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臻看他一會兒，說，“行。”

聞小嶼這才松了一口氣，趕埋頭吃自己的飯。他喜歡吃這家店的鮮卷餅，飯后聞臻又給他打包了兩個，回學校的時候聞小嶼怕卷餅冷了不好吃，在路上就把兩個餅吃完了。

下午三點到聞小嶼考試，森冉特地空過來看他們，見了聞小嶼溫聲鼓勵他一番，聊完了還欣夸他，“今天狀態很好，臉上好像也多了點，不錯，這樣才好看嘛。”

聞小嶼得了老師鼓勵，又想到晚上可以和聞臻一起吃飯，心一時輕飄飄的，進考場的時候竟然都不張了。考試要考基本功，另外則是考生自選一支舞來跳，聞小嶼選的是自己平時常練習的《花落知多》，考試之前又反反復復練習過。

他不怎麼張，發揮得就很好，跳完自己的舞后，一位老師又問他愿不愿意來一段即興表演。聞小嶼答應了，老師就給他設定了一個類似人離別的場景，給了他一段哀婉的音樂，那覺讓聞小嶼想起自己曾練過的《秋海棠》，便循著這種覺即興跳了一段。

結束后老師們示意聞小嶼可以走了，聞小嶼一一道謝，離開考場。森冉平時忙，已先走一步。聞小嶼去隔壁空教室換下服，把考試穿的舞蹈服收好放進書包，匆匆喝了兩口水，忙趕去超市買菜。

聞臻到閔華路的時候已是天黑。之前他已經打電話給餐廳取消了今晚的預約，理完工作后便直接來了聞小嶼這邊。他拎著份蛋糕，一瓶紅酒，一進家門就聞到香味。他把禮隨手放在玄關，進了餐廳看到桌上擺著兩份煎好的牛排，各自還點綴了西蘭花和西紅柿，以及一份意面，一份黃油煎魚。

接著聞小嶼端著兩小份湯從廚房出來，前還圍著圍，看見聞臻愣一下。他把湯放在桌上，站在不作聲一邊下圍，看起來有些難為。

聞臻了外套坐下，把蛋糕放在桌上，“手藝又長進了。”

聞臻買的蛋糕不大，知道晚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又都不吃甜食，就只買了個一人份的小蛋糕。他拆了蛋糕盒，把蛋糕推到聞小嶼那邊，又拿出兩生日蠟燭，一個“2”，一個“3”，在蛋糕上。

他拿打火機點了蠟燭，聞小嶼坐在對面，白凈的臉在跳躍的燭下看起來溫暖安靜，跳進他的眼睛里，流出一點笑意出來。

“要許愿嗎？”他問聞臻。

聞臻看著他，“許吧。”

聞小嶼閉上眼睛，低頭許愿。穿過星點的燭，聞臻盯著聞小嶼的臉，直到聞小嶼睜開眼睛，才漫不經心收回視線。

兩人對坐進餐，聞臻開了紅酒，倒上兩杯。兩人時而說說話，談一些聞小嶼的學校、考試、畢業打算做什麼這類話題。聞小嶼這些日子老跟在聞臻邊，約猜到他這麼忙的原因，問他公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聞臻也不瞞他，告訴他今年全球形勢不好，公司的確有困難，但還是可以解決。

聞小嶼聽聞臻跟他講經濟，聽得迷迷糊糊的，沒別的，只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他覺得很好。如果讓他和聞臻一直保持現在的狀態下去，他好像也可以接。像一對正常的、關系比較親的兄弟，就算聞臻往后結婚家......只要聞臻還能偶爾這樣關心一下他，看看他，他好像也很滿足了。

聞小嶼知道沒有聞臻在邊，自己變得多麼糟糕。他本能想朝聞臻靠近一點，汲取一點暖，好讓自己能正常運轉下去。

即使他不知道聞臻什麼時候會走，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從聞臻邊被拉開。

他再沒有力氣去預料和揣測未來，只像個庸庸碌碌又廢的漁夫，住在一片荒蕪的海邊，每天在礁石附近捉點小魚小蝦果腹，吃完了就沒有了。然后半不飽地挨到第二天，再去捉小魚小蝦。如此勉強度日，好歹不會得活不下去。

