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默了默，很是一般地說：“你不是不想讓同學和老師們知道的麼。”

顧颯明還沒來得及回話，迎面上了一個理2的生。

看見顧颯明后眼睛亮了亮，支支吾吾道：“顧、顧颯明，你在這里啊，他們你去打籃球誒……”邊說還邊疑地瞟了瞟顧颯明上抱著的人，出于好奇本能地想看看這是誰，穿的居然也是一中的校服。

顧颯明打斷：“施澤難道沒說嗎？”

生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邊胡解釋邊落荒而逃：“啊，我是看他們都在問……”

顧颯明一手護著祁念的頭轉彎繼續往校門口走，聲音從側上方傳來：“跟你沒關系。”

祁念沒怎麼聽明白，他還逗留在剛才那個生的話語間，以為顧颯明是在讓他不要多想，不打籃球也不是為了他，跟他沒關系。

祁念覺得這回跟收到“不喜歡”的回復那次差不了多，練地說服著自己。

不過祁念有點高估了左邊心房里的，那顆好似冷的心。

他仰了仰頭看顧颯明的耳側，又重新垂下視線俯視顧颯明寬厚、筆的背。在這個炎熱的天里，他渾汲取著顧颯明上源源不斷的溫暖，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不由自主地到難過。

第二十七章

顧颯明帶著祁念到了傳達室。

他跟保安大叔解釋了幾句，說有同學上育課時了傷，去過校醫務室了但老師不在，只能去校外附近的診所看看。

顧颯明言簡意賅地講完。那保安大叔似乎跟他有些，一開始端著杯茶，還有點架子，可跟顧颯明叨叨沒兩下就給開了門，說要注意安全，早點回校。

診所在出校門后，祁念從沒走過的另一條小巷當頭，還沒到中午的放學時間，一路的小餐館和商鋪前還是冷冷清清的。

顧颯明頎長一個站在一邊等著。

明明也就是個小傷口，可放在祁念那嶙峋又白得過分的背上，顯得尤為突兀。

醫生檢查后說問題不怎麼嚴重，但天熱，也要小心別沾水，做好氣和上藥工作。

在診所里理好后，回去的路上顧颯明讓祁念走在前面，他慢上兩步地尾隨在后。

祁念走得心不在焉，腳步磕絆，帶著局促。連下一步就是下到馬路的臺階，旁邊推著煎餅果子出攤的三車經過，祁念也沒注意到。

眼看他就要踏腳下去，顧颯明眼疾手快倏地把他拎了回來。

跟拎小崽似的。

“看路不會看？”顧颯明急促地說。

祁念的手臂連帶后頸被他這麼雙雙一拉，驟然回神間不免一驚。

看著眼前的煎餅果子攤販晃悠悠過去，他很快意識到如果剛剛沒有顧颯明，自己可能已經撞了上去。

顧颯明話說得稍微重了，連帶著樣子都不是太好看。

祁念垂著頭，因為眼皮耷拉著看不到瞳仁，看上去很低落，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任由領還被顧颯明向上揪著。

顧颯明頓了頓，臉稍霽地松開手，幫他把抓出褶皺的領子隨手理了理，放緩語氣說：“以后走路時時刻刻要記得看路，尤其是在大馬路上，知道嗎？”

祁念覺得顧颯明把他當了個三歲小孩，以為他沒見過世面，就真的什麼都不懂。

不過祁念沒有按照往常慣例，“怪氣”地回話，他輕點了點頭：“知道了。”

也許是顧颯明今天的出現和所做的一切，居然讓他可憐又可笑的希沒落空，滿足了他微妙的自尊，昭示著他的計劃又能前進一大步。

又或許只是因為他今天太累了。

短短一上午恍惚發生的這些事，已經讓他勻不出一氣力再去和這個世界抗爭什麼。

兩人回到學校時第四節 課已經上了過半。

到了五樓，祁念就“自覺”地放慢了腳步，想等顧颯明先走。

顧颯明見他磨磨蹭蹭：“又怎麼了？”

經過這一遭，祁念蔫蔫的，在顧颯明面前整個人都變溫和了，抬眼說：“你先進去。”

顧颯明手撐在窗戶邊，起了逗弄的心思：“為什麼？”

祁念嚅著淺紅的，打算如實再說一遍：“你不是不想讓……”

“我先進去，”顧颯明怕了他了，深諳多說無益，直接遂上他的愿，“不然等會直接不用進去了。”

