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了生意，鐘璃又跟老板說了想要幾匹布的事兒。

除了布料，還想要點兒棉花。

這時候沒有羽絨服，冬天穿的棉，都是在兩層布料中塞進去一些棉花，了就是棉了。

冬天的時候著棉花就當棉穿，開春后天暖和了，順著線頭把襟拆了，小心的把里邊的棉花都掏出來曬了放著，這服就能當單穿，等到來年冬天的時候，再把棉花重新塞回去，循環往復，一件棉這樣能穿好幾年。

棉絮實在是沒法用了僵了，還能勉強塞進被子里絮被子。

鐘璃上穿著的這件，不知道里邊的棉花都來回搗騰了多次，掛在上梆梆的一坨，不保暖不說，又沉又往下墜人。

老板聽了的意思，嗨了一聲一拍大，說：“夫人想要這個倒是好說，要說尋常的布匹也是有的，只是我個人想著還有個更合適的，不知道夫人不興趣。”

鐘璃被勾起了好奇，問：“什麼？”

老板說：“不瞞您說，我這兒除了賣布匹棉花之類的東西，還收購舊的，只想著漿洗后再賣出去，不久前我才從當鋪收回來一批質量很好的，布料做工都是好的，就是單薄了一些，這個時節穿并不合適，賣的行也不算太好，夫人要是興趣，就別拿布匹回去自己麻煩了，直接買現的服回去絮上棉花，那保準也是差不了的！而且這個的價格還比買布匹自己加工低不，夫人要是想要，我再給您一個折扣價，保證虧不了您！”

鐘璃沒一口回絕，反而是說：“我能看看您說的那個服是啥樣的嗎？”

老板一口應下：“這有什麼難的，您請跟我來。”

鐘璃跟著老板去后邊看服了，不放心的叮囑坐著吃油餅的莫清曄，說：“你別跑，就在這兒等我，知道嗎？”

莫清曄咬著油餅含糊不清的點頭。

鐘璃實在不放心，又細細的叮囑了幾句。

布莊老板人一般的人，一眼就看出來莫清曄的腦子可能不太好使，好奇的問了一句：“還沒請教，這位是？”

鐘璃自然而然地說：“我丈夫。”

老板懵了。

丈夫？

他之前見著鐘璃雖然梳著夫人的發飾，一口一個夫人的著，但是想著鐘璃這麼明的人，家里的那個只怕更是個不好惹的明人。

誰能想，丈夫竟然是個傻子！

似乎是注意到了老板的驚詫，鐘璃略顯不悅的抿了抿，說：“我丈夫子單純，讓您見笑了。”

老板聞言立馬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賠罪似的笑著說：“沒有沒有，是我多有得罪才是，您別見怪，請跟我來吧，那些東西就在后邊。”

鐘璃跟著老板去了后邊看服，進了后院才知道，原來老板說的一些真的是謙虛了，他這兒分明是堆了一后院！

跟小山似的那麼一大堆！

看到鐘璃略顯驚訝的目，老板也有些不自在的干笑了一下，說：“前些年這種舊的買賣好做，我就讓底下人四搜羅了帶回來，可是鎮上攏共也就這麼些人，一件服穿個三五年的事兒并不見，一開始好賣，到了后來就不大賣得了。”

一來二去的，就堆積了這麼多。

來一個客人老板推銷一個，可是到頭來還是沒能賣出去多。

鐘璃上前翻了一下，發現這里堆著的服并不只是棉布的。

有一些甚至是見的綢緞面料！

做工跟繡花也是有的繁復，明顯就不是這個小鎮上能有的貨。

鐘璃用指尖輕輕的了手上的綢緞，輕笑著說：“老板，明人不說暗話，您這些東西的來路，到底是怎樣的？”

老板一聽鐘璃這話就知道是個明白人，尷尬的嘿嘿笑著，解釋說：“我有個本家親戚是在京城走商的，一年從京城往返這兒好幾趟，他回來的時候，我就讓他順便給我把這些東西帶回來，一些是花錢收的，當鋪買的，還有一些，是京城里的貴人們扔了出來，撿的也有。”

也就是說，眼前的這些東西，很有可能是從哪個垃圾堆里找出來的！

鐘璃一聽這個，立馬就收回了自己的手，還不自覺的拍了拍，神尷尬。

老板見狀也苦了臉，嘆氣說：“其實這些東西都是好東西，我也想過讓人拆了重新做來低價賣出去，可是這麼一折騰，人工白費了不說，還不一定能賣回本，這就耽擱了下來，夫人您要是想要，我就按最低的價格給您，實在看不上的話，我就帶您接著去看布料，反正買賣不仁義在，我還指著您給我做好的繡品呢！”

鐘璃的角狠狠的了，有點抗拒。

不想用疑似從垃圾堆里找出來的東西做自己的服穿自己上，一點也不想。

可是不想要，不代表別人也不想要啊！

鐘璃眸閃了閃，沉了幾秒，說：“那您給的最低價，是多？”

老板一怔，忙不迭說：“棉布的五十文，綢緞的七十，實在太舊的，您給四十文就行！”

就跟生怕鐘璃拒絕似的，老板不住地說：“您就是自己買布料回去做，也絕不豈止這個價啊！我這真是虧本價了！”

幾十文錢就能買一件好的服，這的確是低得不能再低的價格了。

畢竟現在一匹品相最差的棉布最低也要三百文，而且這一匹布最多就能裁剪一服，這還不算做工時間。

這個價格跟白送也沒區別了。

鐘璃的心里陡然冒出了一個念頭，越想越覺得可行，又圍著那個小山似的服堆翻找了半天，看了看里邊的那些，確定這里留下的，都是新舊差不多質量還不錯的，拍了拍手，扭頭對著一臉茫然的老板說：“那如果這些我都要了，能不能再便宜點兒？”

老板一聽這話立馬就驚得了一下，跟了什麼驚嚇似的，瞠目結舌：“這些……這些都要？”

眼前堆著的這些不說有千八百，百八十還是有的。

這些都要了？

面對老板你是不是瘋了的眼神，鐘璃微微一笑，氣定神閑地說：“對，我都要，但是我覺得您要的這個價格太高了一些，您看要不再便宜點兒？要是合適，我這就跟您定契約。”

鐘璃的話對于老板而言絕對是一個喜出外的好消息。

老板也顧不得問鐘璃為什麼突然想要了，立馬拿出了隨帶著的小算盤，開始跟鐘璃算賬。

鐘璃估了一下時間，怕莫清曄在外邊等得著急了，索說：“這樣，要不我們出去說，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我怕我家里人在外邊等得著急了。”

老板一聽忍不住樂了，哈哈笑著說：“行！走走走，出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