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在一邊嗤笑了一聲，卻惹得我笑了。

氣氛終于稍微緩和下來，小北斜眼看看我們，一個人委屈地坐得遠遠的。

我要去拉他，小北說：“你可別拉我了，你對象看著呢。”

他這麼一說，我的心跳突然跳一拍。

我跟哥雖然地在一起這麼久，可這是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面以的份坐在一起。

小北的話讓我產生了無以名狀的快，就好像多年終于有了名分似的。

小北說：“雖然我還是不樂意，但我也沒資格棒打鴛鴦。”

我忍著笑看他，覺得這樣的小北很可。

他一臉不愿地對我們說：“以后呢，我在屋里的時候你們不許卿卿我我，也不能因為我也住這屋耽誤你們談就排我。”

我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別笑，”小北撇撇，“你肯定是干不出這事兒，但誰知道那個虞柏林的是什麼人啊？你跟他好，我跟他可不。”

我轉頭看哥，他也在笑。

“答應你。”哥笑著說。

小北滿意地點頭：“還有……”

他抿了抿，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能問問你們倆以后打算怎麼辦嗎？不是誰都像我這樣，無條件跟你們站在一起，就算是爸媽……尤其是爸媽，他們要是有一天知道了，你們準備怎麼辦？”

這個問題是我一直都在逃避的，我不敢想，只要一想就覺得眼前都是黑的霧。

小北的問話我答不上來，只能皺著眉發呆。

“盡可能瞞著。”哥開了口，他說，“有些事不是一定要直接面對，沒人接得了。”

“瞞一輩子？”小北嗤之以鼻。

“我們總有一天會長大，總有一天會離開家。”哥說，“或許你覺得我的想法太天真，但是等到我們都上了大學，離家遠遠的，至會輕松一些。”

哥把我的手攥得很，我甚至覺得有些疼。

他看著我，對我說：“我得把你帶走，我們去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就像最普通不過的伴那樣生活。”

哥說：“我們的總歸是會有出路的，即便沒有，我也殺出一條路來，一定護著你，咱們好好地走到最后。”

后來，無論過了多年再回頭看，我依然覺得這是我聽過的最聽的話。

我的亞當告訴我，不用害怕地山搖，就算那棵蘋果樹被拔地而起，他還會再親手為我栽一棵。

所以，小北真的不用為我擔心。

我運氣好，在十七歲的時候就遇見了那個拉著我去了天堂又可以共赴地獄的人，我們什麼都不怕，只怕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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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6

我有時候也會幻想我們的結局，但不管是一帆風順還是傷痕累累，在故事的最后，我們一定是在一起的。

我甚至好幾次夢見我們一起變老了，變兩個老頭子，住在遠離人群的房子里，逢年過節虞北會拖家帶口地來看我們，倒也不冷清凄涼。

或者，虞北他們不來，我們也不會覺得寂寞，因為有彼此就夠了。

但這些我從來沒跟南南說過，我不愿意讓他想太多。

很多時候，尤其是在這種問題上，把目放得太遠未必是一件好事，對于南南這種容易多想的人來說，無異于徒增煩惱。

不過，對于虞北發現了我們的關系，我覺得這是件好事。

南南總是覺得不踏實，不安心，每次我抱著他的時候，他總會下意識地發抖。

有一個他完全信任的人和我們站在一起，應該可以緩解他的焦慮。

自從虞北知道了，他竟然時常開始為我們打掩護。

說來也是有趣，我們倆從一開始就有些不對付，現在竟然了一個戰線上的人。

當然，無論是最開始的“不對付”，還是現在的這種況，都是因為南南。

有一天家里只有我跟虞北，南南被他媽帶出去買東西。

虞北看著我的眼神就跟看著仇人似的，我問他干嘛那麼看我，他翻了個白眼說：“見你第一面我就覺得你得把我哥搶走，但是沒想到竟然用的是這種手段。”

我記得當初頭一次見面，他們兄弟倆一起走進來，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但相久了，不管離得多遠我都能一眼分辨出他們究竟哪個是南哪個是北。

他生氣的樣子跟南南也完全不同。

我說：“這誤會可大了，你哥不是我搶走的，他跟我好，是兩相悅，再說了，他不還是你哥麼，我搶什麼了？”

虞北臭著一張臉看我，然后哀嚎一聲，開始幫南南收拾書包。

他們倆眼看著也要開學了。

我其實期待在學校遇見他們的，想看看南南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的樣子，一定特別可特別乖。

虞北嘀咕：“完了。”

我問他怎麼了。

他抱著南南的書包坐在床上生氣，然后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看著你倆整天這樣，我都想談了！”

雖然有時候我看虞北有點鬧心，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其實有意思的。

如果他不總惦記著跟我搶南南，我可以跟和平共的。

我說：“要不你跟許程湊合下？”

