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臻第無數次在心中閱覽這副畫像，而真人遠比想象鮮活好。

“我沒有躲你。”聞小嶼的聲音因張而放輕，“我只是有點忙。”

他被微妙的氣氛弄得不安，解釋自己這些天一直忙于拍攝，不怎麼看手機。聞臻的心思卻難以集中在話語上，他只是看著聞小嶼。他們一個多星期沒有見面，現在聞小嶼很近地站在他面前，降低了多日以來的焦躁，卻又把持續環繞周的冰冷空氣也逐漸烘熱，令人手暖腳暖，以至有些飄忽起來。

聞臻向前走一步，聞小嶼一驚，背輕輕撞在梯子上。距離急劇短，聞小嶼下意識抬起手擋在口，試圖按住自己忽地猛烈跳的心臟，也阻止聞臻的靠近。他茫然無措聽聞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有多忙，一個電話也不肯打給我？”

聞小嶼已經糊涂了，傻傻回應，“對不起。”

他張僵的樣子像一只豎起尾的松鼠，就差抱著顆松果躲在角落瑟瑟發抖。聞臻看著他潤澤的，到熱。想下西服外套，扯了領帶卷起袖子，把松鼠抓進手里綁起來，帶回家。

膨脹的熱里，理智從進門起就早已離。聞臻不自覺彎下腰，兩人鼻尖。聞小嶼呼吸一滯，下一刻推開聞臻，跌坐在椅子上。

“你做什麼？”聞小嶼急促息著，手指發抖，“你瘋了嗎？”

聞臻被推開，站在原地沉默。聞小嶼嚇得手腳都了，臉上卻紅得滴，“你......你回去。”

他別無他法，腦子一團漿糊，只知聞臻再不從這個房間走出去，弦就會繃斷。他見聞臻不，幾乎是祈求著開口：“你回去呀！”

恍若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聞臻才轉過，離開了寢室。

第27章

對杜曉東和張彩霞的最終審理結果為二人均判五年有期徒刑，同時對杜曉東實施強制戒毒。獄前杜曉東提出想見見聞小嶼和聞康知，聞小嶼拒絕了，聞康知卻答應去見了他的生父一面，只是兩人談了些什麼容，無人知曉。

自那次在醫院里兩人吵一架后，李清終于怒，把聞康知教訓一番后送去靈香山的別墅，讓保安看住他。李清自己也從靈香山搬回了朝安區。之后李清把給聞康知的銀行卡凍結，一車庫的名車也全部收走。之前李清安排了他在自家公司總部見習，由首席執行親自帶他，這件事以后，李清把聞康知見習的機會撤走，只勒令人靜心念書。

轉眼三月到來，《花神》中國古典舞宣傳視頻登錄互聯網平臺，聞小嶼和姜河的知名度一時高漲，其中男扮裝扮演花神的聞小嶼名氣更甚。所有人都在找他的社平臺賬號，短短半個月不到，網上就出現有人假扮聞小嶼發布社平臺信息吸引流量的烏龍。聞臻為聞小嶼組建的團隊效率很高，不過半天，虛假信息就銷聲匿跡。

網上都熱鬧開了，聞小嶼才慢半拍打開手機看關于自己的新聞和討論。開學后的學校匯演剛剛結束，他這些天練舞忙得天昏地暗，現下閑了才坐在一旁慢慢翻看。

有這麼多人夸自己，聞小嶼心里高興的。但討論熱度雖高，可翻來覆去也就是差不多的意思，“跳得好”、“長得”，聞小嶼看一圈下來，沒有什麼真實，把手機放下繼續練舞去了。

聞小嶼自己悶頭上課，家里頭反倒熱鬧起來。聞小嶼的生日要到了，父母知道聞小嶼不喜人多，便誰都沒有請到家里，只是忙來忙去的，神神不知在做什麼。

聞小嶼在生日前一天晚上和聞臻回家，吃完飯后就陪聞家良在廊前下圍棋。他對棋牌類活一竅不通，聞家良手把手從認棋盤開始教他，聞小嶼磕磕絆絆學了一晚上，直到李清無奈來請二人去睡覺。

聞小嶼洗完澡，剛出門拐過走廊，迎面就見聞臻從走廊另一頭過來。聞小嶼嚇得停住腳步，想往回走。

“聞小嶼。”聞臻住他，聲音聽不出緒。他走過來，聞小嶼渾繃，下意識回頭看背后，看到李清正巧從樓梯旁經過。

李清看到他們兄弟倆站在一塊，遠遠道：“不早啦，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也可以噢。”