今天這節育課實在讓顧颯明驗良多，比打兩場球賽還夠嗆，有種極度張和消耗過后的頹。

所幸的是有驚無險。

而且這樣收起爪牙，會乖乖抱著他脖子的祁念，讓他不得不心生。

顧颯明上節課球打了一半就走了，其他人便圍著施澤“審問”。

施澤一下說去上廁所了，一下說有事，被眾人得十分苦。

他心里哀嚎——你們問我，我能問誰！誰愿意當顧颯明哥們誰當！老子不干了！

直到下了課大家伙兒也沒等到人再回來。

這會兒顧颯明不疾不徐地說了聲報告后，從前門進來，沒有人不好奇。

績好的學生哪怕說不上有特權，也多多在老師那里好說話點，更何況是顧颯明這樣的尖子生。

連遲到都很的他，先是英語課被抓到，現在直接曠課半節。

換個倒車尾又調皮搗蛋的，可能早被打發站到后面聽去了。

顧颯明坐回座位，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手里的筆在空中已經蹦跶了半天，也沒看見祁念進來。

他突然后悔自己為什麼要答應祁念的提議。

顧颯明興致缺缺的疲憊樣子讓施澤也不敢在課上多多舌地問了。

施澤又看向祁念空著的位置，不發想，祁念該不會真的又和黃混到一起去了吧，任是誰攤上這樣的弟弟，真是倒運。

他撇搖搖頭。

臺上的老師已經講完了試卷上的一道題，祁念才出現在門口：“報告。”

“干什麼去了？到時候去也你們超哥那里打個報告，現在趕進來。”

祁念的雙眼不仔細看，看不出有哭過的痕跡。

顧颯明之前給他臉時，仔細又不仔細，他眼睛周圍干干凈凈，可臉頰邊還沾留了點印子。

徐礫見了他，也不怕被老師逮著，就小聲問：“小漂亮，你去哪了？”他從屜里出一張紙，指了指他的右邊臉：“喏，這邊臉上，。”

祁念看了他兩秒，手上沒有，見徐礫手沒有收回去，還咧開朝他笑笑。

祁念接過了紙巾：“謝謝。”

他們這樣的人都很敏，在這一點上，就像林中的弱小型食草，有一點風吹草都是要豎起耳朵，進戒備狀態的。

徐礫察覺了祁念的異常，很多地方。

他看向在祁念不久前進來，同樣曠課了半節課的顧颯明，眼神上下游移了一會兒。

剩下的半堂課里祁念都維持著相同的姿勢，看那樣子是在聚會神地聽講，其實一個字都沒進到腦子里。

第二十八章

時間越接近十二點，窗外的什麼鳥蟬鳴落在耳上就越響亮，與咕咕的肚子上演了一場人與自然的響樂。

同樓層有班級已經下課，那些人只是走過窗口都活像在炫耀。

臺上的赦免令終于傳下來：“今天講到這里，還剩一個大題下節課再說算了，放你們下課吧。”

中午人都走得格外快，教室瞬間就空了。

“走啦，小漂亮，我們也該出去吃飯了。”徐礫一個俯，勾住了祁念的肩膀，眼中注意著他的緒。

他瞥見他的校服，便問道：“你背后怎麼那麼臟？”

祁念被他得傾了傾，站起后輕描淡寫地說：“摔的。”

徐礫微微笑著，半信半疑地看著祁念，眼前劉海投下的影去了他一半的神。他也沒繼續追問，勾起書包沖呆立著的祁念眨眼道：“那走吧，十二點四十的午休門，得快點了！”

徐礫一直以來中午午休都不回學校的，但他會帶祁念一起出去吃午飯。

兩人剛從后門出去，就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的顧颯明從樓道上來，并站定在三米開外看著他們。

祁念的眼睛睜了睜，被顧颯明橫眉冷目的鐵青臉也給釘在了原地。

徐礫拍了拍他的手臂，若無其事道：“干嘛？我快死了。”

祁念一時間進退兩難，他無法忽視掉顧颯明上怒火中燒的氣場，他也很有眼的懂得顧颯明的怒火從何而來。

徐礫搭上他肩膀的手，變本加厲地刮了刮他的脖子：“走了。”

祁念只剛覺到脖子一下，顧颯明的緒似乎到了一個臨界點，他突然抬了，卷挾著氣勢洶洶的迫疾步過來。

還不待祁念做出反應，顧颯明就一把抓住徐礫的臂膀，朝旁邊一推，揪住領，輕而易舉地將他摁在了墻上。

真要打架，在格力氣的懸殊對比下，眼下可能只能算是一方施暴。

顧颯明冷聲警告：“我不管你跟12班的黃榛有什麼瓜葛，別把人帶到我們班來犯賤。”

徐礫被這突如其來人威脅弄得云里霧里。

這是徐礫第一次看見顧颯明舍得如此“正式”地搭理誰，他還有心思“深榮幸”地嘲弄起自己了這待遇。

在他看來，顧颯明確實就是他們往俗了形容的——“不知人間疾苦的天之驕子”，樣樣都好，自然就樣樣都隨心所。

什麼都有的人，什麼都無需強求。

后背硌在瓷磚上微微作痛，直到聽見黃的名字，徐礫才下臉來：“顧颯明，你什麼時候這麼熱心腸了？跟我這樣的人講話，你不會覺得惡心嗎？”

顧颯明手上力氣抓了些，徐礫被他按在墻上彈不得，態度依然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