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如故》第76章

天矇矇亮,阿竹便醒了。

呆滯地擁著被子起來,連旁邊的男人都忽略了,滿臉大汗,氣,瞪著前方。

“怎麼了?”一道好聽的男聲響起。

陸禹跟著坐起來,執起的手,指腹按在手腕上,氣虛脈,顯然是驚夢了。

呆滯地轉過頭,就著昏暗的線看了他一眼,然後直接倒回牀上,扯起被子蓋過了腦袋。不過等過了幾秒,猛地拉下被子,以一種極爲利索的速度一骨碌地爬了起來,頂著一頭茸茸的髮,張口結舌地看著枕邊的男人。

“怎麼了?做惡夢了?”他又問道,執起袖子爲額上的汗。

阿竹目發直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慢慢地點頭,從善如流地道:“是做惡夢了!對不起,吵醒你了。”做了一個在非洲草原上被一條大蟒蛇追趕的惡夢,那條大蟒蛇很快追上了,然後將死死地纏住,啊嗚一口將吃下腹了,真可怕!

然後,的目移到腰間的一條手臂上——怨不得會做到被蟒蛇纏得快要死的惡夢,這條手臂和蟒蛇一樣的有力!

“沒事,也該起了。”他的聲音帶著睡醒時特有的沙啞,顯然還有些睡眼惺忪。

同樣沒有睡醒,意識還有些鬆沉,呆呆地看著他掀被而起,下了牀。一般夫妻之間都是妻子睡在外面,方便夜晚時起夜伺候丈夫,但昨晚那樣的折騰實在不願意想起那過程,最後糊里糊塗地睡著了,哪管得誰睡裡面誰睡外面了。

喜帳打開,稀薄的線從窗櫺進來,糊了大紅雙喜花紋的白牆面前的案桌上的雙喜燭已經燒到尾了,屋線還算明亮,清晨的風從窗臺吹進來,帳幔微微晃著,也吹散了些熱氣。

阿竹打了個激靈,終於清醒了,一骨碌地爬下牀,利索地自己穿了裡,又飛快地捧了早就準備在一旁箱籠上的男式的裡遞過去,心裡琢磨著,要不要伺候他穿服?還沒有伺候過男人穿服呢……

陸禹沒想到會這般活潑,目有些奇特地看著,將手搭在肩膀上,傾問道:“你不累麼?別忙了,先去泡個澡,再抹回藥,明天就沒事了。”

經他這麼一說,阿竹也覺得自己勇猛得過份,反應過來時,終於覺得腰有些酸,有些的,但是昨晚傷的地方竟然沒有了那種疼痛,不得不說他給抹的那藥十分有用。

有些晦地想著,要不要表現得弱一些時,門外已經響起了丫鬟的聲音:“王爺、王妃,熱水已經備好了!”

陸禹探手,一把將還在遲疑著要不要扮弱還是勇猛的人抱了起來,在掙扎時,說道:“乖,別!”

鑑於他看的那一眼清泠泠的,阿竹溫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晨線不明的原因,只覺得他那雙眼睛清清冷冷的,看著人時冒著涼氣,脊椎骨都發冷了。

去了隔壁的耳房,那裡已經準備好了沐浴的工,還有乾淨的之類的。他將放下,然後直接將了,扛到浴桶裡。這位王爺實在不是個會伺候人的,魯得讓覺到有些疼。

阿竹趁機將子躲到水下,只留了一個腦袋在水面上。幸運的是這水面上還飄浮著花瓣,將子遮得嚴嚴實實的。瞪大眼睛瞅著浴桶前的男人,忍不住道:“王爺,臣妾想要泡泡澡,您也去清洗一下罷。”

發現無言的拒絕,陸禹弄了下的發,說道:“好吧,稍會本王幫你上藥……”

“不用了不用了!臣妾自己來就行了!”阿竹忙拒絕,再給他幫著上藥,還要不要恥心了?

