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顧北辰眼眸猩紅地瞪向夏燕，“我過那麼多傷都還活著，不過挨是了幾，怎麼可能會死？馬上給我治好！”

夏燕仔細檢查蘇念的眼睛和口鼻，最后無奈苦笑，“北辰，我是醫生，不是神仙，做不到起死回生。蘇小姐眼白擴散，泛黑，能初步確認，是中毒亡。”

顧北辰心神大震，他倏然起揪起夏燕的領，狠聲吼道：“不，怎麼可能會死？這才過了多久，誰能給下毒？你既已知道是下毒，那就幫解毒啊！”

夏燕被他勒得有些氣息不順，卻也只是搖搖頭，嘆息道：“蘇小姐已經斷氣，就算找到解藥也沒用了。”

“不，這不可能！”顧北辰心神大震，著氣，他放開夏燕的領，低頭看著蘇念好一會兒，忽地用力的抱了。

“蘇念，別開玩笑了。你還沒有補償我，有什麼資格死？”

“睜開眼，你給我醒過來！”

顧北辰紅著眼睛，用力搖晃懷里的人。

“哈哈哈哈……”小青伏在地上，忽然仰頭大笑。

“醒不過來了，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小青流著淚，含恨看向顧北辰。“你開心了吧，小姐死了，就是被你死的。”

“那麼好的一個人，為了救你把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而你是怎麼待的，把打斷的二小姐娶進門，那麼怕疼的一個人，你居然讓人打了整整二十板三十！顧北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顧北辰猩紅卻充滿寒氣的雙眸，直直地掃向小青，“什麼意思？什麼時候救過我？”

小青怨恨地凝著他，咬牙切齒道：“兩年前，顧家敗落，若不是小姐去求莫爺相救，你以為你能離開衡川逃過一劫？你跪在蘇家門前兩天兩夜，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深？”

“那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為了見你，半夜爬墻想跑出去，卻被二小姐生生被打斷了左？你以為你病的半死的時候，真的是上天可憐你，掉錢下來給你看病嗎？那是我家傻小姐賣掉自己所有的首飾，才幫你籌到的！”

“蘇老爺不準任何人與你接，否則家法伺候。小姐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為了把錢送到你面前，不惜跪在小五面前哀求他，而小五，不過是蘇家的一個下人……”

說到后面，小青已經泣不聲了。

“你知道，知道這兩年是怎麼過來的嗎？給安排的結婚對象，都被一口拒絕了，老爺不喜總是念著你，到后面已經懶得管了，姨娘當家，便和二小姐無所不用其極地欺負小姐，莫爺好幾次看不過去都說要幫，可就是倔強，總說要等你回來，就這麼一直熬著，直到你回來了……”

“你是回來了，卻不是來拯救，而是給予更深更重的傷害！”

小青的話句句砸落，重若千斤。

顧北辰臉直發白，搖頭道：“不可能，不是這樣的，明明是先負了我，我親眼看見莫楓私下糾纏不清，兩年前也是寫了信，與我說一刀兩斷，是……”

“你閉！我家小姐和莫爺清清白白，你因為別人的風言風語就私自給定罪，你可曾問過一句？你可曾聽過的解釋？”

小青崩潰大哭，整個人癱在地上，“小姐只有在讓小五把賣首飾的錢給你送去時，給了你一封信，我親眼看著寫的，信紙上只有一句話：蘇念此生，非北辰不嫁，靜待君娶！”

顧北辰的臉一震，慘白到了極致。

無數反駁的話語哽在嚨里，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看著懷中遍鱗傷的人，心神俱裂。

他要怎麼相信，是他錯怪了。

而現在，他甚至親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