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話音剛落，還不等葉煙有任何作，一個仿佛思念已久的懷抱便從后圍過來。

帶著宿醉般的淡淡酒氣和一格外勾人的魅香，將全上下從里而外地包圍起來，錮著。

男人上傳來的那一抹酒氣，并不像那種宿醉酒鬼般那種令人反的惡臭，反而清香無比，帶著一點那種若若現的勾人之意。怎麼說呢，有點像是……桂花釀。

葉煙當年在下界的時候，有時候來了閑雅致就會去采摘一些桃花、桂花釀造靈酒，這種酒又甜又香，并不怎麼醉人，當然，除了某個一杯就倒的人。

玄佘明明酒量不佳，卻總是喜歡去的佳釀。然后晚上就經常會是一副醉醺醺妖似的勾人的樣子，向索要各種“無理要求”。

葉煙一聞起男人上這淡淡的酒香，就想起了當年，“玄佘……”

男人手攬住的腰轉過來，隨后手指住的下，微微朝自己近了幾分。

那淡淡的酒香頓時更濃了。

離得近了，葉煙更能看清他那雙狹長漂亮的紅瞳眼角也泛著幾分紅意，看來是剛喝了不酒，連纖長的睫羽上都染上了幾分意，噠噠又悲傷地盯著瞧。為他方才那副冷漠如冰的神染上了幾許和楚楚之意，輕而易舉便能勾起對方心中憐。

這讓葉煙不由自主想起了當時第一眼見到玄佘時的模樣。

——，脆弱，可憐兮兮。

給一種錯覺。

若是不把他帶回家，仿佛辜負了全世界。

“怎麼和那麼像……”默默的盯了一會兒，他突然間來了這麼一句，那雙噠噠的紅瞳中泛起了幾分疑與迷茫。

“不、不是……”

他狀似自言自語，放開，失神落魄地后退幾步，側的雙拳又松開。

“明明已經跟長晝那家伙跑了，不要我了，怎麼可能還會出現在我面前？”

“已經不喜歡我了……”

“不喜歡我了……”

他一直喃喃重復著這句話，眼角的意更甚，眸底再也藏不住的脆弱簡直要溢出來，令人忍不住想要手上去抱抱他。

抱抱這只仿佛慘遭主人拋棄、在思念的孤島中顛沛流離的可憐小龍。

并溫安他“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會不要他？”“明明最喜歡的就是他了啊……”

葉煙這麼想著，便這麼做了。

被那溫的懷抱輕輕抱住時，玄佘先是愣了一愣，那雙水霧朦朧的漂亮紅瞳中快速閃過一抹暗，隨后眉眼一垂，又變那副可憐兮兮的脆弱模樣，蒼冷修長的指尖輕了，隨后更用力的回抱住。

“我不會拋棄你的，更不會毫無理由棄你而去，我之前不是早就答應過你嗎？”輕輕嘆息道，“你居然真的相信這個被烏隨意編造出的幻境？”

真是一只又傻又笨的小妖。

好歹他哥哥還能勉強認識到幻境的半真半假，結果到他這邊，很好，被騙的一愣一愣的，還傻傻的覺得自己背叛他跑了。

雖然葉煙已經知道了自己在幾十萬年前還有另一層份。但是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幾十萬年的時間啊，時間漫長到以現有的知識系本無法衡量其概念，而且都已經轉世回上百次了，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渺煙了。

或許渺煙的確實是長晝，但是現在的是葉煙，葉煙喜歡的是玄佘，也只會喜歡家小妖一個人。

不想把這份獨一無二的喜分兩份，這不管是對于自己，對于玄佘，還是對于長晝，都是極其不公平的。

所以在打算前去幻境之前，葉煙就堅定了自己的心意。

“煙煙？”男人長睫微，那雙漂亮的紅瞳中流轉過巨大的驚喜，又似乎有些迷茫與無措，喃喃道，“幻境？”

