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漢燦爛,幸甚至哉》第96章
五皇子看看自己旁一大幫人,再看看對面孩形單影只,無形中底氣足了幾倍,油腔調道:“這不是我們蓋世英勇天縱奇才的凌大人未來的新婦嗎?!喲,程娘子您今日怎麼一個人晃悠啊?”
事實證明翟媼說的沒錯,五皇子腦子的確不大好使。他不說商的份還好,后面那幫公子哥正一個個用輕浮油的目吃豆腐,以為商也屬那位與五皇子有之親的孩之流,雖家里有,但力量不值一提。結果五皇子一說商是凌不疑的未婚妻,那群公子哥的臉和目齊刷刷變了。
有八卦者竊竊私語——‘這就是凌不疑要娶的小娘子,相貌倒是不錯’,‘我看不怎麼樣,量都未足’,‘你真俗氣,量可以慢慢長,臉蛋標不標志才要’,‘你不俗氣,你盯著人家上看半天了’……
有好事者蠢蠢——‘好勒,今天有好戲看了’,‘姓凌的平素不可一世,哼哼,也有他吃悶虧的時候’,‘就是就是,反正都算在五皇子頭上,咱們看好戲就是’……
有警醒者立覺不妙——‘待會兒五皇子要為難,咱們幫一把手吧’,‘正是,別鬧的不可開,我們也落不了好’,‘凌子晟發作起來,說不得會牽連我等’……
有膽小者已開始挪腳步了——‘我們還是別摻和了,凌不疑不好惹啊’,‘可是五皇子……’,‘凌不疑和五皇子,你愿意得罪哪個’,‘趁無人注意咱們先避了吧’……
商已經看見這幫公子哥各異的舉止,可惜背的五皇子毫無所覺,猶自油舌道:“有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何日見許兮,我彷徨……”
商皺眉道:“這不是司馬夫子的賦嘛,殿下是不是背了兩句啊。‘思之如狂’后面不是‘飛翱翔’嗎?”
后面傳來嗤嗤數聲輕笑,就是想溜之大吉的也暫停了腳步。
五皇子漲紅了臉:“你知道什麼,我這是借詠,借詠!”——這回倒不是五皇子背了書,其確是時下流行的一種修辭方式,可惜遇上個不讀書的半文盲。
“原來如此。”商低下聲音,“是妾缺見識了,請殿下繼續誦讀吧。”
五皇子被打斷了一下,哪里還朗誦的下去,只好醞釀緒,輕佻一笑:“程娘子別來無恙,數月不見,容倒更見秀了……”
“數月不見?昨日我們不是才見過麼。”商又十分‘熱心’的打斷,“殿下忘記了嗎,就在長秋宮中,那時您正被……”像條死狗一樣被提溜著進去問話。
“不要說下去了!”五皇子厲聲喝止,又又惱,倒將后那群不知的公子哥們嚇了一跳,渾不知究竟為何。
商臻首輕垂,一臉溫順無辜:“是妾多言了。妾容鄙陋,愧不敢當殿下適才之謬贊。殿下請接著贊…哦不,請接著說吧。”
五皇子深吸幾口氣,覺得自己肝都被氣了,偏又無從發作。順了幾口氣后,他冷冷一笑,“你原來家世單薄,不過裨吏之。可自打攀上了凌不疑,鎮日趾高氣揚,全不將我看在眼里,沒想到今日會撞上到我跟前吧!”一邊說一邊惻惻的冷笑幾聲,以加重威嚇氣勢。
后面那群公子哥們俱想,就算撞上又如何,你頂多上調戲兩句,難道還真敢在凌不疑頭上栽綠蔭不?!不過殿下您若真干了,兄弟們會敬您是條漢子,然后逢年過節燃幾炷土香,也算盡了酒共樂的分。
商沒有回,只是神愈發低落,郁郁不歡:“……有來必有去,有因必有果,當初之喜,今日之苦。老天爺總不會白白讓你得了好的。”
五皇子見這幅模樣,不由得緩了語氣:“你有凌不疑撐腰,誰還能欺負你不?裝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商不說話,楚楚可憐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長長的睫,一言不發。
五皇子怔了怔,莫名語氣就了:“呃,這個,還真有人欺負你啊,你怎麼不告訴凌不疑,他會替你出氣的,不然就告訴本皇子……”
商依舊不語,只是更加憂郁傷的看了他一眼。
