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雪拿到請假批復的過程還算順利。

頂頭上司都是專注于研究的科研者, 對底下員工的生活沒那麼關心，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請假理由，當天就得到了回復, 效率十分高。

上司表示明天就可以離開實驗基地回家休息了，于寒雪高興萬分, 裝作很淡定的樣子繼續完今天的工作。不斷瞄基地里的時鐘，希時間快點到八點, 這樣就能下班麻溜滾蛋了。

七點, 工作即將結束。

于寒雪按照慣例對今天死去的克隆人進行記錄。

“W5963號，發育正常，神經反正常, 腦波異常, 未功覺醒超凡能力。”于寒雪在屏幕上打字，“初步判定為二代神刺激藥劑輸過多, 需要據克隆人發育的況增減用量……”

寫到最后一個標點的時候, 于寒雪突然接到通知, 基地的人工智能通知：“四級研究員于寒雪，請前往基地南三號出口接收實驗樣本。”

“呃, 我還有五十分鐘就下班了, 今天需要加班嗎？”于寒雪向人工智能書詢問。

人工智能書人化地說：“樣本接收工作預計半小時完，不會耽誤您下班, 您明天的工作會如期轉給同事，您可以照常休假。”

“哦，那就好。”于寒雪起向實驗室的大門走去。

剛走出門，一輛代步車子轱轆轱轆地了過來, 代步車的樣式形似椅, 底下的四個子是可以轉的, 車子的座位上，一位形銷骨立面蒼白的研究員坐在上面。

“所、所長好……”于寒雪嚇了一跳。

不是因為看到上司太慌張了，而是被仿佛一個月沒睡的樣子給嚇到了。

王所長看著于寒雪，深陷在眼窩中的一雙眼睛瞳孔極大，神采奕奕，亮得驚人，跟風吹倒的氣質截然相反。

王所長的代步車吱扭停下了，回憶了半天，從記憶的角落里拉出來一個名字：“是小李啊。”

“所長我是小于。”于寒雪無語凝噎。

嚴重懷疑所長喊“小李”不是為了表示親近，是因為只記得這個姓不記得名了，可即便這樣，所長還是把名字給喊錯了……

這時真正的小李從走廊盡頭走來，對所長點頭：“我來了所長。”

“啊，來得正好，小顧。”王所長恍惚地瞧著說。

李研究員呵呵一笑，推了下眼鏡習以為常地糾正：“所長我是小李，小顧今天休，我替班。走吧，到底是什麼實驗樣本需要您親自走一趟？”

王所長醉心研究，經常埋頭工作飯都不記得吃，熬夜更是家常便飯，不記得下屬的名字實在太正常了。把全部的力都投到了研究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為了減吃飯的時間直接往自己的里注營養劑，因為缺乏鍛煉，稍微走一段路就虛得不行，于是經常用代步車。

實驗基地時常能見到這位王所長開著代步車風馳電掣一路狂奔到各的實驗室，小小的代步車被開得像賽車，還帶漂移的。

“上車，節省時間。”王所長說。

李研究員平靜地將腳踩在代步車后面的橫杠上，整個人掛在了車后面。

于寒雪只得默默咽下“單人的代步車真的能載三個人嗎”的疑問，也腳踩橫杠把自己掛在了上面。

王所長一按啟鍵，小車就嗖的一下躥了出去，于寒雪大驚失，差點被甩飛。

李研究員一手扶著車一手拉著于寒雪，里念叨：“淡定淡定，多坐坐就習慣了……”

兩分鐘后，代步車停了下。

于寒雪如蒙大赦，趕從小車上跳了下來。

聽到了震耳聾的聲響，那是直升機旋翼在轉。

龐大的金屬箱子被直升機放在了停貨場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王所長明顯激起來了，駕駛代步車過去，本就糟糟的頭發被直升機旋翼刮起的風給吹得更。

直升機放下貨箱就走了，幾個機人圍過來，把貨箱周圍的鋼釘拆去，轟的一下，金屬貨箱四面大開，里面的實驗樣本出了真容。

王所長興地手：“加急送回來的寶貝，我們的實驗室分到了幾，而且還是活的……這對于我們的超凡能力研究有重大幫助，說不定可以突破一下現有的技壁壘。”

于寒雪走上前去，看見活的一瞬間，保持已久的演戲面幾乎要皸裂。

在貨箱的金屬膠囊里看到了悉的臉！隗辛的臉！

在固有天賦“演戲面”的幫助下，于寒雪及時恢復了冷靜。

問：“活？”

“是活，但是于解凍狀態，要把們好好保管起來。”王所長說，“這是一位厲害的S級超凡能力者的人造克隆，有很高的研究價值……小李，你的實驗室接收年，小顧，你的實驗室接收還在發育階段的人造克隆。你們倆要親自看著這些人造人裝進培養皿里，不能有一點點差錯。”

又被“小李”的于寒雪：“……再向您確認一遍，我是接收年嗎？”

