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帝都。

正在花園陪著皇後，以及因喪子之後一直鬱鬱寡歡，臉上不見半點喜的趙氏。

趙氏是去年已經殤夭的七皇子李進的生母，自李進死後，瘋癲了一陣子，終日以淚洗麵，到後來整天隻是呆坐，李政從未再見過出半點笑意。

今日難得出了個好太。

雖然還是冬日，但最後一場雪已經過了。

天氣已經逐漸暖和，所謂春暖大地。

李政看了一眼二，皇後正在給呆坐不語的趙氏梳頭整理，這場景讓他看得極為寧靜。

他不妃子，自從來到南國後，便被他遣散了。

隨們各自的意願，願意留下的便留下，不願留下的就賜了些金銀細，讓們各自去了。

最後隻有皇後和趙氏願意留下，而其他的妃子，哪怕是八兒李廂竹已經為貴妃的母妃也帶著李廂竹離開了，都已經迴歸了家族。

所謂世態炎涼，莫過如是。

他李政早已不再是皇帝，如今雖然有兩個兒子做了皇帝，其中一個更是一統中原的人皇大帝。

然而他李政的家命卻已經不由己了。

因為這是他該付出的代價。

“陛下！”

李政微微出神，王蓮走花園，神複雜的喊了他一聲。

李政看過去，王蓮便是道：

“陛下……沈烈和沈驚鴻……現在就在宮門外……”

此言一出，正在給趙氏梳頭的皇後雙手猛然一頓，臉變得蒼白起來。

趙氏卻是無於衷，彷彿什麼都冇聽見。

李政沉默了半晌，最後歎了一口氣，道：

“王蓮啊，將周圍的侍衛都撤出去，然後你也撤出去吧，然後你去找老六，等做了你該做的事，你再隨朕來。”

說著，李政苦笑道：

“你我手上沾滿了太多鮮，都躲不過去的，但是你啊，還不能這麼死了，你得辦完事才能追隨朕而來。”

王蓮笑了，笑著笑著卻哭了，最後朝著李政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大呼道：

“陛下，奴纔來世還做陛下邊奴，陛下莫嫌棄老奴！”

李政笑道：

“好，來世，你我做生死兄弟，你得給朕生個侄兒！去吧！”

王蓮堆滿褶皺的臉，淚如雨線般縱橫，最後頭也不回的轉離去。

一旁的皇後繼續給趙氏梳頭整理，一不茍，但臉上早已是淚水滿麵。

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雖然悲哀，卻也不惶恐……因為，自己能夠和他一起死，就足夠了。

日暮降臨。

花園漸漸昏暗，三人冇有離開，一直坐在亭子裡。

皇後找來一盞燭燈點上。

晚風微，燭燈搖曳，忽閃忽定。

很是飄忽。

“陛下……”

許久不曾開口的趙氏，著那盞燭燈忽然開口，隨後看向李政。

皇後和李政都是心頭一驚。

李政終於在燭燈下看到了這個令自己甚是心疼的人的笑。

如同是初見時的笑，雖然原本該豔的臉已經失了神采，然而笑依舊，依舊人心魄。

“妃。”

李政溫聲開口。

便看到趙氏一臉笑意，一臉乖巧的如同是尋求擁抱的孩朝著自己出雙手。

李政心裡微，輕輕將擁懷裡，聲道：

“妃，朕在。”

皇後默不作聲，隻是看著這一幕，卻無半點子的爭風吃醋，隻是覺得一切好。

隻是這好終究是越發短暫了。

燭燈忽然猛然飄忽了一下，花園便多了不人影。

為首的一男一正站在亭子外的長廊上，他們後是特司最銳戰力最強大的探子兼殺手！

為首的男子麵無表，著亭子裡的三人，緩緩拔刀，朗聲高呼道：

“罪臣沈烈，今日為父報仇，請陛下……赴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