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尚霖獨自坐在其中著煙。

馬上就要凌晨十二點。

就在分針即將走過那最頂端數字的時候，有人敲響了門，“咚咚。”

溫明禮上前，放下一份資料書，“溫總，已經查到了。”

將煙于煙缸捻滅，溫尚霖拿過文件翻開來瞧。映眼的第一幕，是那個男人的照片--。

還有往下一整排的記錄，著實驚人！

這大出所料，盡管溫尚霖已經有所預想，可也沒有想到。

那個只以為是男寵的男人，他竟然是這樣的份！

林文和的電話進來時，蔓生正在超市采購生活用品。

“最近學業還好嗎？學校里都開心嗎？”蔓生高興詢問著，“姐姐最近太忙了，所以都沒有給你電話。還有書翰，他有和你聯系嗎，前些日子說忙著答卷考試，要閉關忙功課，我都不敢去吵他……”

“前天還和書翰聯系了，他一切都好，有問起馮姨和大姐，我都說你們好的……”林文和沒有忘記蔓生對他一貫的囑咐，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只對遠在國外求學的林書翰道一切安好。

林文和問道，“大姐，我聽說你請到投資商解決了公司的危機？”

“是，都已經解決了。”

“那就好，不然我真的不放心。還有，大姐，姐夫那里……”

“是溫先生，該改口了。”蔓生糾正他，“文和，姐姐和他已經沒有關系。”

“可你們還沒有真的離婚不是嗎？”林文和道，“大姐，不管怎麼樣，你還是找他好好談一談，只是離婚，又不是仇家，可以好聚好散的。”

蔓生猜到大概又是家中議論紛紛，所以他才會打來詢問，“姐姐知道的，你好好念書，別擔心我。”

其實和溫尚霖離婚的事上，不是沒有試圖通，然而況每況愈下。

看著筆記本上記錄的購清單，蔓生游走在超市貨架上拿下一盒牙膏，扭頭又看見了漱口杯。

那種陶瓷白的方口杯，嵌了一墨藍的水墨，很適合男人用。

尉容。

冷不防就想起他。

等到梁小姐離開宜城以后，他就應該會過來和一起生活。這麼想著，這只杯子被放進購籃里。

只是好聚好散？

和溫尚霖，還能做到這四個字嗎？

午后蔓生前往錦悅和梁瑾央一行會面。

會議室里再見面，林逸凡冷著臉。

還是蔓生先開口，“等這里的事都忙完了，爸爸那里，我會去解釋的。所以，你別煩惱。”

林逸凡怒氣不減，“你的事，我才不管，你自己去跟爸說。今天溫氏那邊要公司派人過去作結束的總結，我這里沒人手，派個助理給你，你也自己去！”

實際錦悅又怎麼會沒人手，蔓生還是應了，“好。”

或許，也是該再去和溫尚霖當面談一次。

“梁副總，您請進。”此時，迎來梁瑾央一行。

項目后期收尾工程，并沒有想象中困難，幾乎是收網狀態。只是今日不知是怎麼回事，蔓生總覺得梁瑾央看向的目，不是很友善。

這種敵意，以前也過。

“謝梁副總這樣不厭其擾的親臨，我們錦悅到榮幸。”林逸凡說著恭維話相送。

蔓生則是道，“我正好也要出去，送梁小姐下樓。”

大廳里蔓生停步，“梁小姐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梁瑾央驚奇于的觀察細微，使了個眼，一旁的書退走，這才開口，“前兩天你和他在一起。”

被當面提及，蔓生著實有些沒準備，“是。”

的坦白反而讓梁瑾央措手不及，“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能讓他這樣護著你。不過，林小姐，我奉勸你一句--”

“你這樣的人，是不配接近喜歡他的！”梁瑾央的這句警告，比那日在華貿大廈的會晤廳更為冷漠銳利。

蔓生不是初次聽到，淡淡說，“不配就不配吧，反正也不是真的。”

什麼不是真的？

梁瑾央倒聽不明白，沉默中車子已經駛來，蔓生道，“梁小姐請上車。”

溫氏嘉瑞所在的大樓是氣派闊綽的。

踏進溫氏大樓，蔓生忽然就記起第一次來這里時的景。

那是去年的秋天，他們的婚姻也終于迎來第五年。

五年相敬如賓的婚姻，不過是演戲給雙方家庭看的偽裝，實際上他們的關系比陌生人還要更糟糕。

那一天溫母來到溫尚霖和所住的私人公寓看，開口提及關于孩子的事。

其實，和溫尚霖之間只是虛有其名的夫妻，又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但是溫母卻對說了許多話，有關于家庭，婚姻以及夫妻相之道，最后直接替做了主：我看這樣吧，讓珍姐燉個湯，再讓小孟明天來接你，送你去公司。

那一天大好，就像是今日那般，蔓生出現在溫氏公司。

前來給的先生送湯。

只是，后來呢？

后來--。

“你是……”溫氏的助理前來接待蔓生，可是對方一瞧見就愣住了，“你不是溫總家里的傭人嗎？”

一剎那記憶被挑起，蔓生沒有忘記，初次前來后的結果。

那天的溫尚霖正在召開會議，蔓生就這麼茫然然的進去了，然后看見辦公室里坐著許多人。

歉然說著不該打擾他的話語，可他喊住，詢問到來的原因。

發懵的蔓生如實說：我來給你送湯。

彼時，還不曾明白那樣的場合，其實是不適合說這樣的話。

辦公室里有公司高層，大概是笑著起哄，詢問溫總這位小姐是哪位，是溫總的什麼人之類蕓蕓。

蔓生想，這輩子大概永遠也忘不了，溫尚霖當時對著所有人所說的話。

他說：啊，只是我家里的一個傭人。

狠狠的奚落宣告，告訴在場眾人，在他眼中到底是什麼份。

瞬間一下將打醒，手里的保溫壺，那湯的暖熱都捂不暖寒涼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