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廣告結束，我記得直皺眉，終于看見哥回來了。

他手里拿著兩杯可樂，邁著長，跑向了我。

原來他是出去買飲料了。

一大杯可樂，里面泡著冰塊。

我拿在手里，冰冰涼涼的，舒服極了。

哥沖我笑笑，抬手了我的頭發。

我含了一塊冰塊在里，瞬間覺得舒服多了，小聲跟哥道謝，他卻對我比了一個“噓”，然后電影開始了。

我們從放映廳出來的時候，我弟跟許程那邊還沒結束。

我和哥坐在影院外面的椅子上等他們。

哥問我：“這部電影你覺得怎麼樣？”

“看得有點難過。”這是一部外國電影，講的是一位士的兒被害，幾個月過去案件卻毫無進展，于是這位士租下了高速邊上的廣告牌來斥責警方辦案不力。

這部電影看下來，讓我覺得心里悶悶的，故事開始時的那些怒火跟仇恨，在最后都化作了落寞，讓我有點回不過神來。

我說：“我可能比較適合看喜劇。”

哥看著我笑：“好，那下次咱們就看喜劇。”

我手里還拿著沒喝完的可樂，因為冰塊已經都被我吃了，剩下的小半杯可樂變得溫溫的。

我握著紙杯，看著哥，忍不住咬了咬吸管。

我發現，哥的眼睛特別亮，用我曾經看過的一封書里的話說就是——

他的眼睛里有我從沒見過的星辰和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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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0

如果可以，我想否認一切。

否認我得意于坐在一起時兩人一模一樣的外套。

否認他看我時，我瘋狂跳的心。

否認他的發梢都讓我呼吸紊。

否認我真的躲閃不及，陷在了來自他的注視里。

然而事實上，我否認不了。

我的手擋在服下面，攥了拳頭，如果不這樣，我會忍不住想去牽他的手。

我的目轉移到別，假裝在看其他來往的人，如果不這樣，我會忍不住想吻他。

我說：“下回哥帶你看個開心的。”

他點著頭笑，像個坐在海邊沒有憂慮看著海鷗飛翔的小傻子。

想到這里，我突然想帶他去海邊。

跟他一起踩在沙灘上，或者，他走在前面，我沿著他的腳印，跟著他前行。

我的腳心覆在他留下的腳印上，就像我的心跳落在了他心上。

“哎，他們出來了。”

虞南的聲音也好聽，清清淡淡，繞著我的心轉得我頭暈。

我完全沉浸在自己混又無厘頭的幻想中，直到許程喊我，才回了神。

我們往外走的時候，虞南跟他弟在前面換著看電影的，我和許程跟在后面，看著他們倆。

“你差不多得了。”許程說，“別嚇唬哥們兒。”

“我怎麼嚇你了？”

“你眼睛都黏在他上了。”許程語重心長地說，“年心事，我懂的，真是苦了你了。”

苦了我了。

可不是麼。

現在我就希這份苦能早點結束，我很怕那種喜歡會像是湖底的藤蔓，纏住我，讓我徹底溺斃。

許程生日的這個晚上，我失眠了。

夜已經濃到化不開，大家也都睡了。

虞南側躺著，面朝著我的方向，我們中間只隔著一張桌子，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臉。

他白凈的臉，巧的小鼻子，還有那張睡覺時微微張開的的。

虞南最近開始適應了這里的生活，不再像剛來時那樣整日干裂。

但他有個習慣，喜歡。

的舌尖。

的。

好像是一朵在盛開的山茶花。

睡著的他，周都被淺淺淡淡的花香包裹著，靠近的人先迷醉。

大概夜晚容易讓和瘋長，看著他的時候，我腦子里那個在湖邊吻我的男孩又出現了。

我能到他的吻落下時的，能到他的手心覆在我心口的熱。

那熱，順著心口開始蔓延，吞噬我的理智，將對他的無限放大。

我了被驅使的提線木偶，心跟手都開始不自己的控制。

我看著他，在那張毫無防備純潔到不容侵犯的睡中，掩在被子下的開始蘇醒。

在這個晚上，我幻想著我的弟弟，做著荒唐的事。

那種抑的恥偏偏帶給我更多的刺激，我在腦子里補足了我們之間絕不可能發生的對話。

他放進里的冰塊，舌尖在上面打轉。

我閉上眼，將冰塊換了我的手指，我的心臟，我的全部和。

虞南這個名字徹底烙在夢里，那個湖邊的人，從頭到腳，都徹底變了他的模樣。

我的投嗎？

不是。

虞南不是我的投。

他是我的本。

我那可恥的，郁的，病懨懨的，必須死去的本。

A11

我不小心看到了藏在深夜里不可告人的一抹白。

那一抹白是從哥的世界迸發出來的，原本蒙著一層淺灰的紗，可還是被我看見了。

自從搬來這里，我其實始終都沒法睡好。

一開始是不習慣一個人睡一張床，不習慣新的床鋪跟枕頭，后來就像是習慣了一樣，總是睡得斷斷續續的。

每天晚上，平均兩個多小時就會醒來一次，然后看看四周，確認并不存在可怖的鬼魂，然后再翻個，繼續睡。

所以，我不小心看到了哥在做那事兒。

這種事其實并不算什麼新奇的，我老早就懂了這些，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在晚上像一個躲藏起來的窺者一樣，秉著呼吸，聽完了整個過程。

