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以為我是全心全意寵著他，疼著他，實際上不過是在通過他謀取我想要的東西。

我從來沒對他真心過。

他上了初中，我到了高中。

高中部離初中部遠了一些，甚至分了校區，晏穿著初中部的校服再也不能順利進來找我。

不僅如此，我們的上學時間也已經完全不同，我每天比他早出門半小時，晚上八點才放學。

我爸的意思是早上可以讓晏早點出門和我一起，晚上我爸接他，我自己打車或者坐公回家。

晏跑過來問我：“哥，我想學騎自行車，你會嗎？”

就因為他的這句話，我爸買了兩輛自行車給我們，一模一樣的兩輛。

開學前的最后一個星期，我在小區里教晏騎自行車。

在這方面他笨的，平衡能力不好，得一直我扶著，他才能騎出幾十米遠，一旦我要放手，他立刻哀嚎著停下來。

晏第一次摔倒是因為我，我告訴他讓他放心往前騎，我會在后面扶著后座幫他保持平衡。

原本我以為他就是心理作用所以才遲遲學不會，哪想到，他是真的不行，我剛一放手他握著車把的手就開始抖，從抖到晃，最后我還沒來得及趕過去他已經摔了，人倒在地上，上還著自行車。

晏摔得應該疼，當時他穿著休閑短，短到他膝蓋，我過去的時候發現他小被劃破了，正在流。

當時我害怕的，不是害怕他疼，是怕我爸或者他媽責怪我。

他皺著眉看自己的，疼得滿臉通紅，汗珠順著鬢角滾了下來。

我幫他把自行車扶起來，鎖在一邊，帶著他去了小區門口的診所。

我是背著他過去的，他說他疼得走不了路。

我覺得晏就是在耍賴，了這麼點傷就不想走了。

但為了不讓他在大人面前說我壞話，我只能像個心疼弟弟的哥哥，背著他往小區外面走。

晏還是很瘦，那會兒他13歲，跟我來這個家的時候同齡，但比我當時個子矮，還特別輕。

他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來去的，手腕系著一紅繩，我手腕上也有一，是之前他姥姥去寺廟給求的，說是避災擋邪，我不信這些，但得聽話。

晏去診所理了傷口，我們坐在那里等著他媽過來錢帶我們回家。

他媽來的時候我都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但最后沒有人罵我，沒有任何人怪我。

晏說：“我太笨了，還是不學了。”

后來晏的那輛自行車被我爸賣掉了，他早上還是坐我爸的車去上學，偶爾會早早跑出來，非讓我載他。

晚上我爸去接他，不過偶爾也有他自己回家的況。

那會兒我的績已經很不錯，中考的時候在年級排進了前十，但晏績不好，每次我們一起學習，到后來他都會趴桌子上睡著或者干脆爬上床去。

我是懶得管他的，他學習越差，我其實越開心，因為我們走在外面，別人都會說哥哥學習好，又是夸獎又是羨慕。

不過他雖然不喜歡學習，但也不是不聽話的孩子，永遠都規規矩矩的。

13歲的晏依舊干凈漂亮，一群穿著校服的中學生里，一眼就能發現他。

他太白了，長得又好看，實在沒法不引人注意。

我跟晏不在一個校區之后幾乎很會在上學時間見面，有一天我到了學校突然發現晏的零錢包竟然在我的書包里。

這零錢包是他自己買的，之前有一次我們去公園，他看到小形狀的零錢包，十塊錢一個，于是就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了兩個，一個自己用，一個自然是給我。