五皇子靈一閃:“啊,莫非,莫非欺負你的正是凌不疑……”這麼一說,他頓覺程商看起來比數月前瘦了許多,神也比昨日憔悴。
在弱無依的漂亮孩面前,多數男人都會想象力過剩,五皇子正是這多數派中的一員。因此,即使孩不馴名聲在外,即使他也見識過孩的牙尖利,但此時此刻,他非常順暢的將思路往自己希的方向捋下去——
條件一:凌不疑面冷心冷,待人冷漠殘酷。
條件二:孩只是看著厲害的窩里橫,其實面對凌不疑的欺侮毫無還手之力。
結論:凌不疑欺負程商了。
商緩緩抬起頭,目中似有水閃過,道是無卻有(其實是某人自作多)。
五皇子咽了口口水:“有什麼…難過之事,你不妨跟本皇子說說…”
商輕側一下頭,若有似無的朝后面那群公子哥瞟了一眼,旁人沒看見這眼神,正對面的五皇子卻看了個徹。他這時不但骨頭了,簡直都了,滾油炸過嘎嘣脆的那種。他本就與凌不疑不睦,何況程商的長相還是他喜歡的類型。
于是他立刻回頭讓那些玩伴們先走,并義正詞嚴的表示自己和程小娘子有話說。
后面那群公子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神各異,有些迫不及待想走,有些見獵心喜想留著看八卦,還有些憂心忡忡,擔心回頭鬧出不堪之事來。
不過凌不疑兇名在外,加上五皇子主要求他們走,算是將責任都擔去了,于是眾人猶豫片刻后,迅速走了個干凈——本質上,會和既無寵又無權的五皇子玩在一的就不是什麼有責任心的正經人,多是各勛貴家中的閑散子弟或寵溺幺兒。
見四周無人,五皇子立刻上前幾步要去拉孩,商乘勢輕輕轉,輕啟蓮步往前方湖邊走去。五皇子就如被吊了胡蘿卜在額頭前的傻驢,就這麼跟了過去。
他邊走還邊絮叨著:“凌不疑欺負你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他平日那副風月霽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哼,卻騙的父皇母后還諸位大人都信了他!不過他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我!我以前就過他的欺負,最清楚他為人了……險狡詐,睚眥必報,用心歹毒,不擇手段!他怎麼欺負你的,你都告訴我!他罵你啦,他私底下有風流賬,他…他打你啦…”
想到凌不疑居然是人面心欺侮弱的敗類,五皇子整個人都激起來了,腦門油亮,心口滾熱,恨不能立刻做一回鋤強扶弱的大英雄。誰知孩始終不言不語,只郁郁的低頭往林蔭深緩步走去。
湖邊栽滿了一種不知名的細竹,葉如柳絮,隨風飄揚,此時金烏沒天際,暮漸沉,湖畔竹影搖曳,水聲,加上佳人如玉,即使如五皇子這樣沒半分風雅骨的年,也不由自主的矜持文致起來。
“凌不疑究竟如何待你的?”五皇子聲問道。
商眼神茫然,向遠方,只見波瀲滟的湖中,建有一座淡金的湖心亭。
孩的聲音帶著幾分縹緲:“殿下,您看那座亭子。我頭一回見時,覺得真是金碧輝煌,不勝收。誰知,后來皇后說,那座亭子從屋頂到柱子都蛀壞了,遠遠看著還不錯,實則已是搖搖墜了。娘娘我千萬別進去,誰知會不會塌了砸到我。陛下節儉,一直猶豫到底是拆了算了,還是找能工巧匠來修繕……”
五皇子豎著耳朵用心聽,急速調全副神思考起來,腦中閃過各種明喻暗喻借擬人等等的修辭手法,然后恍然大悟,熱忱而理解道:“程娘子,你,你苦了……”
孩似有所,緩緩走到湖邊,拍上來的水波蓋過邊緣的幾塊的大石頭,就立在上頭,五皇子不由自主的追了上去,也立于石上。
商低著頭:“殿下,您今日不計前嫌來寬小子,足見心地仁厚,我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好人壞人分不清。當初的不敬,您別往心里去……”
五皇子熱沸騰,覺得自己形都偉岸了幾分,大聲道:“大丈夫立于人世間,心要能立山存海,和你區區幾句口角,算得了什麼!”
