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這話中深意是老婆子不能理解的。

婆子苦著臉嗨了一聲，看五娘的形稍微好些了，就忍著不忍說：“小主子，外邊這時候正是著，我在這兒時候久了不好，我……”

“婆婆先回去就是，我這里一切皆可，不必憂心。”

話是這麼說，可老婆子顯然還是不放心。

前后轉了幾圈，確定這里沒用得上自己的地方才念念不舍地忍著擔心走了出去。

老婆子走后不久，五娘撐著坐起來了一些，正想起的時候，房梁上突然下來了一個人。

五娘心中一驚尚未有所反應，祁云宸手中的碎瓷片已經穩穩地抵在了脖頸間的命門。

瓷片薄而鋒利。

在燭火中泛著幽幽的冷。

危險無聲而溢。

明明是拿著人的命脈，祁云宸卻是笑得一臉溫。

他站在五娘后，仗著高的優勢往前微微探頭。

這麼看，就像是他從后將人抱在了懷里一般，可手中瓷片卻始終不曾挪半分。

顯然，只要五娘敢輕舉妄，下一秒，眼前或許就會飛濺起一片。

五娘短暫的驚愕之后回過神來，不顧脖頸上的危險側頭看向了祁云宸。

看清了祁云宸在燭火下越發顯得雌雄難辨的臉，意味不明地呵了一聲。

“沒想到你還能到這兒來，我倒是小瞧你了。”

這小院前的制都是特設的。

若非悉了況，自詡武藝高強之人，都不見得能不驚風不水地無聲潛。

祁云宸全力被封，卻還能進來。

可見這人的本事實在是超乎了自己起初的設想。

只是眼下這種形。

祁云宸的本事越大，攪起的風浪越是駭人。

就越符合五娘心中想要的。

復雜地笑了一下，突然閃電般地向后出手。

祁云宸瞳孔一，手中瓷片閃過一道冷，為了避開五娘劈來的手掌不得不往后撤了半步。

五娘的側臉多了半道駭人的痕。

皮翻飛之下尤其驚人。

祁云宸的肩頭口也被閃電般地點了幾下。

祁云宸剛想出聲，卻發現自己被封的道解開了。

消失無痕的力重新變得充盈。

祁云宸意外地活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落在五娘上的目變得格外復雜。

他一言難盡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五娘自嘲地扯了扯角，漫不經心地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駭人痕，半點不在意似的，輕飄飄地說：“我是什麼人，對閣下而言并不重要，抓你來的目的如今也達了，你可以走了。”

離開這里，對恢復了力的祁云宸而言，并非難事。

只是祁云宸如今卻不想就這麼走了。

他從不稀里糊涂地做任何事兒。

從前眼下都是一樣。

祁云宸裝作沒聽出五娘的驅趕似的，半點不見外地拉了個凳子往旁邊一坐，懶洋洋地拿起了桌上剛剛婆子拿來的瓷瓶，倒出了一粒黑的藥丸放在鼻尖輕輕地嗅了一下。

五娘一時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瓷瓶落他手。

見他倒出了藥丸，沒好氣地出言諷刺。

“什麼東西都敢往手里放，閣下也不怕損了金尊玉貴的小命。”

祁云宸被這話氣笑了，慢悠悠道：“你都敢往里吃的東西，我有什麼不敢的？”

“不過就是一粒紅歸丸，若是這玩意兒也能要了我的命，何來的金尊玉貴一說？”

祁云宸出生在一個相對的年代。

爹娘都是能耐的。

邊也不缺乏各奇人異事。

為了能讓祁云宸多些安保命的本事。

又或者是當爹的不想以后被兒子麻煩。

所以早早的，該讓祁云宸知道的，不該讓他知道的，祁云宸都知道了不。

識別一些基礎毒的本事祁云宸還是有的。

也正是因為認出了這藥丸的來歷，祁云宸看向五娘的眼神才多了幾分難解的詫異。

紅歸丸的名頭好聽。

卻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玩意兒是由多種天材地寶所制，單種拎出來哪個都是難得的好東西。

合在一起卻是能要人命的致命毒。

這藥除了用來殺人害命，還有個用就是用來平衡劇毒，緩解毒發時的痛苦。

只是這本不是藥。

吃多了過了量，不等原本的毒發，就能靠著這其貌不揚的藥丸把命索了。

也就是說，無故吃這藥的人，除去真心想死的，就是拼了命也想活的。

五娘聽見祁云宸的話不吭聲。

祁云宸無聲冷笑，毫無征兆地出手一把就住了五娘手腕上的命門。

五娘閃躲不及時被他抓了個正著，不等惱怒掙，祁云宸卻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沉片刻，像是沒看出五娘眼中殺機一般，若有所思道：“索魂散？”

五娘沒想到他瞬息出手間就能斷定出來歷。

無言的同時更是心驚。

生地哼了一聲，咬牙道：“就算是索魂散又如何？”

“你再敢冒犯，我就算是拼著毒發，也能把你弄死在這兒！”

祁云宸聞言嗤之以鼻地呵了一聲，譏諷道：“問題是你敢殺我嗎？”

五娘頓時一噎。

祁云宸越發肆意。

“或者說，你想殺我嗎？”

這寨子里必有蹊蹺。

聽五娘和老婆子之前的話，顯然是知曉自己的份故意為之。

把自己抓來，肯定也有的目的。

是憑著這一點祁云宸就可斷定，自己不會死。

起碼，眼前之人絕不會讓自己去死。

心中有了仰仗，祁云宸越發肆無忌憚。

他沒骨頭似的往桌子上一歪，撐著下，要笑不笑地說：“更何況，姑娘抓我來的事兒還沒辦，你又怎會舍得讓我就這麼去死了？”

他這語調滿是戲謔玩味。

就像是浪的世家子調似的。

沒一個字是不該有的。

可耳了就百般不是那麼回事兒。

輕浪至極。

五娘怒極之下怒目而視。

祁云宸卻是無聲輕笑。

他慢悠悠道：“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姑娘是哪個王爺膝下之呢。”

“論起宗親，咱們說不定還能攀幾門親戚，都是出門在外的苦命人，相煎何太急呢？”

“你說呢？小皇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