陸禹不置可否,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總覺得這眼神特別的清冷。正在沒骨氣地快要屈服在他的威之下時,他了外頭伺候的丫鬟進來伺候沐浴,便離開了。

阿竹自然將那些丫鬟都攆出去,也不管什麼泡澡活絡筋骨,洗了個鬥澡後,便著兩條爬出了浴桶,等穿好了裡後,又抖著手爲下的地方抹了藥,方將守在外頭的鑽石翡翠等人進來伺候。

等陸禹回到房裡,便見新婚的小妻子已經盛妝打扮好,坐在房裡等他了。乖乖巧巧的一團,坐在繡墩上,端著架子,怎麼看都可。只是臉上太正經了,宛若小孩子裝大人。

甲五帶著幾個丫鬟捧著乾淨的服進來,伺候他更。陸禹淡淡地看了丫鬟一眼,甲五眼睛一轉,便將給了坐在一旁撐樣子的王妃。齊媽媽和鑽石等丫鬟在旁也看得有些傻眼。

阿竹呆了下,然後默默地起伺候他更

陸禹在努力掂著腳幫他整理襟上的配飾時,不由握住的手,打量的臉蛋,另一隻手已經扶住的腰,低聲用兩人只聽得到的聲音道:“可上藥了?”

“……上了。”阿竹木著臉看他,不知道說什麼好,糾結了下方誠懇地道:“王爺,那瓶藥的藥效不錯,這是什麼藥?”

他審視的臉,發現神不錯,似乎有些滿意,淡淡地解釋道:“這是荀太醫在太醫院自制的,所用藥材大多珍貴,極爲難得。”

所以,這麼難得的藥就這麼浪費在上真的好麼?爲總有種他急切地想讓快點恢復,好繼續讓他圈圈叉叉的預?這種希傷口慢點痊癒的心腫麼破?

兩人正說著話,便又見耿嬤嬤帶了兩個宮廷嬤嬤進來。兩個嬤嬤是宮裡來的,們笑盈盈地請安行禮道了吉祥話後,便抿脣笑著去收取了元帕。

阿竹眼尖地看著們從一旁矮幾上捧起一個雕花紅漆匣子,將之打開看了看,臉上出滿意的笑容時,臉皮不由得搐了下。很清楚那是什麼,落紅什麼的……咳咳咳,其實昨晚並不清楚陸禹是什麼時候將這元意兒收走的,但是過程中卻是將元帕墊在下……

想到圓房的過程,紅了又白、白了又青,變幻得十分彩。生怕人發覺,趕故作害地低下頭,心裡也有些明白,昨晚他們圓房是必須的,不能苛責一個古代男人在新婚之夜還當個柳下惠,不然讓人知道要如何看待,丟面子的人可是!而且就算能在元帕上作假,但氣味及痕跡作不了假,最讓崩潰的是,外頭還有宮裡來的守著,名義上是聽侯差譴,實際上卻是聽壁角……

想到這裡,又有種被雷劈的覺,這糟心的世界,真是沒有丁點的私了!

想到這裡,忍不住又臉,已經十五歲了,雖然心裡一直覺得自己沒到十八歲不算年,但在這個世界的規矩,便是及笄後年了。可惜天生髮育比平常的姑娘要緩慢一些,連子初的時間都比平常姑娘遲一些,所以看起來比較生,但卻是妥妥的古代了。

越是明白這點,突然發現不能怪他昨晚是要做下去。

“怎麼了,不舒服麼?”陸禹擡起的臉,詢問道。

阿竹搖頭,發現室端王府的丫鬟及嬤嬤臉上有些異樣,心裡打了個突,馬上一本正經起來,說道:“王爺,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出去罷。”然後又忙藉著吩咐齊媽媽給伺候的丫鬟嬤嬤等人發紅封的機會,直接岔了過去。

陸禹沒再糾纏著這問題,等兩個收元帕的嬤嬤領了紅封退下去後,便攜了的手出了臥室。

阿竹看了他一眼,發現自從丫鬟們進來後,他臉上的笑容淡了很多,眸清淡,整個人又開始了一副清雅高冷的男神樣,特別的君子。想到他昨晚的流氓行爲,阿竹在心裡暗暗地給他定了個屬:會裝b!