“殿下是心寬闊的偉丈夫,妾佩萬分。不過,妾有時胡思想,倘若今日妾與您有了些什麼,妾與凌大人的親事,是不是就不了?”
五皇子臉上的笑意一僵,忽覺孩回過來的眼神全變了,不見半分弱,反而滿是犀利冷靜,猶如看著一只落陷阱的獵。
他忽生出一不安,很沒出息的用手攏了攏領口,干笑兩聲:“你,你別想!先定定神,定定神。你們的婚事究竟是父皇做的主……”同時心里暗罵自己,一個小娘而已,個子沒他高,力氣沒他大,他怕什麼啊
孩的眼神似乎又和了幾分:“那妾自己去跟陛下說,好不好。只要殿下給妾做個證,再說一遍適才的話,就是您說凌大人險狡詐什麼的……”
“不行不行不行!”五皇子嚇的倒吸一口涼氣,兩手連連擺,同時連退兩步,正巧退到一塊聳起的大石上——他只是想扯扯凌不疑的后,給他添些堵而已,若真壞了凌不疑的婚事,父皇一定活剝了他的皮!
“你再仔細想想,其實凌不疑人好的!長的好,位高權重,比我這無權無勢的皇子強多了!小娘子你別一時沖,將來后悔莫及啊!”
商上前兩步,雙手捂臉,泣道:“我就知道沒人能幫我,殿下也怕牽連!”
五皇子大是尷尬,此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正打算手去拉孩,并忽悠兩句,誰知他忽覺膝彎一麻,被重重的踹了一腳,出去的雙手被孩順勢向前一帶,然后孩敏捷的往下一蹲,翻臂用力推他的腰背。只聞噗通一聲,五皇子哎喲連聲的摔湖水中。
說時遲那時快,商立刻撿起地上一兩三丈的竹竿,用力頂向剛從水中浮起的五皇子的肩頭,生生將眼看手臂要到岸石的五皇子頂了開去。
五皇子滿錦袍浸水,又兼嚇的半死,前夠不著岸邊,后不會游水,只能抓住竹竿,然后破口大罵‘小賤婢賊婦人你瘋了嗎我不識水你要謀害皇子啊’云云。
商也不去理他,岸上有一尊形的石燈臺,十分利落的將竹竿嵌中間的雕刻隙中,一端自己兩手握住,一端頂著湖中的五皇子,再看向湖中人艱難的撲騰,頓覺意氣風發,當往日風采再現。
五皇子抱著竹竿一端浮在水中,四下環顧一圈,不住罵自己真是蠢笨如豬。
適才程商不就是從這里走出去的麼,必是早看好了此地勢,也記得地上有一長竹竿,這才引自己來上當。他有心大喊,可此林蔭茂,無人經過,適才的伴當們又都走遠了,這下真是天天不應地地不靈了!
