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棺》第五章 九之
隨著這蒼老之聲,王家正房門一開,一個黑駝背兩鬢斑白的老者,在紅羽兒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王絕老丈?”
“王老先生!”
柳鎮人頓時開了鍋,議論紛紛。
其實,柳鎮人都認識王絕,依舊的蒼老模樣,依舊的一黑袍,可柳鎮人看著今日的王絕就是不同往日。
哪裡不一樣卻是說不出來,不過大家心裡都有這樣一個想法:“就是這糟老頭,平時隔三差五地打阿木!而阿木剛剛殺了北國軍,斷了軍統領的手臂。就是這糟老頭,北國鎮南王寧遭天譴,不惹一怒。”
鎮南王慕容統一見王絕,麵喜,忙躬施禮,恭敬道:“慕容統拜見前輩!”
“嘿嘿!”王絕苦笑一下,“不敢,不敢!王爺果然厲害,皮子就出我這老頭子,你這一禮可是想折殺小老兒!”
王絕口中客氣,卻毫不見其回禮,對慕容統之禮倒是坦然接。
“前輩乃是大仙人,小王本該如此!”慕容統忙道。
“小老兒一介凡夫,不過會做幾口棺材,哪是什麼大仙人?”王絕淡淡道,“王爺乃龍虎之年,也想要口棺材嗎?”
此語一出,鎮南王後的將士無不變,尤其是鎮南王後的兩個穿銀甲的將領,手立馬就握住腰中兵,眼睛死死地盯著王絕。
如此不敬之語,乃是滅門之罪,可是王絕卻神自若,如話家常。
“哈哈!前輩說笑了。”聽了王絕如此言語,慕容統卻冇有毫不悅之意,“小王乃是代皇兄為海清公主求棺!”
“海清公主求棺?”
“正是,半月前本朝海清公主薨謝,急需一口上好的棺槨!”
“嗯?堂堂北國皇室,不會連一口好棺都拿不出吧?”王絕冷眼看了看慕容統。
聽了王絕的話,慕容統不由一聲長歎,道:“前輩不知,非是我皇室無棺,實在是事蹊蹺!”說著慕容統不由看看左右,很顯然這裡不是講話之所。
這裡人多雜,確實不宜說事。
“進屋說吧!”王絕淡淡道,說著便迴轉子。羽兒和阿木則跟著。
鎮南王這才門進了王家,一個北國鎮南王進王家之門,居然費瞭如此周章,實在讓人無語。他後的兩個銀甲將軍一看王爺進了門,做為侍衛,自然便要跟隨。
可鎮南王卻一擺手,“你們在此等候!”然後又道:“驅散這些雜人,有近王家三十丈者,殺無赦!”
方纔的慕容統對王絕及阿木的態度,差點讓人忘記這是聲威赫赫的北國鎮南王。
不過這句話一出,鎮南王之威立顯,不用兵士驅趕,嘩地一下除了北國兵士,其餘人等立刻走得乾乾淨淨,一個不剩。
慕容統這纔跟著王絕等人進了王家。
王家的陳設簡單古樸,並不奢華,不過慕容統此時卻無心這些。
賓主落座,王絕開門見山。
“王爺有話便請說吧!”
“唉!”慕容統長歎一聲,道,“不瞞前輩!那海清公主乃是我皇兄唯一的,聰明伶俐,姿容貌,皇兄視其如命。今年剛滿十四歲,不幸薨謝,我皇兄悲慟絕。殮之日,更是親自選的萬年沉木棺槨……”
“萬年沉木棺槨?”羽兒不由一驚,阿木也臉一變,唯有王絕毫冇有異樣。
要知道古沉木又稱沉木,乃樹中之、木中之魂,乃是避邪、納福、鎮宅的寶,俗語雲縱有黃金滿箱,不如沉木一方。
萬年古沉木,更是稀世珍寶。北國皇室真是大手筆,一個公主居然能用萬年古沉木棺材下葬,也可見北國皇主是何等疼這海清公主。
聽出羽兒的語氣中帶的驚異,慕容統卻是搖頭苦笑:“萬年沉木棺乃是稀世奇珍,這一口乃是大慕容王朝贈給皇兄之,本王將來都不能有一口,可惜卻容不下海清公主。”
王絕依舊不聲,而阿木則“哦”了一聲。
“海清公主,棺三天,還未下葬,那萬年沉木棺卻突然從中間齊齊裂開來……”
“萬年沉木棺裂?”這一下讓阿木和羽兒齊聲驚呼。
相傳沉木為開辟以前之樹,沉沙浪中,過天地翻覆劫數,重出世上,以故再土中,萬年不壞。棺之後居然從中間齊齊裂,實在天下奇聞。
王絕老丈此時也第一次開口問道:“又試了其它棺材嗎?”
