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棺材里，我眼前反復上演我媽跳樓時的場景，當時我明明沒有在場，可卻好像看到了。不僅如此，反復上演的還有我被待的畫面，我被辱罵的畫面。原本一些已經被我忘記的片段卷土重來，那些年里我不止一次半夜驚醒，被掐著脖子無法呼吸，像個嗜的怪一樣掐著我問我為什麼不幫。

我能幫誰呢？我連自己都幫不了。

棺木上全都是我抓住的痕，就像小時候我快被掐死時出于求生本能抓破的的手背。

在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的時候，晏打開了棺木，讓新鮮的空氣進來了。

在他來倫敦之前我就已經決定放棄了，人死過一次之后會看很多事，原本在意的事也可以釋然了。

我不用他爸死了，甚至什麼都不需要了，往后唯一可能讓那個家變得飛狗跳的事并不是我奪走了他們什麼，而是我跟晏的關系被發現。

這麼說可能也不對，我還是奪走了。

我奪走了他們最寶貝的小兒子。

他是我的了。

“好啊寶貝。”我吻他，在他的時候，另一只手在他上。

晏瘦了很多，我甚至擔心自己太用力會傷到他。

他在我下，像以前一樣，抱著我，重的呼吸讓我們的逐漸升溫。

我們很久沒做了，不算這一個月，也已經很久了。

他去國之后我們就沒見過面，絕大部分時間里只是聽著對方的聲音、看著對方的畫面自。

當我再一次抱到晏溫熱的，在他實又的后，同時也被他抱著，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瘋狂地索取。

我把也當做了一種發泄和一種表達，我有多他，就干得他有多狠。

有那麼短暫的十幾分鐘，我幾乎是喪失了理智的，把他在床上，不管不顧地干。

晏始終沒有喊停，沒有求饒，事后他也不地癱在那里，被我折磨得幾乎暈死過去，卻依然著我心口的紋說：“哥，你好我。”

我好他。

到恨不得干脆和他一起死了。

可是當我平靜下來，他趴在我口親吻我的紋時，我又不想死了。

活著好的，可以這樣他。

晏在這里的幾天，我們過得很開心。

我把他介紹給我的室友們，我的同學們，并不是以親兄弟的份，而是人。

我說這是我男朋友，在國讀音樂學院。

晏長得好看又乖巧，也甜，大家都喜歡他。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飯，以前在家里兩手不沾春水的晏竟然也做了兩道菜，而且味道很好。

他說：“這是我特意為晏暄學的，想做給他吃。”

在外人面前他不再我哥，而是直呼我的名字。

那幾天我去上課，他就在校園里找一地方等著我，下課了，我們牽著手逛我的學校，再牽著手去買食材，回來后跟室友們一起做飯吃飯，飯后偶爾會到外面走走，或者我在公寓里學習，他在旁邊陪著我。

晚上我們會做，每天晚上都做，有時候一次，有時候兩次，不怕死一樣。

晏很熱，他主騎坐在我上扭腰，一遍一遍著我的耳朵說他我，想我。

因為晏，我又變了一個正常人。

緒穩定，積極樂觀。

他在我這里住了一個星期，送他回去的那天我們在機場接吻，晏又開始哭，說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我讓他忍一忍，等我畢業了就去國，到時候我們每天在一起。

這一次我說話算話，在倫敦讀完研究生，去了波士頓。

一切都似乎回歸了正軌，我不回國，晏爸媽也沒有什麼意見，畢竟在這邊工作也相當不錯，只不過當我說我去了波士頓的時候，晏他爸皺了皺眉。

無所謂。

我并不需要他的允許和認可。

他并不知道，當他跟自己的寶貝兒子視頻的時候，他兒子剛從我上下去，里還裹著我的。

第37章

我的人生其實可以完整割裂幾個階段。

恐慌的年時代、扭曲的年到讀研時代，忙碌卻安穩的波士頓時代，當然還有后來。

毫不夸張地說，我跟晏一起在波士頓生活的那幾年過得確實幸福，我似乎真的在遠離從前的自己，很多時候我甚至能看到一個臟兮兮的男孩一步一步長、改變，從那個充滿了驚聲尖的舊屋走到了波士頓漂亮的公寓。

我工作不錯，能力出眾，升職很快，薪資長得飛速。

我的也終于被我正視，我開始十分坦然地承認自己著晏，非他不可。

晏也很好，他漂亮又有天賦，聰明又肯努力。

他拿了很多獎，也開始參與很多演出。

他的演出我不能每場都去，畢竟工作在，經常難以空去看他，但只要我能趕過去的，就一定會出現在他的演出現場。

我坐在觀眾席，拿著晏給我的票，看著他在臺上演出，燈為他而亮，掌聲因他響起。

看著他在臺上彈琴，我經常能想起自己第一天到晏家的時候，他穿著新買的服，有些張地我“哥”，他獻寶似的彈鋼琴給我，后來我們就在那架鋼琴邊做。

十多年了。

我短暫人生將近一半的旅程都是和他一起走完的。

他見過我最不堪的樣子，也知道我所有的瘋癲。

但他依舊我，依舊選擇相信我，依舊愿意把自己和自己全部的都付給我。

那幾年我真的以為生活就一直這樣，我們遠離過去，遠離他的爸媽，遠離讓我想忘掉的一切。

我會在每一次去看他演出后為他獻上一束花，當然不是在臺上，而是在他回到我邊之后。

可能是在車上，也可能是在家里。

晏喜歡紅玫瑰，唯一的理由就是紅玫瑰象征著，他只要我送紅玫瑰，就像只要我他一樣。

我們一起在波士頓過的第一個春節，我和晏一起去紋了新的紋。

在那之前他跟我商量過，說想要在左手無名指紋一個戒指。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一開始以為他只是暗示我，于是第二天就去買了一對戒指回來。

可晏說：“哥，我還是想紋在手指上。”

他說：“戒指可以摘掉，也可能被弄丟，但紋在手指上的就永遠都不會被摘下來。”

我總覺得他的話里著一濃郁的不安，這讓我覺得愧疚。

我知道他我，從他意識到自己可以喜歡男人的時候開始，他滿心滿眼就都是我，他聰明，卻無限度裝傻包容我，他了傷害，卻只要我道歉就立刻跑回我邊。

是我讓他覺得不安。

那天晚上我們睡覺前晏趴在我口吻我的紋，他說：“哥，你要是不愿意也沒關系，我就是隨便說說，你送我的戒指我好喜歡。”

我拉起他戴著戒指的手，親吻他每一手指。

幾天后，我帶著他去了紋店。

要紋在手指上的圖案是我自己設計的，很簡潔，但仔細看會發現，戒指的圖案中包含著“yanyang”。

其實一直到那個時候晏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曾經屬于我，沒人告訴過他，而我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

告訴他這件事，只會給他徒增煩惱，我不希他覺得自己搶走了我的東西，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已經跟自己和解了。

事實上，只要遠離他爸爸和我曾經生活的地方，我就真的可以過得很好，這很像鴕鳥，但要是能一直當一個快樂的鴕鳥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憾的是，鴕鳥不可能一輩子都把頭埋起來，我們不可能一輩子都不見他爸媽。

晏的畢業演出，他爸媽特意從國趕來。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瞬間掰斷了手里的筆。

當時晏在學校，我在公司，他說：“哥，爸說他們已經在機場了，十幾個小時就到。”

這幾年，我從來都沒說過什麼，但晏一直阻止他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