他似乎并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葉煙也確定了剛開始的猜想，看來這個幻境中的玄佘跟上個幻境中的長晝一樣，記憶于一種真實與幻境織纏繞的錯狀態。

也不確定玄佘現在還記得的真實部分有哪些，便耐下子，細心解釋，循循善道，“對呀，你忘啦，烏那個險的家伙，也就是毀滅真神域的罪魁禍首，他并沒有死，而是在人群中潛藏了幾十萬年都沒有被發現。”

“他用那些人神為餌，施展了謀詭計，將你和長晝一起拉了幻境，并企圖以這些幻境來蠶食你們兩人的神魂，如果一旦你們兩人的神魂消失，那麼神就會被他控制，到時候就沒有人能制止他了。”

“而且因為你和長晝在幻境中呆的時間越長，用來維持神域運轉的神力越來越稀薄，現在整片神域都在面臨坍塌的危機，如果你再不醒來，不僅你、長晝還有我，還有小黑小白和這片神域中生活的所有人神生靈都會毀于一旦……”

葉煙在沒幻境之前，本來以為烏給玄佘布置的幻境會是，為長晝布置的幻境則是嫉妒。

而沒想到事實卻恰好反了——

烏引出生淡漠的長晝心中唯一殘存的一點，并使之星火燎原，將他困在這幻境中難以。

而玄佘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造就他本就是一個十分善于嫉妒仇恨的人格，尤其是對于從小到大他一頭的長晝，而幻境中的他卻恰恰被自己最為敵視的對手搶走了最的人，這無異于讓他無法接，被嫉妒蒙蔽了看清真實的雙眼。

葉煙心想這個烏還真不愧是善于掌控人心。

男人皺起了長眉，似乎努力回想著，但可惜效果并不佳。

他依舊有些迷茫的看著眼前讓自己的心幾乎在下意識就生起歡喜之的子，其實潛意識里已經確定了對方的份，但還稍微攜帶著幾分遲疑，“所以，你才是真的煙煙嗎？”

葉煙恨鐵不鋼，笑著了他漂亮的臉，磨了磨牙，“不然呢，臭小妖？”

“需不需要我把婚契亮出來給你看一下。”

“我不是我，難不已經被拐到長晝宮殿已經婚的那個渺煙才是我？還是說你心希我變渺煙？”

“當然不要！”

他著急地一口回絕。

“……那，煙煙，你陪我好不好？”玄佘自然已經相信了，他沒有理由不相信，他的心早就已經告訴自己正確的答案。

葉煙不知道的是，這個幻境在自己看來，只不過剛剛形還沒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然而幻境中的時間流速并不等同于現實世界。

在玄佘這邊，他已經失去將近一百年了。

他猶如一個被徹底冷落的局外人般，親眼看著恢復了記憶，然后義無反顧拋棄了自己，還帶著兩人的孩子投長晝的懷抱——幻境中的一切都朝著他心底最害怕的那一幕開始演變。

葉煙到他眸底的悲傷與脆弱，瓣了，幾乎是口而出的本能，“好，我陪你。”

“等陪完了你，和我離開這里，好不好？”葉煙嗓音輕輕道。

“好。”

意念隨著主人的心意而，兩人腳下的漆黑地板瞬間變了一張足夠的大床，足夠兩個人在床上面肆意打滾，做任何作。

葉煙角微了下，這相相殺的兩兄弟，在某方面來說，還真是一模一樣。

玄佘并沒有做什麼，只是單純將抱放在床上，隨后自己側躺了下，然后撐著下頜目炯炯地盯著好半天，意的瀲滟紅瞳中似乎帶著某種盛邀約。

他沖出手臂。

葉煙勾了勾，眉眼溢出了幾分溫意，從善如流抱住他實勁瘦腰……手簡直好到！

葉煙本來是想陪他的，但結果，或許是自己多日來的神經太過繃突然間得到了放松，又或者是男人上自帶的那淡淡魅香太過于催人眠，反正……睡著了。

睡得還香。

意識到旁人的呼吸逐漸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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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淺，原本閉雙眸的玄佘睜開了眼，單手撐著側臉，目落在臉上。

