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容經過臥室門口，他看見背對著自己，也看見了剛才在瞧的位置，那是母親的骨灰盒。

當蔓生洗過澡后，一瞧時間已經近十一點。

其實剛才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今天晚上到底是要怎麼度過？

這真是個蠢問題，正如他所說孤男寡共一室，還能怎樣？

蔓生想著，來到客廳里，可是走近一瞧，卻發現他平躺在沙發上，整個人慵懶的陷在其中，他一不，呼吸卻是均勻。

浴袍裹著，他的雙修長疊著，白玉一般的手還握著一本書，剛才他就在看，現在還在他的手里。只是此刻，書籍被放在他的膛上，他清雅至極的容變得這樣寧靜。

睡著了？

突然，當探頭去瞧的時候，那道幽幽的男聲響起，“拿一床被子給我。”

蔓生嚇了一跳！

“沒聽見？”他又是說。

蔓生來不及問，應了一聲就去抱來一床被子給他。

尉容又是命令，“現在進去，關門睡覺。”

他是要睡沙發？

“我今天沒有心對你做那種事，所以你現在乖乖的回房間睡覺。當然，如果你有這方面的，那我可以滿足你。”他長的睫在燈下落下影，映在他的眼瞼，他著薄說。

蔓生哪里會再停留，立刻轉回房間然后關門。

外邊沒有靜，蔓生更覺得茫然，只是抬頭，又向柜子上方。

一片漆黑，沒有一點燈火。

媽，天這麼黑，你找得到回家的路麼？

深夜里公寓的燈全都熄滅了，在那黑暗中，尉容睜開眼睛。

借著后方落地窗外的月，依稀之間瞧見那書籍里夾了一張紙條。

是人所寫的字跡，兩行聊天記錄。

第一行是一人：蔓生，兒節快到了，說吧，你的兒節心愿是什麼？若水竟然說，要去埃及當艷后，那不是我的心愿嗎？

那大概是課堂上的小紙條，怕被老師發現所以寫的扭扭歪歪。

只是這之后，還有一行字。

清秀的，簡潔的，如風一般的淡。

寫--希一生年，面對直至終老。

“容，您的服，襯，外套。”次日一早，那三人又是到來，宗泉送來筆的服。

尉容立一一穿戴。

蔓生已經穿好服，在后方不遠的距離看著他。這樣的畫面，倒是有些悉，以前住在南湘居的時候，偶爾溫尚霖歸來，隔天早晨就會有人為他送上更換的服。只不過，此刻是在的公寓里，就變得格外古怪。

待尉容穿戴好，他出聲問，“小真，讓你去取的東西都帶來了？”

方以真立刻從取出一個木盒子，而后捧到蔓生面前，“林小姐，我想您大概會想要這些。”

蔓生低頭一看，木盒子里是家中祭拜亡靈時候所需要用的蠟燭燭臺。

“方書，你現在和任助理一起，出發去把書函送到三位董事府上。”尉容發號施令。

兩人應肯，“是。”

“這里的蠟燭可以維持三個小時，當我回到這里的時候，不想看見燭火滅了，聽懂了？”

“是。”兩人一致同聲。

蔓生又是一怔，驟然，心中對他激。

此刻將燭臺全都擺好燃起燭，像是暫時得到藉似的，不再擔心。

媽，不怕，現在你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

一行人在公寓外分開行事。

車子往馮家而去，尉容道，“你確信今天他會在家？”

“嗯，今天是周末休息，但也是我外公的忌日。”蔓生輕聲說。

尉容沉默頜首。

“謝謝。”頓了頓，接著說，“謝謝你讓方書送來那些，還特意吩咐讓蠟燭不滅。”

宜城這邊有個規矩，去世的人還沒有下葬之前，蠟燭要一直燃著，這樣就能知道回家的路，不會再迷路。

尉容沉靜著前方，卻什麼也不說。

過了很久，眼看著馮家的宅子就要抵達，蔓生道，“一會兒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尉容沒有意見，只是道，“有時候不需要說太多，撿最利害的關系。”

車子在馮宅門口停下，蔓生朝前方道，“宗助理，麻煩你請幫我去應門。”

“您客氣了，只要吩咐一聲就好。”宗泉回應。

車子還停靠著，尉容坐在車過車窗瞧，他看見宗泉去應門，也看見宅子里的人來詢問，不過多久，林蔓生一個人走了進去，宗泉也折返回車。

宗泉回頭道，“容，這位林小姐學的很快。”

尉容微笑，“可不是。”

馮啟振膝下有兩個兒一個兒子，兒們都遠在國外念書，小兒子更小一些，是老來得子，所以十分寶貝，留在邊。

今日是馮老爺子馮祖培的忌日，馮啟振家中在的人都沒有出門，為了祭拜父親。

只是這邊聽聞林蔓生到來，馮啟振也是到意外。要知道自從數年前，馮家和林家因為公事私事許多緣由而鬧了不和，之后就有往來。

“小舅，舅媽。”蔓生來到偏廳，上前喊。

馮啟振瞧見問道，“你今天怎麼來了。”

“我先給外公上柱香。”

亡人為大，馮啟振沒有阻攔，蔓生從傭人手里接過香，虔誠叩拜上香。

祭拜過外祖父，馮啟振坐在椅子里，默然看著這個多年不曾太多聯系的外甥，也在盤算到底為何而來。

“媽媽，是誰呀？”小男孩兒在馮夫人邊，好奇看著前來的林蔓生詢問。

馮夫人也不好多說，只帶著他離開偏廳。

蔓生開口，“小舅，我今天來除了拜祭外公，還有一件事，想請您出面。”

“如果是你母親的事，我不會手。”馮啟振一句話撇的干凈，當真是不想管。

蔓生道，“是為了我母親。”

馮啟振眼眸一凝，蔓生接著道，“也為了我自己，為了小弟書翰，更為了我的兩個表妹，還有我的小表弟。”

二十分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