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小嶼了一聲“媽”，后半晌不知該說什麼話，反倒是李清詢問他在新家過得如何，末了輕聲問他，“哥哥來看過你嗎？”

聞小嶼張咽下唾，幸好和媽媽打的不是視頻通話，他手指，又小心翼翼撒謊了：“沒有，只打過幾次電話。”

李清似乎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信了沒信，“你哥哥他可能，過陣子......”

話音到末尾卻變得模糊，李清沒有把話說完，后笑著說“沒什麼”，問聞小嶼打電話過來是否有什麼事。

聞小嶼說，“爸爸說你好像不大開心，很擔心你。”

“那麼明顯嗎？我一想事就總是沉浸進去，的確不是個好習慣。”

“媽。”聞小嶼輕輕一聲，“我讓你不開心了。”

“小寶說這種話，才媽媽不開心。”李清在電話那頭溫開口，“你陪媽媽說說話，聊聊天，媽媽就心特別好。”

聞小嶼卻只到心酸。“可是我......”

“小寶為什麼總是只怪自己呢？別人對你不好，你不怪他們，委屈了也不說，沒做錯事也要怪自己。”李清的聲音也變得有些酸楚，“你可以和媽媽傾訴的呀，媽媽不是說過了嗎，我和爸爸都你，永遠不會怪你。”

聞小嶼深吸一口氣，抵住自己額頭。

可他就是錯了，他放任自己的沉溺于和哥哥之間不正常的，逃避一切也想汲取短暫的快樂，拖住他自己，也沉重地拖住了整個家。

從前他沒有犯錯也被無故怪罪責罵，委屈到最后已經習慣承；如今他犯了天大的錯卻無人怪他，而他沒有一一毫慶幸，只到罪惡。

聞小嶼知道自己只是在消耗一個即將走到盡頭的未來罷了。

趙均一把車停在樓下時，看聞臻正常自己打開門出去，還站在車門邊整理了下袖口，自如的。

他也是樂了。這人大晚上到他家去喝酒，趙均一說行，想喝什麼自己挑。聞臻會挑，隨手就把他那瓶庫克羅曼尼鉆石香檳拿去開了，還不讓他喝，說待會兒要開車送他回家。

趙均一就眼看著聞臻一個人坐那兒喝羅曼尼。趙均一的家在市中心高層樓，客廳臺風景十分好，兩人坐臺聊天，聊些公司的事，游戲開發的事。

趙均一看出聞臻心極差，也不知道他怎麼了，陪了人大半晚上，聞臻也什麼都沒說，讓趙均一送他回去。

趙均一莫名其妙被拉著在周末聊公事，損失一瓶最的香檳，連酒味都沒嘗著，又開車送聞臻回去。聞臻好像沒喝多，依舊公子爺似的冷淡著臉倚在車座上，跟趙均一說不去江南楓林，去閔華路小區。

“去閔華路干嘛？”趙均一不解。

“我弟住那。”

“你弟？你不是說你弟弟和你一塊住在江南楓林麼。”

“他搬過去了，離他學校近。”

趙均一“噢”一聲，沒多想，他看出來聞臻已經有點醉了，晚上有個人照顧也好，就把車開去了閔華路。

以防萬一，趙均一一路把聞臻送上樓，按照聞臻說的找到大門口，轉頭說，“碼。”

聞臻一不站在他后，一黑，冰塊似的，“我不輸。”

“你......”趙均一抬手示意不和醉鬼計較，按了門鈴。

門鈴響了一會兒后，大門打開。一個白白凈凈的男生穿著睡站在門里，看到聞臻，又看向趙均一，與他打招呼，“你好。”

趙均一還是第一次見到聞小嶼本人。之前只是聽聞臻與他提過，知道聞小嶼才是聞臻親弟，之前是被抱走了，過了二十年才被找回家里來。他還知道聞小嶼喜歡跳舞，參加過舞蹈比賽，拿了獎，都是聞臻和他閑聊時說起的。

“你好，我趙均一，你哥朋友。”趙均一說，“你就是聞小嶼吧，你哥和我說起過你。”

聞小嶼點點頭，側讓開，“請進來坐。”

趙均一剛要擺手說不用，就見聞臻已自顧自進門去，還抬手一把他弟的頭發，“這麼晚還沒睡。”