偏廳裡,已經擺好了熱騰騰的早膳了。

陸禹攜了坐下後,耿嬤嬤便又指揮著丫鬟擺膳,其中一名丫鬟端著個托盤過來,托盤上有個小蠱,等放到面前,阿竹才發現這是燕窩粥,粥裡呈現不規則的、暈染狀的鐵鏽紅,應該是燕。

一大早就吃得這麼補,真的好麼?

“吃多點,快點長點。”陸禹給夾了塊油松釀卷放到碗裡,目含著深意。

阿竹覺得胃有些疼,默默地低頭吃下他夾來的東西,等吃了半碗燕窩粥和幾塊糕點後,便有八分飽,再也吃不下了,見他還想塞,臉有些發青了。

“王爺,臣妾飽了。”阿竹提醒道。

陸禹驚詫地看,皺眉道:“吃這麼?怪不得這般瘦!”他偏首想了下,又道:“記得你小時候胖乎乎的,以後多吃點,長胖些纔好。”

“……”

阿竹當作沒聽到,人都有之心,現在很滿意自己這副吃不胖的材,隨了孃親柳氏。可惜的是發育得太緩慢,所以纔會看起來比較.,等以後長開了就沒事了。

膳後不久,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下人準備好了車駕,陸禹攜著進宮。

馬車緩緩在通向皇城的街道上行駛,周圍很安靜,只有答答的馬蹄聲,阿竹不由有些張,覺得呆會該是戰鬥的時候了,得打起神來。這種時候,謝的是昨晚睡得早,休息得比較好,雖然作了惡夢,但睡眠時間也算是充足,沒有像其他的新娘子那般被折騰到三更半夜——應該吧。

正想著,坐在邊的男人的手指彈了下的額頭,將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對上他的臉。

他面上含笑,眸清湛,說道:“不必張,進了宮後咱們先去乾清宮拜見父皇,屆時父皇問你什麼你便如實回答。見過父皇后,咱們要去翔宮拜見母后,母后的子最是穩妥的,你若是有什麼事可以找。還有母妃,母妃子有些急躁,若是母妃屆時說了什麼,你不用放在心上……”

阿竹眉頭跳了跳,忍不住驚訝地看著他,覺得他這話怎麼有種傳授如何在宮裡那些大人眼皮底下生存的技巧。

按他話裡的理解之意,面對皇上公公,只需要安份守已,反正兒媳婦和公公要避閒,又是個日理萬機的皇帝,見面機會不多,只要謹守本份便行。至於刷好這種事,就不是兒媳婦應該對公公做的,由他去對付。而皇后是個不多事且穩重的人,沒有利益衝突,不會爲難一個養子兒媳婦,甚至可能在關鍵時候可以求助皇后。至於安貴妃這個真正的婆婆,阿竹小時候被惠妃召進宮時遠遠地見過幾面,不過也不是什麼人,安貴妃可從來沒有給個眼神,雖不知道安貴妃是什麼格,但這作兒子的竟然說“不用放在心上”這種散漫的話,真是太不孝了,實在不符合一個接孝悌教育長大的古人……

阿竹看了他一會兒,見他面上蘊著淡淡的微笑,一派明月清風的淡然,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覺到他對自己的推心置腹,心裡又了,忙應了聲是,這一刻,心裡頭不由得靠近了他幾分。

眉宇鬆開,陸禹笑著又輕輕彈了下的額頭,方執著的手置於手心間把玩。

阿竹眉頭又是跳了下,他似乎有個壞習慣,從小時候得他相救起,那段回京路上,他也是將當玩一般抱在懷裡玩玩,後來等長大了,他雖然不至於再手,但也趁著無人的時候的胖臉。現在親了,可以明正大地玩了,他更是喜歡腳了。

