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璃大興土木的刨了茅屋建磚房的事兒，沒兩天就風風火火的傳遍了整個莫家村。

這年頭誰家有多余錢？

能吃飽穿暖就已經不錯了，誰還敢異想天開的想要住上敞亮又結實的磚房？

村里不人跑來看熱鬧，對著茅屋門票堆著的一些青磚指點議論，莫家人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莫家大嫂是個按耐不住子的，一聽說就忙不迭的跑回家去跟家里人說舌，還刻意夸大其詞，說鐘璃怕是要建個宮殿，就那陣仗大得只怕是掙了不錢。

婆婆一聽這還得了？

這鐘璃自己掙了錢不想著拿點兒回家孝敬長輩，還試圖回來分，這可是天大的不孝！

婆婆殺氣騰騰的帶著莫春花跟兩個嫂子殺去了茅屋，想要找鐘璃算賬，然而連著跑了好幾趟也沒見著鐘璃跟莫清曄，問幫著鐘璃監工的李鐵柱也三子的不出一個響屁來，只能眼紅的眼睜睜看著一車又一車的青磚往茅屋拉，工人來來往往的開始干活筑基建房子。

李鐵柱冷眼看著這家人的做派，心里不屑，隔著幾天去鎮上跟鐘璃說建造況的時候，還會順口提醒鐘璃，最近能別回村里就暫時別回去了，免得惹麻煩。

李鐵柱不是話多的人。

他雖然沒明著跟鐘璃說原因，可是鐘璃多還是能猜到一些。

鐘璃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莫家的人不會太老實，為了避免給自己增添煩惱，索就直接一腦的將所有監工的活兒委托給了李鐵柱，專心致志的把自己關在小屋子里趕工。

鐘璃原本是打算慢工出細活慢慢繡手上的這幾件服的，可是眼下要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鐘璃再怎麼不喜歡繡花針，也不得不把自己封印在了繡花的架子前邊，化任勞任怨的老黃牛，埋頭干活。

鐘璃忙活的時候，莫清曄也沒閑著。

他一開始是百無聊賴的幫著鐘璃整理繡線，可是后來鐘璃看他實在無聊，索每天就給他一些零花錢。讓他自己出去逛逛。

莫清曄一開始出去會給鐘璃帶一些小的吃食回來，后來就開始早出晚歸，每天不到天黑不回來，好像很忙的樣子。

就是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鐘璃心里覺得疑，正想找機會問問莫清曄怎麼回事兒的時候，這人喜笑開的捧著一個小荷包跑了進來。

“阿璃！阿璃！阿璃你看這個！”

鐘璃疑的看了過去，就看見莫清曄喜滋滋的打開了那個小荷包，把里邊的東西倒了出來。

鐘璃定睛一看，驚住了。

這里邊裝著的竟然是一荷包錢！

大部分是銅板，中間竟然還夾雜著零星的碎銀子！

一眼看過去起碼有兩三兩的樣子！

鐘璃這下是真的驚呆了，連手里的繡花針都忘了放下，站起來就問：“這錢怎麼來的？”

每天會給莫清曄三十文錢當零花錢，讓他想吃什麼買點兒什麼，花了就會再給，沒花的話，會給補齊這個數。

可是這才一個多月的樣子，莫清曄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鐘璃的臉嚴肅了一些，正問：“莫清曄，這錢到底怎麼回事兒？哪兒來的？”

鐘璃的第一反應是莫清曄是不是在外邊玩兒的時候撿到別人的荷包了，生怕他迷迷糊糊的惹上什麼麻煩，故而口吻也略顯嚴厲了一些。

莫清曄本是很高興的，可是一看鐘璃的臉不對，一時有些悻悻，了一下脖子，小聲解釋，說：“這……這是我賺來的。”

鐘璃不自覺皺眉：“賺來的？怎麼賺的？”

莫清曄似乎是被有的嚴厲嚇住了，呆呆的瞪圓了眼睛看著沒有說話。

鐘璃緩緩呼出一口氣，放緩了聲調，說：“你過來跟我好好說，這到底是怎麼賺來的？好不好？”

莫清曄抿了抿，神看起來有些小小的委屈，不過到底是沒敢瞞什麼，老老實實的，把自己最近在忙活什麼跟鐘璃說了一通。

原來莫清曄最近早出晚歸的，是在忙著做二道販子。

鎮上人流量大小買賣也好做，莫清曄估計是平時了鐘璃倒賣的啟發，也了這個心思。

這個小鎮雖然規模不大，但是五臟俱全，娛樂聲場所也有兩家。

平時里會有一些手巧的小孩兒編織了巧的布花，然后拿到那些地方去賣給做特殊生意的姑娘們，只不過這些孩子能得到的布頭，能做的花樣也，所以這個買賣不氣候。

莫清曄一開始跟附近的孩子混了，就跟著去了兩次，他覺著這是個能賺錢的，回家將鐘璃之前從布莊買來剩下的那些鮮艷的布頭都拿了出去，用糖塊哄著別人給他做了布花，然后拎著去花樓賣。

家里適合做布花的布頭不多，一兩次就沒了，莫清曄索就打著鐘璃的幌子，去了之前那家去過幾次的布莊，用非常低廉的價格從布莊老板那里買了不更適合做布花的各彩紗布頭，以一文錢一朵的價格請人給他做布花，然后又拿去花樓，十文錢一朵或者八文錢一朵賣給花樓的姑娘。

一來二去的，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莫清曄就采購制作販賣一條龍服務承包了整個花樓的布花生意，也給附近手巧的小孩兒貢獻了不糖塊。

鐘璃聽完了，簡直有種哭笑不得的覺。

好笑的看著莫清曄，問：“你是怎麼想到這個主意的？”

知道低價購高價賣出，雇人幫忙制作，還知道打著自己的幌子去布莊找老板要低價的彩紗，這男人不傻啊！

莫清曄要是傻子，那這世上大概就沒有幾個聰明人了！

只不過，這樣的想法，會是一個心智如同的人應該有的嗎？

似乎是鐘璃眼里的探究打量太過明顯，莫清曄咽了咽口水，心想還好自己早就想好了理由，一臉無辜地說：“是隔壁那條街的大嬸告訴我的，說兒子以前小時候就這麼做，只不過后來兒子長大了娶了媳婦兒，兒媳婦兒就不讓兒子再去花樓了。”

莫清曄似乎不太能理解為什麼那個大嬸的兒媳婦兒不讓丈夫再去花樓，一臉奇怪又天真地問：“阿璃，大嬸還說，花樓不是什麼好地方，說如果你知道了，也不會讓我去的，為什麼呀？”

鐘璃……

應該怎麼跟莫清曄解釋花樓到底是一個怎樣神奇的地方才不會顯得奇怪？

莫清曄：“但是我覺得花樓沒什麼不好的呀，那里的姑娘們出手可大方了，一朵彩紗做的布花能給十五文錢呢！”

鐘璃聽了倍哭笑不得。

若莫清曄是個心智正常的男人，紈绔一些的，這會兒只怕早就是花樓的常客了，又怎麼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鐘璃心里好笑自己剛剛腦海里一閃而過的猜測，跟莫清曄打馬虎眼，糊弄他說：“大嬸說的對，花樓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

起碼對于普通人而言，在那里做那樣的皮生意的姑娘，的確不是什麼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莫清曄卻對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不太滿意，皺眉問：“那花樓不是好地方那里的人也不是好人嗎？”

鐘璃微微一頓，想了想才謹慎地說：“青曄，看事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知道嗎？”

莫清曄茫然的搖頭，老老實實地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