手了的臉，只是輕輕皺了皺眉，長長的睫了，又下意識將臉在他的掌心蹭了蹭，隨后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像是在他面前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意識到這一點，玄佘心很好，忍不住勾了勾角，隨后如往常一樣，再次展臂將更地擁進懷里，下擱在的發間蹭了蹭。

玄佘為天地真神，其實本不需要睡覺，他的一生都將這樣注視著，陪伴著，守護著。

而他也早就知道眼前這一切是幻境，在他剛進這里的時候，就知道了。

玄佘從心底里就不相信真的會毫無眷的拋棄自己。

明明對自己發過誓，那麼認真，那麼人。

不會騙他的。

說過最喜歡他了。

玄佘從小到大本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相信任何人給自己那些虛妄的誓言。人心會變，一切都會變，任何的山盟海誓都是虛假不可靠的，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的絕對實力——讓眾神都跪服在自己腳下，并且永遠沒有謀反的可能。這才能給足他足夠的安全。

這是玄佘從小到大，幾十萬年，唯一的生存準則。

但這個準則唯獨不對葉煙適用。

他愿意相信說的每一句話，甘之如飴，因為給了他足夠的安全。也是他活了幾十萬年，唯一一次收到足夠的意。

所以玄佘并沒有像長晝一樣，完全沉淪于幻境之中，相反，他從一開始就保持了足夠的清醒。

之所以留在幻境中，也只是因為他想看看，那個烏究竟能做到何種程度？

葉煙的到來在玄佘的意料之外，但他并不介意借著這次機會，逗弄一番自己的小心思。

玄佘笑了笑，低頭吻了吻的臉頰，隨后是嫣紅的。

垂眸輕聲道，“晚安。”

煙煙這段時間神經太張了，需要睡個好覺。

玄佘抬眸看向周遭的黑暗，隨著他揮手的作，黑暗如匍匐的巨般聽話退去，恭敬遠離那位被神主護在懷中的人。不敢打擾。

等夜，玄佘打了個響指，最后一盞燈滅了。

周圍又一次陷黑夜，隨后是一陣清脆細微的響聲，黑夜如同一張玻璃般出現了層層隙，展現出被遮蔽已久的真實世界。

*

提前一步醒來的長晝已經由神力控制住了神域的坍塌。

“你們兩個先退下。”

他看向慘兮兮的小黑小白，目著重的在銀發紫瞳的小白臉上掃過，眸波了一聲，隨后又恢復平靜，他那張俊的臉依舊是淡漠冷的神。

小白看見長晝的那一刻，也是愣了愣，整個人的認知遭到了不小的沖擊。

他其實在很小的時候就想過為什麼哥哥和父親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偏偏他既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

并且父親似乎……并不喜歡自己，所以有一段時間，小白一直覺得自己是被撿回來的。

小黑也是猶豫的看了看兩人，想說什麼，張了張，又閉了。

隨后眼前的空氣又一陣波，玄佘已經帶著葉煙出了幻境。

玄佘挑眉看了眼長晝，似乎沒想到對方居然比他先一步出來。

烏做的幻境還真是垃圾，連長晝都困不了，他本來還以為自己能個競爭對手。

“煙煙，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我修補完神域之后就找你。”玄佘手中揮了一道神力，化作一個半明的保護罩將保護在，隨后他又給小黑小白各套了一個神力屏障。

近乎坍塌了一多半的神域在在兩人的神力之下逐漸被重建——向下坍塌的蒼穹漂浮歸位，四分五裂的大地重新組合，決堤而出的江河湖川也恢復了平靜，虛空也被鍍了黑夜與白晝兩種不同澤，將神域劃分兩半，并流替。

死里逃生的那群人神跪倒在地恩神主的拯救。

但是已經死去的人神以及那些被牽扯的下界人類已經無法救回來了。

除非……

使用屬于生命的那份神力，將在這場浩劫中死去的生靈們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