聞臻站在聞小嶼面前，看著他，回答李清：“我和他說幾句話。”

李清便離開了。燈昏黃曖昧的走廊上，聞小嶼站在聞臻的影子里，低著頭拿領掉脖子上的水珠，不說話。

聞臻說，“你沒有必要這麼躲我。”

從進機場到現在，聞小嶼一句話不與聞臻說，嚴格與他保持距離，回家后更是躲到父親邊，讓聞臻找他的機會都沒有。

聞小嶼的回避行為急速消耗著聞臻的耐心。

“我不想和你說話。”聞小嶼低聲說。

“為什麼？”

聞小嶼難以置信，不知聞臻有什麼理由理直氣壯，“你問為什麼......那天你突然靠得那麼近——”

他又紅了臉，繃直著墻，因聞臻攔了他的去路。

自那天聞小嶼把聞臻轟出宿舍后，兩人再沒有聯系，或者說聞小嶼拒絕聞臻的一切聯絡。

聞小嶼非常混，以至無法專心練舞。他反復想著那晚聞臻靠近時的一舉一，眼神，氣息，所有的細節。

聞臻在想什麼？每到夜晚，聞小嶼就一個人抱著被子在角落，惶惶然心想聞臻難道想吻他？

他們的鼻尖甚至已經在一起。聞臻的氣息從未如此靠近，他們都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和對方究竟在做什麼。

聞小嶼張咽下唾沫，勉強為聞臻想出一個借口，“你把我當別人了？”

聞臻淡漠看著他，回答：“沒有。”

“你......”

“你為什麼臉紅？”

聞小嶼急道：“因為熱。”

沒有第三個人的靜謐走廊，聞臻嚴嚴實實擋在聞小嶼的去路上，一句比一句人心慌：“你沒有拒絕我。”

聞小嶼簡直要提高嗓門：“我拒絕了！”

片刻靜默后，聞臻低聲說，“你沒有。”

聞小嶼再繃不住，急急要繞過聞臻離開，被聞臻握住手腕。他們二人顯然不適合單獨相，否則只會眼見著事態無法控制，說出口的話、做出的事全都要背離平常。

聞小嶼走不了，只好請求聞臻：“哥，你不要這樣。”

他聲音低，已有些可憐的意味。聞臻注視著他，一雙黑眸深深不見底，大手熱得聞小嶼頭暈，愈發不敢。

“建議你不要用回避的方式來理這個問題。”聞臻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不會有效果。”

聞小嶼抿，聞臻耐著子，“聽到沒有。”

聞小嶼深吸一口氣，“......知道了。”

男人終于松手，聞小嶼立刻快步從他邊離開，轉眼就跑沒了影。

聞小嶼一路逃回房間，關門關燈，甩了拖鞋鉆進床把自己裹起來，過會兒又扔了被子，抓過枕頭往床上摔。

聞臻的不忌憚是聞小嶼不曾預料，也令他非常焦慮。二人之間的兄弟關系在聞臻眼里仿若輕巧無，但對聞小嶼來說，可謂大逆不道。難道要說弟弟時隔多年被父母找回家疼著護著，最后弟弟卻勾搭上了自己的親生哥哥？

聞小嶼力倒在床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反復默念別這樣，聞臻，拜托你不要這樣。

第二天一早，聞家良和聞臻帶著聞小嶼去了集團總部。聞家良收拾整齊，一頭白發梳好，拄著拐杖在助理的攙扶下走進集團大門。兄弟二人在后頭走，一群人早已等候多時迎上來，聞小嶼見這些人無不西裝革履英模樣，其中還有外國人。他不明所以，跟著父親和哥哥一路上樓，其他人彬彬有禮與他打招呼，聞家良便說這位是我家小兒，年紀小，還各位多多照拂。眾人忙說哪里哪里，沒一個人驚奇老總怎麼突然多出個兒子。

一行人抵達辦公室，聞家良帶聞小嶼到自己邊坐下，聞臻一同坐在他旁邊。聞家良說，“小寶今天過生日，爸爸送你一點生日禮。”

有幾個人便上前來，一份一份把合同擺到聞小嶼面前。聞小嶼拿過來看，聞家良在一旁溫聲說，“爸爸前陣子買了沔水灣的地皮，那邊風景好，地段開闊。還有山湖的山莊，一起送給小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