我當下肯定要表現出喜歡的樣子，實際上卻嫌他稚，它也稚，拿回來之后一次都沒用過，隨手丟在了屜里，但晏每天都帶著。

他的錢都在零錢包里，沒錢中午就沒法吃飯。

我上午最后一節課下課的時間比他晚十分鐘，下了課就匆匆往初中部趕。

我過去的時候初中部大門口已經沒多人，大家都已經吃飯去了，但我看見了晏，他背靠著校門另一側小路的墻壁，被兩個同樣穿著校服的男生堵在那兒。

學生時代誰都見識過校園小混混的模樣，關于校園暴力也都有了解。

我打眼一看就知道那倆人在欺負晏，但晏卻倚著墻壁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當時的晏讓我很意外，他不說話，不掙扎，只是安靜地靠墻站著，一副不卑不的樣子。

突然意識到原來晏并不是會討好每一個人，只是對我才無限度表現出近乎諂的一面。

我當時離他們不遠，但面前有個報停擋著，晏沒有注意到我。

我站在那兒看了他們一會兒，原本不想管，卻在其中一人揪住晏領的時候，罵著臟話快步走了過去。

晏大概也沒想到我會過去，瞬間就變了樣子，驚喜得像是看到胡蘿卜的兔子。

我把晏拉到后，把瘦瘦矮矮的他徹底擋住了。

人都是欺怕的，那兩個男生甚至只是對看了一眼就走了，沒給我打架的機會。

晏驚喜地拉著我的手腕問我為什麼會來，我把他那稚的零錢包丟給他，摟著他的脖子帶他吃午飯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我是不希他委屈的，不管怎麼說這是我弟弟，我可以算計他，別人想都別想。

也是那天之后，晏對我似乎更好了，可以說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甚至很多他的小也只告訴我。

比如他收到了生的書。

比如他夢了。

第09章

我人生第一次夢確實被嚇到了，那時候沒人告訴過我會有這種事發生，發生了也沒人告訴我它為什麼發生而我又應該怎麼面對，甚至沒人告訴我它意味著什麼。

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同齡人里早的一批，那會兒我才12，是來晏家前一年發生的事。

它發生在我被迫看了AV之后。

那時候我還住在那個魚龍混雜又臟無比的地方，周圍除了那些老鄰居，還有一些小混混，當然，這些小混混也是老鄰居中的一部分，他們出生在那里，也長于那里，我曾經想，如果后來我沒有被接走，是不是我長大了也會變得更那些人一樣，整日游手好閑到街上做些狗的勾當，也可能在某天東西的時候或是跟人打架的時候被抓，然后被丟進監獄里。

如此想來，我還算是幸運的。

算是吧？

說回夢。

我那天不過是想出門找點吃的，我媽發瘋，把家里的鍋碗瓢盆全都給砸了，我得不行，就跑了出來。

在外面遇到住在這里的小混混，他們幾個其實歲數也不大，十六七歲，手里拿著一盒碟片，像抓小仔一樣把我抓去，說是給我看好東西。

看什麼我倒是不在意，就問他們有沒有吃的給我。

后來他們真的給了我吃的。

我們一起去了一個小混混家里，他們把我拉到電視前面，塞給我一個面包。

我一邊吃一邊盯著電視屏幕看，結果就看見一個只穿著的人在搔首弄姿，坐在我旁邊的幾個人開始發出奇怪的聲音。

再后來他們就一邊看AV一邊手，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只覺得惡心，面包也吃不下了，想走。

他們不讓我走，非讓我看，說看了那東西才算男人。

男人不男人的，我又不是很在乎，我只是覺得電視里演的那東西看得人實在難，男人把人按在床上像是待一樣頂弄，那人的聲音聽起來也像是在痛苦地求救。

可偏偏這幾個小混混看得來勁，我看著他們掏出平時撒尿的那東西來回擼，看得我整個人慌到不行。

我是逃回家的，可是回去之后也沒能忘了那畫面，越想越覺得惡心，跑去吐得鼻涕都出來了。

就是那個晚上，我夢見自己跟一個赤的人糾纏著，對方面目模糊，但應該是又白又香的。

夢里又白又香，當我睜開眼，我面前的世界還是骯臟不堪的。

那天我弄臟了，還以為自己尿床了，后來過了很久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