虞北一驚，瞪圓了眼睛。

“那位哥也是搞同的？”

“我不知道。”我收起寫完的練習冊，準備去打個電話問問南南跟他媽什麼時候回來，明天他們第一天上學，今晚我準備下廚一手。

“你肯定知道！”虞北梗著脖子問我。

“我真不知道。”我故意逗他說，“反正他看AV說沒意思，至于到底什麼有意思，他沒跟我說過。”

我從臥室出去的時候，正巧南南他們回來。

他媽看著我笑，對我說：“柏林，你出來得正好，阿姨給你買了件新襯衫，你來試試合不合。”

怎麼說呢？

其實是個不錯的人。

只不過，跟我媽一樣，運氣不好，被那個虞彥青的男人給騙了。

因為虞北說起第一次見面，讓我又想起原本的打算。

我原本是計劃等他們搬進這個家我就去住校，反正只剩下半年就高考，以后離這個家遠遠的。

只不過，后來一切的計劃都因為一場意料之外的打破了。

我走過去，從手里接過袋子。

其實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屋及烏，因為南南所以開始對他媽態度都好了很多。

襯衫是淺藍的，我抬眼的時候瞄到南南上也穿著一件。

他媽笑著和我說：“小南說這個好看，我就給你們三個孩子都買了一件，你看看，喜不喜歡？”

“喜歡。”我笑著說，“謝謝阿姨，我很喜歡。”

A27

這個世界上應該每個人都藏著好多的吧？

就像我跟媽出去買東西，我藏著私心挑選哥喜歡的的襯衫。

其實會有些覺得對不起小北，只好以后想辦法彌補他。

因為有了一樣的襯衫，于是在第二天，也就是我跟小北轉學去上課的第一天，我穿著那件襯衫去了學校。

哥也穿了。

我問小北：“你怎麼不和我們穿一樣的？”

小北撇撇：“哥，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心機了？”

我只好笑，然后哄他，說謝謝他。

第一天上學，爸開車送我們去。

哥坐在副駕駛座，我和小北坐在后面。

我是個不太喜歡接新事的人，就像當初從遙遠的家鄉跟著媽來這里，我一路上都在忐忑。

但小北跟我恰好相反，他喜歡新鮮，喜歡熱鬧，也善于適應新生活。

我張地著手，小北卻興地看著車窗外。

已經三月份，春天要來了。

當初我們來到這里時厚厚的積雪已經全部消融，不知道哪天一覺醒來，柳條就綠了。

春天來的時候，我們會是什麼樣子的？跟現在一樣嗎？

我抬起頭看哥，看著他被椅背擋住的子，給我的就只有那讓我貪的肩膀，只有我知道，在他的那個肩膀上紋著我的名字，那是我們倆才知道的。

我們下車的地方距離校門口差不多五十米的距離，因為前面太堵，爸就找了個地方停車，帶著我們過去了。

在校門口，我們遇見了許程，哥跟許程一起走了，走前還跟我說：“在學校有什麼事兒就到五樓去找我。”

我乖乖地點頭，看著他走進了校園。

踏進那個學校的大門時，我是有些興的。

這種興并不完全是因為我們開始了一段新的學習生活，我對此是沒有任何期待的，我興的主要原因是哥，因為這里是他待了兩年多的地方，這里的每一段跑道、每一棵樹都是他悉的。

我來到了他的世界。

我跟小北沒有這里的校服，于是就穿著平常的服，走在校園里顯得有些格格不。

爸帶著我們去了班主任的辦公室，那個班主任好像和他很，兩人談笑風生。

爸走了之后，也到了上課的時間，班主任帶著我們去了班級。

哥的教室在五樓，我們在一樓。

我跟小北跟著班主任走進了教室，在逐漸安靜下來的教室里，我格外張。

我們站在講臺上做自我介紹。

我整個人在小北的襯托下顯得十分笨拙，我的語速比他慢，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他風趣，我像個木訥的笨蛋，是小太旁邊被芒掩住的白天的星星。

我好羨慕小北，可是我有很驕傲。

像我這樣的人能有這樣的弟弟在邊，好像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他甚至在自我介紹的時候也會為我解圍。

因為是轉學來的，教室里原本已經沒有了空位，只能在最后一排多加了兩張桌子給我們。

我們兄弟倆在學校為了同桌，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扭頭就能看見外面禿禿的樹干。

前桌是個生，上課前很友好地把自己的課程表給我們，讓我們照著抄一遍，的同桌也很好，特意問我們有沒有課本。

課本我們是有的，開學前爸帶著我們去書店買了全套的課本。

不過，我從書包里拿出來的是一套舊課本，扉頁上寫著它從前主人的名字：虞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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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因為有了南南，變得更有生機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