王所長莫名其妙地看向，眼神仿佛在表達“我說得這麼清楚了你到底有哪里不懂”。

李研究員拍拍于寒雪的肩膀，理解地說：“我接收那些還沒年的。”

于寒雪扶額，開口下達指令，命令運貨機人把冷凍金屬膠囊送到負責的實驗室去。

“咕嚕……”

淡綠的營養中氣泡飄起。

容貌和隗辛極度相似的人造人泡在了玻璃罐，像嬰兒一樣蜷了起來。

于寒雪心復雜地觀察了一會兒，確認人造人的狀態健康，然后去休息室換下白大褂，拿上為數不多的隨品準備離開。

下班了，自由近在眼前。

心臟咚咚直跳，一步一步走向出口大門，掃描線將從頭到尾掃了一遍。

“嘀，驗證通過。再見，四級研究員于寒雪，祝您假日愉快。”

“不會再見了。”于寒雪在心里默默說。

直了肩膀，仰首向外走去，走進了代表自由的夜中。

……

隗辛一收到于寒雪的消息就立刻放下手頭工作，開了個空間漩渦趕過去，一秒鐘都不敢耽擱，生怕出意外。

沒了天使的威脅，于寒雪的請假計劃相當順利，乘坐電軌車離開偏僻的研究所，來到稍微有點人氣的地方，走進咖啡店點了兩杯咖啡。

咖啡店里人很，于寒雪拿到咖啡提著袋子剛一轉，就過明凈的店鋪櫥窗看到了馬路對面的隗辛。

隗辛半靠墻面，也在過櫥窗看于寒雪。做了偽裝，防彈在里層，外表打扮很平常，兩手兜的樣子像混跡街頭的叛逆青年。

于寒雪出微笑，推開店門走了過去，神清氣爽地把其中一杯咖啡遞給隗辛：“給！我讓他們多加了焦糖。”

“謝謝，我正需要這個提神呢。”隗辛接過杯子笑著說。

開面罩的一角，喝了口咖啡。

隗辛上的掃描儀自運作，將于寒雪掃了一遍。

“未見異常。”亞當匯報，“讓把隨通訊扔掉，換一個新的就行了，繼續用舊的那個不保險。”

隗辛掏出自己的備用通訊扔給于寒雪：“以后就用這個吧。”

于寒雪拿著通訊擺弄兩下，把自己的舊設備給隗辛，隗辛五指一，舊通訊頓時出火花，被了個稀爛，隨手把它扔進路邊垃圾箱里，扭頭問：“累嗎？”

于寒雪說：“不累，我覺得我能蹦迪一整晚，我的素質好歹也是A級覺醒者水平的。”

“那走吧，找個地方換個防彈帶上武，我帶你去干點好玩的事。”隗辛說。

“什麼好玩的事？”于寒雪來了興趣，“危險大嗎？我覺得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沒那麼危險，就是跟我四轉一轉，在我邊，我覺得你不太可能遇到危險。”隗辛說，“轉完了，我帶你去認識幾個新朋友。”

“新朋友？好啊！”于寒雪笑了，“都是誰？提前給我個底？”

“一對雙胞胎，我的隊友，神能力者，格靠譜。”隗辛說，“還有一個你現在就能見。”

于寒雪歪頭，“嗯？”

“把耳麥戴上。”隗辛說。

于寒雪拿過藏式耳麥，塞進自己的耳朵里。

一個機械音傳耳中，這個聲音明明是很冰冷，但是于寒雪卻從中聽出了緒。

“你好，黃昏，我是鏡子，無的一員，矛頭蝮的朋友。”亞當自我介紹，“很高興能見到你，希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們共事愉快。”

于寒雪詫異地看了看隗辛，很快說：“你好鏡子，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既然是矛頭蝮的朋友，那我們當然能愉快相。”

“還有一些人離得比較遠。”隗辛說，“你以后能見到的。”

“有朋友的覺真好。”于寒雪嘆，“朋友，靠譜！”

“朋友靠譜，是因為我只和靠譜人朋友。”隗辛說，“走，我們出發。行期間我們使用神流，也可以用通訊流。”

分出神手，連上于寒雪的神。

于寒雪不太會控制心音，因為還沒有神類超凡能力，不過接收信息是可以的，多練練也就慢慢會控制自己傳達的容了。

“我有好多話想講給你聽呢，我在研究所里看到了你的人造人……”于寒雪跟上隗辛。

“他們這麼迅速？”隗辛說，“沒空銷毀那些實驗樣本，真是麻煩……以后有機會再做吧。”

“你難道又搞出了大新聞嗎？”于寒雪想到了什麼。

“看來你在研究所里面消息閉塞的。”隗辛說著，指了指街道對面賣家電的商鋪，那家商鋪的外屏幕上正好在播放新聞。

標題：“聯邦特部長意外亡。”

于寒雪瞠目結舌。

隔了許久，磕磕絆絆地說：“好吧……其實我已經差不多習慣了……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