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計謀與準備，都是在等待一個最終的結局，相對來說，沒有什麼計謀可使的劉黑闥等到的結果，就比較悲哀了。

洺州沒了，高雅賢於秋有可能投降了李世民，他再也收不到來自任何一方的兵力增援或者糧草補給，況嚴峻的不能再嚴峻了，然而，此刻他軍帳中的謀士和將領們卻都一言不發，沒有任何計策。

“你們難道都想死在這裡嗎？”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很多的劉黑闥朝滿坐的將領道。

其實，他除了沒有糧草補給和外援之外，手上的兵力還是可堪一戰的，經過一收攏整編之後，即便不算在幽州方向的王猛部，也有五萬人左右。

只是，這五萬人經歷過了一搶劫和樂之後，戰鬥意志已經不復往昔。

此外，范城頭麻麻倍數於他們的守軍，讓他們失去了戰而勝之的信心。

通常清楚下，攻城的一方要比守城的一方兵力多出許多，糧草更充足，纔有戰勝的可能，而現在的況是，守城的一方比攻城的一方多幾倍的兵力，糧草更加充足。

“漢東王，爲今之計，只有攻下范，纔有扭轉乾坤的機會。”範願將所有可能執行的戰略都想過一通之後，最終開口道。

“范城城高牆厚，守軍倍數於我軍，如何能夠攻破？”劉黑闥鬱悶的道。

“將軍所持者，唯悍勇也。”範願咬牙道。

“你的意思是說，讓大家拼命？”劉黑闥腦海中閃過一些不好的畫面道。

強攻大城的死傷，會讓所有統兵的人都覺到疼。

“拼的話，尚有一線生機，不拼的話，十死無生，尤其是在坐的諸位。你們反叛了李唐，搶劫了世家豪強，若是戰敗，天下再沒有人能容你們。”範願的聲音雖然不是吼出來的，但是，在所有人的心裡，這就像是一句最後的嘶吼。

沒錯，自古以來，任何統治者對於降而復叛的人，都不會輕易饒恕，更何況自己這些人手中已經債累累了，那些在李唐朝廷做的世家系員，不會放過自己這些人，甚至，他們會用獻警告後人，殘殺士族，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漢東王，末將願領兵與您一同死戰。”

“末將願領兵於您一同死戰，不破范，絕不罷手。”

“……”

營帳中，戰之聲不絕於耳，讓劉黑闥多恢復了幾分信心，最終，他一拍案幾道，“明日一早，全軍開拔，不破范，誓不罷休。”

“不破范，誓不罷休……”

衆將的吼聲，讓混跡在軍營的褚飛聽了個清楚，很快，他就藉著夜，溜出了劉黑闥防稀疏的軍營，在距離軍營十幾裡的一樹林中，找到了陳虎等人。

“劉黑闥明日就要出兵攻打范了，這次他算是鐵了心，因爲，他的軍糧最多隻能食用三日了，這是我在范城收集到的一些重要任人的信息，你們一併給公子，這幾天，我會盯這幾個人的下落。”褚飛將一張羊皮冊子到陳虎手中道。

“明日麼？看來，要不了幾天，咱們就要在范城中相見了，你可別是盯著人，范盧氏在北地經營數百年，積攢下的財富肯定十分驚人，將這些全部東西撈到手，咱們往後才能過上喝酒吃的日子。”陳虎笑的接過褚飛過來的冊子，揣進懷中道。

褚飛笑道，“放心，跑不了的，城負責運輸的車馬，有一大半都是放哥兒帶進去的，現在用的都是放哥兒發展的人手，只要城一破，這些財富都會被放哥兒拉回公子的山莊，就怕公子的山莊太小，存不下那許多的財貨。”

還別說，此時和褚飛一樣覺山莊太小的還有闞棱，他從淮南運送的糧食到了洺州，按照於秋的要求，將其中的一半送到了山莊之中，米麥豆類，各有五千石左右的樣子，直接將山莊的工匠們建造的倉庫全部都裝滿了，還有許多裝不下的，直接堆在了大院的空地上。

