:“虞國公府的事,后宮都曉得了?”
于都退到一旁,小聲回答:“是,賢貴妃那里已經得了消息,旁倒還沒有,貴妃娘娘想來也是驚著了,青椛宮沒什麼靜。”
沈君離緩緩點了點頭:“你親自去一趟青椛宮,這件事下來,不要大肆鬧起來,尤其不能傳到冷宮那里去!”
于都嘆口氣,廢后在位之時,對他一向寬宥,恩惠有加,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他打心眼里覺得可憐。
可是君王的殺伐決斷他一個閹人又能夠置喙什麼呢?
獨善其,是在宮里活下去的唯一路徑。
南宮天到的消息很簡短,卻目驚心:“虞國公府被屠,尸多達上千。”
這樣的慘劇是想想就骨悚然,更遑論親眼目睹,縱使是恨毒了虞翎的南宮天,這一刻也深深地嚇壞了。
沒有想過虞國公府的沒落回來的如此迅速和腥,虞翎被廢棄的時候,還為此沾沾自喜。
如今。。。卻頗有一亡齒寒的膽。
不知道這件事南宮府參與了多,知道多,也不知道背后牽扯到的齷齪有哪些,雖然曉得皇家不是表面上的那般鮮亮麗,卻也從來沒想過會骯臟污穢到了如此駭人聽聞的地步。
剛剛消化了虞國公府帶來的沖擊,跟而來的便是于都,南宮天心不在焉的免了于都的問安,臉上一片蒼白。
于都簡短的說明了來意,這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南宮天斷然沒有說不的權利,不過是傳個話,耽擱不了幾分鐘,于都走之前還特意開解了一番這位賢貴妃娘娘:“虞國公府出事皇上也倍心痛,貴妃娘娘如今權高位重,手握大權,更是要在這個時候為皇上分憂,往后皇上倚重娘娘,倚重南宮大人的時候還多著。”
于都走了許久,南宮天才算是真的緩過神來,了發脹的太,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南宮府和虞府不一樣,又不是手握重兵權的人,皇上絕不會如此忌憚南宮府。
想清楚了這一層,南宮天心間的霾才算是散了一些。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端起手邊的茶盞,符柳就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娘娘,張國公府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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