趙均一心想不是你非不輸碼要把人吵醒的嗎？他見聞小嶼拿開聞臻的手放下去，好像已經習慣了的樣子。

他知道聞臻很喜歡聞小嶼，言語間都能聽出來。如今一看，小孩安安靜靜的，模樣又生得好，確實讓人喜歡。聞小嶼還想請趙均一進來坐，趙均一可不想繼續伺候聞臻，擺手找個借口就走了。

聞臻進屋自己換了鞋，服，回頭找聞小嶼，見他跟在自己后面拿起大放進臂彎，準備掛到帽間里去。聞臻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問他，“想不想我。”

聞小嶼看一眼聞臻又低下眸，“我去掛服。”

聞臻低頭吻他，聞小嶼被吻住仰起頭，聞臻摟住他的腰，一手按住椅子靠背，吻得聞小嶼臉紅息，溫窩進人懷里。

“哥......”他好不容易掙開一點，“太晚了，快去洗澡。”

聞臻又過他下，皺眉看著他，“不想我？”

聞小嶼忍下難過，覺得聞臻的確喝醉了點，可能第二天起來就不記得今晚的事了。他抬手一聞臻的臉，小聲說，“想你。”很想，非常想。

聞臻便又吻了他很久，才自己去浴室洗澡。聞小嶼給他拿好了換洗服放進去，怕聞臻有事，也不走，就蹲坐在浴室門口，抱著自己的發呆。

過了一會兒聞臻才從浴室出來，短發淋淋的就進了臥室。聞小嶼抱過浴巾跟進去，跪在床上給聞臻頭發。聞臻坐在床邊隨他弄，偶爾一下眉心。聞小嶼給他完后出去，過一會兒抱著杯溫熱的蜂水回來，把杯子放到桌上，又過來給聞臻太，“不舒服嗎？”

“沒有，困了。”

聞臻拿過蜂水喝下，后摟過聞小嶼，把人抱到自己懷里躺下。聞小嶼從他懷里撐起來夠著手想去關燈，可聞臻把他抱得太嚴實，半天都夠不到。聞小嶼推推他哥，“關燈。”

聞臻反手按下開關，臥室一黑。線消失，夜漫漫，就著窗外昏暗的星，聞小嶼著聞臻的臉。

聞臻的確困了，他喝多了酒就什麼都不干，只睡覺。他抱著聞小嶼，在聞小嶼溫熱的溫和氣息中放松下來，漸漸睡著。

男人呼吸平緩，閉上眼沉睡的時候很安靜，了些冰冷的覺。聞小嶼一瞬不瞬看著聞臻，目描摹他英的五，氣息緩慢纏。

他早已通紅了眼眶，抬起手小心聞臻的臉，見聞臻睡得很沉沒有反應，漸漸控制不住上聞臻的眼角，手指微微發抖挲聞臻的頭發，流連到耳朵。

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淚滴嗒一下落在枕頭上，一滴兩滴，暈開點點水漬。聞小嶼拼命克制呼吸，他覺得自己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整個人都在聞臻的懷里失控地抖。聞小嶼強忍著眼淚，在模糊的視線中恍惚看著聞臻，張開了一聲，“哥。”

那一聲輕得像羽，從的嚨里飄出來，很快就散了。聞臻卻皺了一下眉，好像在睡夢里聽到他在他，手臂無意識把聞小嶼摟得更。

聞小嶼上聞臻膛，他心中的一個聲音已然蓋過了耳邊聞臻的心跳，漲滿整顆心臟。

那聲音在對他的哥哥說我你。

聞臻醒來時已是中午。昨晚沒留神喝多了些酒，他難得睡個懶覺，起來時還有些倦意。

臥室里就他一人，窗簾只拉開外層，層薄紗沒拉開，進些天。這里算是聞小嶼的臥室，布置得很溫馨，聞臻睡得習慣。

他起換服，路過走廊時聞到淡淡的香味，雖然沒進餐廳，也知道聞小嶼已經準備好午餐了。

聞臻洗漱好來到餐廳，餐桌上是簡單的三菜一湯，家常菜，比較清淡，還冒著熱氣。

聞小嶼在廚房里收拾料理臺。聞臻坐下來，看著聞小嶼把圍解下來掛好，洗手，來到他對面坐下。

“你煨的骨湯？”

“嗯。”

“味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