他不明白才生活了兩三千人的山莊，爲什麼要屯放這麼多糧食，在各走了走之後，他知道了原因。

山莊裡消耗糧食的地方太多了，人吃只是佔很小一部分，是三四百斤的豬，這裡就有上千頭，每天都要吃二十多斤麩皮和發酵飼料，更加別說其它的牛羊牲畜，還有好幾萬只鴨鵝，這些家禽每投喂一次，就要過百石的糧食。

原本，他覺得用這麼多糧食投喂家禽有些不劃算，可是，看到山莊裡一滿筐一滿筐的鴨鵝蛋之後，他不說話了。

長這麼大，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每天都能下一隻蛋的鴨，和兩天就下一隻蛋的白鵝，原本許多要去山裡採摘的孩子，現在每天的工作居然是到棚裡撿蛋，就連小虎這樣七八歲的孩子都沒有閒著，負責數蛋，而且不是按個數，是按筐數。

最忙的要數小冬了，原本他還覺得山莊裡的蚊蟲很多的，可現在卻是覺太了，鴨子大軍走過一遍的地方，連藏在泥里的小蟲卵都被它們嗶出來吃掉了，現在山莊裡夜晚點燃的陶燈都燙不死幾個飛蛾了。

而且觀察細微的他還發現，如果不給鴨家雀吃這些小生，它們生的蛋就會變小，自也顯得沒神。

現在，採摘隊裡有一半的人都被他發展捕蟲隊了，每人在腰間繫一個陶罐，在豆田裡抓青蟲螞蚱之類的，夜裡還點燃篝火捕蟲，爲的就是給這些家禽調劑口味，他甚至還想到了養一些繁較快的蒼蠅或者爬蟲來餵養鴨家雀的辦法。

“闞棱大哥，下一批糧食你記得半個月之送到哦！而且要加量兩，到時候咱們山莊又會孵出幾萬只像現在這些鴨一樣能生蛋的鴨放到新莊子去養，那邊的棚舍很快就搭建好了。”狗兒拉住了心裡正盤算著怎麼吃那些拳頭大小的鵝蛋的闞棱道。

“又有幾萬只？我沒見這些鴨孵蛋啊！你們怎麼一下子弄出這麼多來的？還有，你怎麼知道多送兩就夠它們吃？”第一次到山莊的闞棱詫異的道。

“計算啊！秋哥兒說了，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東西，都是能計算清楚的。”狗兒自信的道。

“那你幫我算算，山莊這次會給我多好東西，我運送到淮南去能賺多錢，還有，我分給長孫無忌的貨，他能賺多錢。”闞棱來了興趣道。

狗兒笑道，“這就得讓我知道你能運送出去售賣的貨量是多，售價幾何了，不過，咱們山莊裡只會負責研究好東西，的生產製造，是在村裡或者洺州城裡各個工坊完的，聽孫大娘說，現在城裡那個秦王整天都往工坊裡跑，想學咱們的技呢！”

“糟糕，要是被他把你們的技學去了，我的生意豈不是做不了？”闞棱聞言大驚道。

狗兒笑道，“這個你放心，秋哥兒早有所料，每一樣貨都保留了一些核心技是他們學不去的，而且，就算他們學去了也沒關係，只要咱們可以用更低的本製作出這些東西，這個生意就還是歸咱們做。”

“可是，爲什麼做同樣的東西，咱們的本就低呢？”闞棱繼續問道。

狗兒按照自己的理解簡單的答道，“因爲咱們的技在不斷的練進步啊！另外，關中的人都是需要種田的，他們如果去做咱們做的東西，就要放棄種田，了很多田地方面的收益，這就是他們的生產本了，咱們這邊用的都是沒有田地可種的民來做工，給飯吃就行，沒有這方面的損失，天然就比他們的本低。”

闞棱聞言恍然，同時，對於山莊裡這些小妖孽們升起了一敬畏之心，別的孩子，誰能像他們一樣懂這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