“金楠木,千年玉柏甚至銅之棺等不下八口棺材……”
“都是三日不到,棺材開裂嗎?”王絕眉微微跳了一下。
“多則三日,則一日,均是從中間齊齊開裂,無一例外。如今月餘,亦不能下葬,但海清公主容毫不變!聽聞前輩做得仙棺,凡木之棺都能讓人十年不腐,還前輩出手做棺!讓海清公主土為安。我代皇兄多謝前輩!”
說到這裡慕容統站起,對王絕深深一躬。
王絕聽罷,不由閉上了雙目,似乎在思索什麼。
良久,王絕睜開眼,看了看慕容統,道:“我王絕定的規矩不會破,今年的九口之數已滿,做棺是不可能的!不過,老夫念王爺如此屈尊,也算難得,便按王爺剛纔在院外所說,為你修複那萬年沉木棺吧!”
費了半天勁,冇想到還是不能求得王絕做的棺材,慕容統微微有些失,不過聽到王絕肯修棺,不由又燃起了希道:“不知前輩修複了萬年沉木棺,可否安置海清公主?”
王絕苦笑了一下,道:“實話告訴王爺,如果一切真如王爺所言,那麼海清公主絕不是凡,彆說那萬年沉木棺,便是老夫給你破例做了十棺,也冇有十把握葬下那海清公主。我給你修複的萬年沉木棺隻能用三年,三年後便不能鎮住那海清公主,萬年沉木便會化為飛灰。”
“這?不是凡?萬年沉木棺隻能用三年?”慕容統一臉愕然,阿木和羽兒也是大驚失。
“這事不在我做棺之列,王爺若是想修複那萬年沉木棺,便派人把它拉來!其它事不必多提!”王絕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慕容統眉頭皺了皺,又躬道:“前輩是答應修棺了?”
“嗯?此話怎講?”王絕愣了一下。
“前輩若是答應,在下想請前輩修複另外一口棺材。”慕容統道。
“哦?你方纔所言之棺,以萬年沉木棺為尊,其它棺均有不及。萬年沉木棺已是凡棺中的極品,你北國還有何棺,能超過萬年沉木棺?”聽了慕容統所言,王絕似乎一下多了一興趣。
慕容統麵變了變,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才道:“我北國還有一口……一口‘鬼棺’!”
“什麼?”王絕聽聞“鬼棺”二字,臉驟變。
“二十年前,曾有一位北荒修士雲遊到國都白城,我皇兄以禮相待,相談甚歡。那修士臨走時,送我皇兄三枚靈丹及一副棺材。本來棺材乃不祥之,我皇兄推辭不要。可是那修士說那棺材名為鬼棺,可鎮萬鬼邪祟,乃是一件寶,留著此棺,可保北國國運安康,皇位永固,而且也許將來有一日能用到此,我皇兄才勉為其難留了下來。不知是不是那鬼棺之功,二十年來,我北國的確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慕容統說到這裡微微停了一下。
王絕眼睛微瞇,問了一句:“那鬼棺可是一團黑氣?”
慕容統愣了一下,不明白王絕為何如此問,搖搖頭道:“不是,而是不知何所製的一口黑棺,隻是殘缺了半塊棺板。”
王絕眉頭皺地更,道:“此在北國皇宮?”
慕容統點點頭:“那鬼棺頗為奇異,一直在皇宮中藏。”
王絕聽罷再次閉眼冥思,良久不語。
屋雀無聲。慕容統、阿木、羽兒都盯著王絕。這一刻,冇有人知道王絕心中想著什麼,不過不用問,王絕正在下一個艱難的決定。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後日卯時,王爺來我王家,我隨你去一遭北國皇都!如果一切如我所想,我願為海清公主做今年的第十棺!”王絕突然睜開眼緩緩道。
一聽此言,阿木和羽兒滿臉震驚。尤其是阿木震驚的無以複加,他深知王絕的,王絕定的事就從未改過。
王家的規矩幾十年未破,王絕在九棺的問題上從不讓步,可是冇想到今天居然能說出可做十棺之語。
慕容統則是滿臉驚喜,冇想到山重水複時突然有了轉機,王絕不僅答應做棺,居然還肯去皇都做棺,也無心考慮王絕為何突然答應,忙謝道:“多謝前輩,慕容統代皇兄謝過前輩。後日一早,定在門外恭候!”
說完,慕容統倒是不再廢話,他深諳王絕這類人的心理,不答應則已,既然答應了必然做到,便起告辭。
阿木送慕容統出了王家,這慕容統真不是俗人,讓所有兵士跟自己離去,並未留有任何人監視,對以示對王絕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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