剋制住回手的衝,阿竹當作沒有看到,耐心地等待。

到了宮門前,何澤出示了令牌後,馬車便進了皇宮,然後又換上了宮裡的轎輦,兩人來到了乾清宮。

剛到乾清宮前的廣場,便有侍笑盈盈地等在那兒,告訴他們,皇上已經在乾清宮裡等著他們了。

阿竹開始張起來,長這麼大,進過皇宮幾回,可是還沒有直接與皇帝面對面呢。雖然是有些膽兒,但是前世連見到市長都會張,更不用說這古代至高無上的帝王了,皇上可以算得上是以前世界的國家元首了,而且還能輕易決定你的生死,如何不張?

陸禹看了阿竹一眼,便道:“王妃,咱們進去罷。”

阿竹點頭,恪守規矩,後退半步,跟隨他進了乾清宮。

乾清宮的總管王德偉同樣笑盈盈地迎了出來,他是皇帝最倚重的侍之一,能得他親自出來迎接,實在是好大的面子,也讓阿竹意識到承平帝對陸禹這兒子非同一般的寵,寵得過頭了。

兩人相攜進宮,對坐在案上的承平帝行了大禮後,便有宮端來了茶,讓阿竹這新上任的兒媳婦敬茶。

承平帝喝完了兒媳婦敬的茶,說了些夫妻間相扶相持的話後,臉上出了笑影,對陸禹道:“你既已娶妻,以後便穩重些,安心辦差方是,可不能再像以前般不上心了。”

雖是責備的話,卻滿含笑意,宛若一位和藹的父親打趣兒子一般。

陸禹溫和地笑道:“父皇可真是冤枉兒臣了,兒臣一直都是盡心盡力辦差的,可從未耽擱過差事。”

承平帝指著他笑道:“你莫說這種話讓你王妃笑話。”然後又看向乖順地立在兒子邊穿著王妃品級正服的子,不過一眼承平帝心裡已經有了大致的概念,長得十分的麗,但子骨卻是過於單薄了,讓他心裡有些憂心端王未來的子嗣問題。

心裡雖然有些不滿意,不過承平帝卻未糾結這種事,對阿竹道:“朕還記得你曾祖父老靖安公,你伯父倒是和老公爺極像,看到他,朕都以爲回到年輕時,見到年方四旬的老公爺。”

沒想到自己伯父竟然因爲長得像祖父而得皇帝惦念,這也算是一種幸運吧。京中的權貴多如狗,卻不是人人都能得皇帝惦記的,沒有帝寵,有個門楣也不算得什麼。阿竹心裡有種古怪的覺,忙笑著應道:“兒媳婦也常聽家裡的老太君說,伯父確實極像曾祖父。”

承平帝的記憶顯然極好,又詢問了阿竹一些關於靖安公府的事,面上出了滿意的神,讓人賞賜了阿竹這新上任的兒媳婦,又是一翻謝恩不提。

說了會兒的話後,承平帝方道:“好了,朕便不留你們了,你們去翔宮給皇后和你母妃請安罷。”

兩人聽罷,皆跪安離開。

離開了乾清宮後,兩人便往後宮行去。

翔宮前同樣有侍守著,見到他們馬上迎了過來,笑道:“王爺、王妃,皇后娘娘正叨唸著兩位呢,貴人們都到了,就只差你們了。”

陸禹淡淡地道:“先前父皇留了一會兒,有些耽擱了。”

這雖然是個解釋,卻也明晃晃地昭示著皇帝對他的喜,纔會將他留了好一會兒,讓其他人等久了。

真是拉仇恨!而且這位王爺還拉仇恨得開心的。

阿竹心裡想著,同他一前一後進了翔宮正殿,見到滿殿的人時,更是確定了這點。

作者有話要說:謝以下親扔的地雷,羣麼一個,讓你們破費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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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了,胖竹筒要開始慢慢挖掘男主的屬了~~^o^

汗,親後,咱又開始卡文了腫麼辦?還能愉快地堅持雙更咩?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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