他尚存一線希,強笑著哄騙道:“程,程娘子,凌不疑欺侮你,你若真不愿意和凌不疑婚,那就直說嘛,這事包在我上了,我一定……”
“哈哈哈哈,殿下這話好生奇怪,我何時說凌大人欺侮我了,又何時說不愿和凌大人婚啦。”商此刻心中暢快,笑的心肺舒服。
“你,你你…你適才不是說…”五皇子說不下去了,誒,這小賤婢似乎什麼都沒說。
“我說什麼了,我只是說有因必有果,以及那亭子蛀空了而已。”商彎起明的大眼睛,“倒是殿下說了好些凌大人的壞話,什麼險啦,狡詐啦,反正我隔三差五就會見到陛下,回頭我跟他老人家好好學學。”
五皇子腦中一陣轟鳴,嘶聲大罵道:“你你你,你這小賤婢,竟敢戲耍于我,我殺了你!來人哪,來人,我要將你喂狗,喂狼…咕嘟,咕嘟…”
商將手中的竹竿往上一抬,據杠桿原理,另一端的竹竿就往下,五皇子立刻被按水中喝了幾口,然后才慢慢放松竹竿,讓五皇子猶如一只皮球般浮起來。
五皇子抱著竹竿,艱難的嗆著水:“你你個小……”他咬牙忍下‘賤婢’兒子,“你倒有膽量,就不怕我事后回稟父皇母后,治你的罪嗎?!”
商略一頷首:“殿下說的對,既然如此,我還是一不做二不休,讓殿下永遠沒法稟奏的好。”說著,作勢又要抬竹竿。
五皇子心驚膽戰:“別別別,有話好說!我不告還不行嗎?真的,我真的不告,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會和小娘一般見識!”
商挑了挑眉,笑道:“殿下不必哄騙我,一來就憑殿下的本事還騙不倒我,二來,我也不怕殿下去告狀。到時我就說殿下意輕薄我,今日偶然相逢,殿下糾纏不休,兩人追逐推搡間殿下意外落水,然后殿下越撲騰漂的越遠,還是我千辛萬苦用竹竿將殿下拉上岸的。殿下您說,大家會信誰?”
“你放屁!”五皇子眼充,“我是皇子,將來要一等爵,你是什麼東西,靠著凌不疑裝腔作勢的小賤婢,別人會信你卻不信我?!”
商二話不說,再次將抬起竹竿,又請五皇子喝了幾口水,待他好容易浮起來,才氣定神閑道:“真算起來,凌大人在宮里只待了五年多點,你就馬不停蹄的陷害了他六回。頭兩年只是什麼貴重皿打壞了,打架時推到了來宮里授課的夫子,后兩年就有調戲宮婢,毆傷年皇子等等……差不多一年一回吧,殿下真是其誠可嘉啊。”
哈哈一笑,譏誚道:“可惜了,每回都被陛下識破,還都是人贓并獲。凌大人毫發無損,你卻不是罰跪皇祠就是挨打休養小半年。五殿下,您說,這回陛下會信誰多一些呢?”
五皇子原本被湖水凍的臉發白,此刻又發紅了:“凌不疑的可夠快的!我不過跟他開開玩笑,再說他何曾饒過我了!那些年,都是父皇罰完了,他還再要來收拾我一頓……”
商笑笑,暗自謝翟媼友提供這些陳年趣事。
五皇子似對凌不疑怨念頗深,不顧泡在水中氣艱難,努力將凌不疑臭罵一頓,從打架被按進泥潭到讀書被襯托的猶如智障,簡直罄竹難書。罵完一圈,他上氣不接下氣道:“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何從一開始就看凌不疑不順眼啊!”