我醒了，但不敢睜眼。

我清楚地聽到哥重的息，是那種被驅使無法自控的曖昧聲音。

寂靜的冬天夜晚，讓一切聲音都變得更加清晰。

以前我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過那種碟片，趁著媽不在家，他拉著我要一起看。

我不好意思，躲到一邊，可就算躲開了，也能聽見聲音。

碟片里是男人和人雜在一起的聲音，像是溺水的人在瘋狂求救，可我知道，他們并不是溺水，而是沉浸在中。

哥的聲音……

比那時候我聽到的要好聽。

他在刻意抑，大概怕被我跟我弟聽見。

然而，那聲音還是繞著墻壁、地板和天花板，匍匐前進，侵了我的耳朵里。

像是羽，那種殷紅的羽，一點一點試探一般往我耳朵里鉆。

順著耳朵，它又爬遍我的全，翻涌了我的，敲擊著我的心臟。

盡管閉著眼，我還是很愧。

我覺得自己走了哥的，貪婪又無恥。

我從來沒撞見過這種事，也沒幻想過這樣的場面。

對我來說依舊是被鎖在伊甸園的一顆蘋果，青的，青的。

我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摘下它，一嘗究竟，可目前為止，還沒有過任何。

但在這個晚上，哥的聲音像是給我打開了那扇大門，我以為里面是一片平平無奇的果園，卻沒想到，其實是鮮花滿布的世外桃源。

漫山遍野的花，開得妖冶至極。

我咬才讓自己沒有跟著發出聲音。

有好幾次我差點兒沒忍住，我很想睜開眼去看看。

哪怕只有一秒。

我想確認，這個聲音是不是哥發出來的，想確認我是不是誤會了他。

但我不敢。

不敢看，只敢地想。

哥大概倚靠在床邊，就像他平時倚在那里看書一樣。

大概虛掩著被子，有一束清亮的月躲開了窗簾的遮擋，功了進來。

那束月應該落在了哥的臉上，把他映得清明又干凈。

他應該也是閉著眼的，咬牙關，去著那種的快樂。

我一直在聽，如果此刻開燈，會發現我已經面紅耳赤。

哥的最后一聲，像是抑了許久的火山終于噴發，那聲音沒有落在地上沒有融在空中，而是敲擊在了我的心口。

像是有人朝著這里開了一槍，然后蘋果炸開，滿腔都是青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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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1

我大概真的罪孽深重。

當我看著虞南的臉做那件事的時候，心里先是難以自制的，接近著就是愧。

我滿手粘稠的是我罪惡的見證，我甚至不敢去它的溫度，不敢多看一眼。

黑漆漆的房間里，旁邊的床鋪上兩人睡得正，只有我，揣著洶涌的邪惡的念，幻想著我的弟弟。

我掀開被子，下了床。

深更半夜，洗澡會被發現。

我簡單地洗了手，又使勁兒用冷水著臉。

臉被我得通紅。

看著鏡子里的人，我突然覺得陌生。

我究竟是誰？

我究竟做了些什麼？

重新躺在床上之后，我盯著天花板發呆，那在不久前控制了我的此刻像是水一樣已經退去，留下的是被干的大腦，什麼都沒法再思考。

我就這樣睜眼到天亮。

天邊剛開始亮，虞南起床了。

他大概以為我在睡覺，作始終都很輕。

我聽見他掀開被子，聽見他下床，聽見他打開門走出去，然后洗漱。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背德的恥讓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虞南洗漱完回來，坐在桌邊打了個哈欠。

我看著他的背影，沒忍住笑了。

他打哈欠的樣子一定很可。

因為洗臉弄的劉海耷拉在額前，沒睡足眼皮還有些撐不起來，大概鼻尖還微微泛紅，因為臉的時候，太用力。

我躲在被子里看虞南，看著他拿了本書，結果沒幾分鐘就趴在了桌上。

我想看看他在看什麼，稍微撐起一點子，結果就聽見隔壁床上鋪傳來了一個聲音。

“哥，你要是困就繼續睡，”虞北頂著窩一樣的頭發抱著被子坐了起來，“別裝好學生了。”

虞南聽見他的聲音，趕回頭比了個“噓”，然后扭頭看我，卻發現，我也已經醒了。

我們對視的一瞬間，我立刻錯開視線。

沒辦法看他。

不敢。

我是對他充滿貪念的，而他太純粹。

我是淤泥，他是蓮花，弄臟了他，我怕是要天打雷劈的。

虞南沒有說話，而是有些慌張地站起來，還弄倒了椅子。

他弟在床上笑他，笑得他逃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