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他看，還沒說話，他被后面的人推搡了一下。

來去的人群里，我把他摟過來護著，并沒幫他許那個無聊的愿，而是帶著他回去睡覺了。

那個晚上我沒再讓他上我的床，著他自己睡。

晏不愿，但還是乖乖過去躺下，但半夜我從夢中驚醒的時候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過來了，大概是怕吵醒我，甚至連被子都沒敢掀起來蓋上，只是著床邊睡著。

看起來他似乎被我欺負得很慘。

可天知道，我對他已經不錯了。

后半夜供暖不足，屋子里還是涼的，我掀開被子給他蓋上，他迷迷糊糊地翻了個，抱住了溫暖源。

晏抱著我，臉著我的胳膊。

我睜著眼一直到天亮，有從窗簾的隙了進來。

他一直睡得很安穩，我掙扎了幾個小時后，拿過了手機，拍了照。

那張照片后來被我打印出來匿名寄給了我爸，拍照時我費盡心機，讓照片里的晏看起來是在吻我。

當然，那時候一起寄過去的還有其他的照片，這只是其中最不有沖擊力的一張。

第18章

那年元旦我跟晏兩個人在賓館待了一整天，他嫌外面冷，不愿意出去，吃飯都是我出去買然后打包帶回來。

本來想帶他到走走，畢竟難得來一回，以后也未必有機會了。

但他說什麼都不出去，就窩在賓館里，穿著他的睡坐在床上打游戲。

我之前回宿舍的時候帶了復習資料來，他打游戲的時候我就復習，等到他游戲打累了，就湊過來著我發呆。

一天的時間過得倒是快，傍晚時我強行帶他出門，給他買了第二天回去的車票。

晏回來就一直在生悶氣，他很會跟我耍脾氣，但那天我跟他說話他都沒怎麼理我。

自從我到了晏家，他就唯獨粘我，如果說當年他還小，粘我哄我是聽了他媽的指令，可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習慣。

不過他粘我倒無所謂，可怕的是我竟然也習慣了他整天在我上，像這樣冷淡地對我，我反倒覺得別扭起來。

賓館的房間本來就不大，兩張床中間間隔也只有半臂。

我們躺在各自的床上，晏背對著我。

我一開始不想理他，生氣就生氣，原本他突然跑過來就不對，可我卻因為他，本沒法集中力復習，最后實在焦慮到沒辦法，把資料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摔，關燈睡覺。

那會兒才八點多。

關燈之后，房間變得漆黑。

黑暗能讓人的某些更加敏，比如，之前我沒意識到他其實在背對著我哭，關了燈躺下后，那聲音實在清楚到我無法忽略。

這是他慣有的招數，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一旦不順他心意他就哭。

我不想管，假裝睡著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晏突然說：“哥，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我聽見翻的聲音，睜開眼看過去，發現他已經轉過來看我，我們在黑暗中對視，我一個字都不想說。

“從小你就討厭我吧？”晏說。

他聲音哽咽，坐起來出紙巾擤鼻涕。

“元旦結束你得回去上課，”我說，“不是還有半個月才放假？”

“你本不是因為這個才非要我回去！”晏開始發脾氣，甚至把手里的紙巾盒扔到了地上。

他從來沒這樣過，尤其在我面前。

他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惹得我心煩。

“那你說能是因為什麼？”我疲于應對，這兩天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而這種不對勁就是從昨天早上開始的。

“你就是討厭我。”晏說得斬釘截鐵，我不知道他怎麼就突然這麼耍起脾氣來。

“你怎麼想就怎麼想，但是明天早上乖乖跟我去車站，我親眼看著你上車。”我指著他，咬牙切齒地說，“你爸媽寵著你，什麼都依著你，我沒必要把你當祖宗一樣伺候，你不想學好我懶得管，但是別在這兒影響我期末復習。”

自從那年我打翻晏的葡萄對他說過幾句狠話之后，再沒這麼兇過他。

他也愣住了，不說話了。

我們在黑暗中對峙，最后我先轉，回到床上躺下，繼續裝睡。

這個晚上太令人討厭了。

之后我聽見后有聲音也沒管，直到晏突然開門出去。

那一刻我才慌了，懊惱自己剛剛說話太狠。

說到底，晏才16，叛逆期的男孩，我激他干什麼呢？

我當時甚至來不及換服，穿著睡和拖鞋就追了出去。

晏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我直接把他抓了回來。

我把晏塞回房間，幾乎是發了狠推進去的，他差點兒跌坐在地上。

門被我摔得震天響，嚇得他一個激靈愣在了那里。

“你干嗎去？”我質問他。

這小子竟然還學會了這招，如果這是在家，是不是還得鬧一出離家出走？

“你煩我，我就走。”晏聲音在抖，有些害怕地看著我。

他一出這樣的神我立刻就有火也發不出來了，他太會裝可憐，恨得人牙。

“你走哪兒去？”我問他，“這地方你嗎？你能去哪？”

晏看著我，半天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說：“你不喜歡我，總會有人喜歡。”

他抬手蹭了一下鼻子：“我去路邊等著，有人要帶我走我就跟他走。”

“你他媽說什麼呢？”他到底都學了些什麼？

我沒忍住，推搡了他一下，還真的把他給推倒了。

晏跌坐在地上，摔得應該疼，撇著看我。

他說：“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那時候我所理解的“喜歡”還是兄弟間的，為了盡快結束這場鬧劇，我只能點頭說：“你說喜歡就喜歡吧。”

我不想再跟他鬧了，只想明天安安穩穩地把他送上車，把他送回他爸媽邊。

結果，事開始往我完全意料不到的方向走去。

晏站起來，站到我面前來。

他說：“那你證明一下你真的喜歡我。”

“這怎麼證明？”我說，“我這些年做得還不夠？”

“不夠。”

屋子里還黑咕隆咚的，晏湊得很近，他說：“我教你怎麼證明。”

他說完就吻了我。

晏雙手抓住我睡的領，仰著頭，吻了我的。

他他媽瘋了。

第19章

在這件事上是我遲鈍了，我早該意識到晏對我早就超出了親兄弟間的。

正常的兄弟不會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對方上，不會抱著對方蹭部。

不會用親吻來證明是真的。

晏的吻讓我瞬間愣在那里，終于會了一次“大腦當機”的覺。

他并不是淺嘗輒止，在我沒回過神的時候，甚至將舌尖探進了我的口腔，等我反應過來，他正吻得專注。

晏再次被我推倒在地，比剛剛摔得還重。

他的頭差點兒撞到床角，嚇得我出了一的冷汗。

有些話是沒必要說的，說多了反倒顯得愚蠢做作。

我暴地把晏拉起來，直接拖著他，把他丟到了床上。

“睡覺。”我厲聲命令，“明早送你回去。”

晏倒在床上看著我，我不清楚他的眼神究竟是什麼意思，也不敢細看、深究。

這一次他聽話了，了外套直接扯過被子睡覺，甚至沒有換上睡。

我本睡不著，躺下后背對著他，看著面前的墻發呆。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他跟著起來，我不說話他也不說，難得安靜。

我帶著他去吃早飯，然后送他去車站，一路上，晏始終低著頭。

檢票進站的時候，晏有意無意地往我邊靠，眼看著就要分開，他看起來確實舍不得。

我不管他，只是陪著他往前走，送他進站，看著他坐上車，然后我就回去，當一切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