一頓簡單的晚餐結束后，紅酒也只剩半瓶。聞小嶼起收拾碗筷，聞臻手機響，轉去客廳打電話。聞小嶼收拾完餐桌后，出來才看到聞臻放在玄關的禮盒。

聞臻給他買了一盒星艦樂高，小型版的，想來也是估計聞小嶼不會拼。聞臻在客廳打電話，聞小嶼抱著箱子在屋里找來找去，找到書房的長桌，把禮放上去拆開。

他從小就喜歡這種一個人玩的游戲，搭積木，拼模型，畫畫這類。可惜小時候沒什麼能玩的，大多時候只能聽別的小孩講。

聞小嶼正仔細看盒子里的零件和說明書，聞臻打完電話過來，和聞小嶼一起站在那堆樂高零件前，“要是不會，我可以和你一起拼。”

“我可以看說明書。”

聞臻靠著書桌，低頭看聞小嶼。靜謐的書房，燈溫暖。

聞臻問，“在想什麼心事？”

聞小嶼一怔，“......什麼都沒想。”

“沒以前說話了。”聞臻高大的影站立在聞小嶼面前，聲音低緩，“你不說，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兩人隔著一手的距離，說不上是親還是疏遠。聞小嶼低聲答，“我在想什麼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你的事，你最近工作忙力大，更要照顧好自己。”

聞臻笑了笑，“誰照顧我，你嗎？”

聞小嶼局促擰低下頭，“你別......”

話音忽地止于一個吻。聞臻俯，攏住了聞小嶼的影。兩人的都很熱，親吻之間呼吸若靜止，只剩怦咚響的心跳。

聞臻淺嘗輒止，拉開距離觀察聞小嶼的神。聞小嶼一下被他親懵了，僵站在原地。聞臻就干脆摟過他的腰，低頭再次吻下去。

“嗚......”聞小嶼抓住聞臻手臂，臉頰涌起紅暈。聞臻的吻充滿熱與侵占，聞小嶼措手不及，很快呼吸急促。

他惶恐推開聞臻，卻被聞臻摁住后頸，手指還在他脖子上的胎記挲，“怎麼？”

“別做這種事。”聞小嶼看起來有些難堪。

聞臻皺眉，“你我來家里，不是想做這種事？”

聞小嶼著急解釋，“我只是、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飯。”

聞臻聽著好笑，“你天天粘著我，就只想著吃飯？”

這樣不可以嗎？聞小嶼一片混，從再次見到聞臻的那個時候起就難以思考。跟在聞臻邊，他就很舒服，很輕松，他還覺得自己找到了和聞臻能長久在一起的理想狀態，只是和他哥一起吃吃飯，說說話，不會任何時候都待在一起，更不會做親逾矩的事。如果是這樣，媽媽或許就不會那麼傷心，說不定就不會攔著他們見面了。

“你想要什麼？”聞臻親吻聞小嶼的，吻他不安的睫，“你說，我都聽你的。”

聞小嶼渾都快被親了，聞臻摟著他的腰，一下只是他的，一下又深他的口腔，他說了些什麼話，聞小嶼本沒辦法去聽。他連指尖都熱得發燙，像是被火星點燃了，燒得他暈頭轉向，滿心滿眼都是聞臻在吻他。

像有魔力牽引著，聞小嶼抱住聞臻肩膀迷回吻，在息的間隙小聲喃喃，“哥......”

兩人，纏綿聲響起伏。聞臻用力握住聞小嶼的腰把人托到桌上，桌上的樂高盒被撞得嘩啦一聲響。聞臻進料下溫暖的皮用力按，聞小嶼被得克制不住呼吸，他的心臟激烈跳著，聞臻的溫和氣息將他全部包裹，那是他想到快發瘋的味道。

這時，聞臻的手機忽然響起。聞小嶼一頓，進聞臻漆黑的眼睛，腦子里高騰的火忙熄了。他狼狽松開聞臻從桌上下來，聞臻本不想接這個電話，見聞小嶼這樣，只得拿出手機接通。

“媽，什麼事？”

聞臻安靜聽了會兒，轉往書房外走，經過聞小嶼時安地了他的臉，示意他回房去休息，然后自己離開書房。

“知道了，我現在回來。”

“我一個人。”

“嗯。”

聞小嶼跟著他出書房，看他打完電話了，詢問，“怎麼了？”

“沒事。”聞臻拿起架上的外，對聞小嶼說，“不早了，早點洗澡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