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華微怔，臉一紅，這才小聲道：“說實話，我好像是被人拋棄的。曾經的記憶我半分都沒有，醒來的時候就在荒郊野嶺，若不是反應足夠快，恐怕早早就被野狼吃了。”

白綾稚耐心的聽著。

冥華繼續道：“因為無分文，為了活下去，陸陸續續的當店小二。聽說京城有名醫，京城郊外還有凌云閣，所以才打定主意要到京城里來，想看看我這記憶能否恢復。”

他垂下眼簾。

“只是沒想到，京城看病極貴，我陸續看了兩個大夫，不僅什麼都沒看出來，還花了所有盤纏。就在絕的時候，是李公子派人找到我，問我愿不愿意到瑞王府來，說您需要幾個能善解人意的面首。”

白綾稚有些震驚。

這李融對可真是……絕了。

居然真的是親自張羅著給找面首塞進府里來？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冥華嘆口氣：“說實話，在遇到您之前，我并不覺得自己有哪里特殊。想著您是凌云閣閣主，給您當面首也不算虧。更何況我什麼都沒有，除了長得還可以，其他……一無是。”

“所以我答應了，是您把我留下來之后，我才逐漸知道了自己的本事，似乎比我自己想象中要厲害一些。”

白綾稚挑眉，示意他手。

冥華寵若驚似的連忙跪下：“主子，不必，屬下這樣也好，說不準丟掉的那些記憶并不怎麼好，屬下能跟著您，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白綾稚皺著眉頭拽過他的手，搭脈。

許久，才輕輕道：“得罪了。”說著，掏出一銀針，挑破了他的指尖，出一滴來。

白綾稚手接住，放在鼻尖輕輕聞了聞，像是在分辨什麼難題。

冥華跪在地上，垂著眼簾，心里也飄忽不定。

萬一和那些大夫說的一樣，他什麼問題都沒有呢？

他怯生生的抬起頭，那雙漂亮人的眼眸閃著些遲疑。

白綾稚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像是下毒，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不過能確定的是，你的確是被什麼人算計才會失憶。”

冥華猛地抬頭，眼眸里的遲疑一掃而空，他像是高興極了似的，子前傾，拉住白綾稚的手：“真的嗎？您……看出來了？”

他急急地開口：“我進京之后看過好幾個傳聞中很厲害的大夫，他們都說我沒問題，甚至在我糾纏之后，還罵我腦子有病。”

冥華的眼眸又大又亮，不自覺出的態更顯得他格外吸引人。

白綾稚手將人拉起來坐在一旁，這才點頭：“雖然無法確定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但的確能稍微分辨出一點點。”

“那些大夫看不出來很正常，因為害了你的人手法十分巧妙，單憑把脈的確看不出任何異常。”

冥華的心像是塵埃落地了似的，用力點頭：“多謝閣主，其實我也不一定真的要找回記憶，只要能確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著，他就要磕頭。

白綾稚連忙攔住他：“既然我發現了，自然不會不管。就當做是你一直替我理事的回報。”

看著冥華，又笑笑：“去休息吧。”

冥華站起來，忽然扭頭著：“主子您放心，不管我是什麼份，都絕對不會和你作對。”

他低頭，俯下子，兩人靠的很近。

“從進瑞王府的那一瞬間開始，我這條命就是您的。”

白綾稚其實很想說他不必如此，可是對上那雙澄澈清明的眼眸，竟也說不出什麼勸解的話來。

一直到冥華離開，還盯著門口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其實這些日子就發現了，冥華的能力遠在的預估之上。

所有的事，只要上手就能迅速做到最好。更別說那強到離譜的察能力和反應速度，以及靈敏度。

倘若真的打起來，覺得自己都不一定是對手。

而且……他竟然能在蘇楮墨的謹慎周里，迅速調查到云晴的所有事，從容不迫，這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普通人。

至于是不是被人安進來的，從未懷疑過。

以李融的能力和人脈，排查這一點還是輕而易舉的。

只是，連丞相府都查不出冥華失憶前的事，只能說的確十分棘手。

白綾稚了眉心，重重的嘆口氣，決定在沒調查出什麼蛛馬跡之前，放過自己。

而在另外一邊，唐府。

已經是深夜，唐老爺卻依舊端坐在偏廳，對面坐著云若柳。

云若柳的臉并沒有半點慌張，反而帶了幾分氣定神閑：“唐老爺，我說的句句屬實，若是不信，待會你自己去問。”

說著，又道：“至于下毒的事，我的確是不清楚的。誰能知道我花重金買來的東西還有毒呢？我們本就是盟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把你害死了，我能有什麼好？”

“是，唐家現在的確比我們云家要發展的好，你們是世家大族。可我害死你，再把唐家霸占，這本就是不現實的。難道您以為，陛下不會出手？還是您覺得，大理寺是擺設？”

唐老爺盯著云若柳看了許久，忽的笑起來。

“難怪那位大人選了你，的確是有兩下子。”

見他笑了，云若柳才松了一口氣，不著痕跡的試探：“我們都是托了那位大人的福才能有今日，我永遠都相信那位大人。”

唐老爺點點頭：“是啊，若是沒有他，我們唐家恐怕也……”

說到這里的時候，偏廳忽然刮起一陣冷風，隨后，一個漆黑的人影出現在暗。

兩人均是一怔，隨后迅速站起來。

那黑影緩緩走近，著兩人：“介于你們是第一次合作，搞砸了也很正常。”

他嗓音著些無的冷，仿佛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兩人的命脈。

云若柳臉一白，連忙跪在地上：“對不起，我……都是我的錯，才讓白綾稚那賤人有了可乘之機！”

唐老爺也慌張的跪下來：“我也有錯，我不該被那賤人挑撥兩句，就把矛頭對準了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