商輕笑一聲:“這有何可問的。殿下非最年長,亦非最年,非皇后所生,亦非越娘娘所出,文不武不就,連闖禍都闖不出別一格來。若不時時鬧出些靜,陛下怕都記不得殿下了吧。”
這番話不可謂不刻薄,五皇子臉氣的紫紅,大怒道:“你你你,你和凌不疑真是天生的一對,涼薄尖刻,舌可殺人!我不敢跟幾位皇兄比,可凌不疑算老幾,父皇手把手教文習武,卻懶得看我一眼……”
“倘若殿下父母雙亡,親眷死傷殆盡,以此換得陛下看重,想必殿下定是樂意的咯?”商冷不防說道。
五皇子噎住了,一會兒后才不平的嘟囔道:“他也沒父母雙亡。”雖然有父母等于沒父母,但到底沒死嘛。
商繼續道:“其實殿下心里很清楚,有沒有凌大人,陛下待殿下都不會有什麼差別,可這……不是為人子可以置喙的。”這就要追溯到徐人的懷孕方式上了。
五皇子沉默了。
“……你將我誆到這里,究竟是為了什麼?”五皇子到手腳越來越冷,決定暫且將老冤家放下,先逃命要。
商微微一笑:“殿下和凌大人一長大,可今日看來,殿下知凌大人遠不如凌大人知殿下。徐人疼殿下,好些事都不許殿下沾。是以,殿下至今不會游水,至今不曾林狩獵,至今只會幾招三腳貓功夫——哪怕以我這點微末的防伎倆,也可與殿下一搏。瞧,凌大人對殿下一清二楚吧。”
五皇子被揭穿了老底,眼淚都快被氣出來了,大吼道:“凌不疑欺人太甚!他自己無所不能,就到宣揚我的短,我我……”
“殿下別急,凌大人也不全說了這些。”商笑笑,“凌大人還說,殿下您雖四不勤,不過書卻讀的不錯,常有獨到的見解。您不喜那些儒生們的典籍經文,偏好異域風土之說,上古苗裔神祇,可惜您膽子小,不敢親履及那些偏遠荒蠻之地,是以只能在老舊的竹簡陶片中翻查故事,或是抬著頭等再有如博侯一般的英雄豪杰,跋山涉水帶回奇聞趣事。”
五皇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也不知是凍的還是氣的,抑或是的。他一直以為凌不疑看不起自己,認為自己一事無,沒想到……
“我喜歡的這些東西,既不能經世濟國,也不能著書立說,父皇全然瞧不上,有什麼用。”他囁嚅道。
商朗聲道:“五皇子此話不妥。妾以為,讀書莫過于樂在其中,不問得失,純由心而發。倘只是為了經濟仕途做一塊敲門磚,讀書再高明又如何,不過是為勢所需罷了。五皇子明知自己所既無用于朝堂又不為陛下待見,卻依舊孜孜以求,稱得上一片赤子之心。別人贊賞如何,不贊賞又如何,別人知道如何,無人知曉又如何,只要自己讀的高興,雖千萬人吾往矣。”煲湯誰不會,換家團支書來煽,當天就能和五皇子八拜之了;何況做皇子又不愁死,說不定兄弟們越這樣,將來太子登基了越高興呢。
五皇子生平從未有人和他說過這樣的話,一時間心澎湃,懷萬千,差點忘了自己如今正在冷湖之中,還是眼前這狠心狡猾的小娘活活推下來的。
他呼出一口濁氣,大聲道:“看在你今日說的這番話份上,我也不與你計較什麼了,快將我拉上去,我定不去告你的狀!”
“此時還不行。”商道。
五皇子憋屈的大喊:“那你究竟還要怎樣啊!”做皇子做到他這份上也是丟人現眼了,被人推下冷水還要保證不計較,居然還不肯罷休?!
商笑瞇瞇道:“妾只是想與殿下個朋友而已。”
五皇子霎時眼如銅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齜著牙道:“你,你把我按在水里,居然還敢說是為了朋友!你這是哪來的朋友規矩啊!”
商正道:“不錯,我的確是想五皇子這個朋友,不過此事說來話長……”
“我還在水里呢,你就長話短說吧!”五皇子覺得自己今日若真死了,一定是不是凍死或溺死的,而是被氣死的。
商將手中的竹竿略了,好讓那頭的五皇子在水里浮的輕松些,才道:“其實這幾日,我與凌大人吵架了…小事而已,過幾日就會和好的,殿下莫要將咧這麼大吧…我們吵了一架,然后凌大人就不肯放我出宮了。”
“妾的意思是,看來妾與凌大人將來還會鬧氣,要是凌大人又來這一招呢?何況到現在陛下也沒說放我回家,看來我是要在這宮里長住了。如此看來,我便需要個把朋友,不能一出了長秋宮就眼前一黑,既不認得什麼人,也不知道該找誰求助。”
像今天,擺春笤后,一路行來竟一個人也不認識,那些路過的侍衛宮婢宦者,一個都不能相信。五皇子別的幫不上,不過他好歹是宮里長大的,算是半條地頭蛇,哪怕就當個土地公用用呢。
五皇子似有些懂了,不過他生來一張賤皮子,稟難移:“哼,我乃天潢貴胄,皇子之尊,你算哪張牌面上的人,也敢與我稱兄道弟!”
商道:“殿下,您多久見陛下一回?”
五皇子:……
商微笑道:“不算宮筵時齊聚一堂,您大約兩三個月才得陛下召見一回吧,還是與其他年的皇子們一道。”
五皇子臉醬青醬青,好像發了霉的醬菜。
“妾幾乎隔日就能面圣,不敢說為殿下赴湯蹈火,轉危為安,不過趨吉避兇卻是不難的。凡此種種,難道殿下不認為我這個朋友很值得嗎?”
五皇子大是心,臉一陣變幻,最后大喝道:“好!我就應了你!此前你我齟齬就此了結,我絕不再提半個字!”
商滿意的笑笑,此時遠傳來饗鐘敲響的聲音,表示著即將開筵。抬頭天,只見淺白的月兒不知何時已悄悄掛上枝頭,當下趕將五皇子拉了上來,并提議先去長秋宮沐浴更喝姜湯。
五皇子在水中泡的手腳無力,連去掐這臭小娘一把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憤慨的嚷道:“去什麼長秋宮,還嫌我不夠丟人的嗎!我要先回母妃那兒去!”
商笑嘻嘻的去扶他,順手還替他擰了擰滴答淌水的袍:“面子名聲都是浮云,過眼云煙爾,康健才是最要的。這里離長秋宮才半柱香路程,回徐人那兒要大半個時辰。這麼一路走去,再冷風一吹,殿下還要不要命啦。”
五皇子對孩熱絡的口氣匪夷所思:“你是不是忘了是誰害我至如此境地的?”
“殿下是不是忘了剛才說過要前嫌盡消,絕不再提半個字。”
五皇子:……
“再說,無論忘沒忘都是去長秋宮更近些,殿下您可要以為重啊。”
“……”五皇子長嘆一口氣,“好吧,就去長秋宮。”
嘆氣間,他忽覺今日過的十分心酸,仿佛一日千年,滄海桑田,連生平最的吵架都無甚緒了。他只能疲憊的坐在石臺上,倒出兩只短靴中的水,然后一腳高一腳低的由商扶著往長秋宮去了,還時不時傳來兩聲噴嚏——
“你可真狠啊,讓我在水中泡這麼久,若我有好歹,哪怕有凌不疑撐腰呢,父皇也不會饒你的!”
“凌大人說殿下只是看著文弱,其實好的很,就是徐人太過擔憂了。有一回,幾位皇子騎馬過山澗,一陣山風吹過,眾皇子全掉水中,最后只您沒得風寒呢。”
“……凌不疑怎麼記這麼好呢?呃,那他知不知道你這幅面孔啊。”
“我哪幅面孔?”
“算了,當我白問。他若不知你的真面目,那苦的就是你,因為你得一輩子裝下去;他若知道你的真面目,那苦的就是他自己,因為他得一輩子忍下去!”
“殿下。”
“怎麼啦!我哪里說錯了!”
“泡完湖水后,殿下腦子清楚多了,也許您以后該多泡泡湖水。”
“……我怎麼覺得你欺負人這麼順手呢,連嚇帶騙一氣呵的,以前常干吧。”
“哪有的事,我自小被看管的嚴嚴的,再老實不過了。”
——這回這貨終于猜對了,可惜啊,昔日的風采一遇上凌不疑,就然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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