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氣》6
“真委婉。”齊莠有點嘲諷道,“直接說我傻得了唄。”
齊管竹輕輕笑起來,“是有點兒。”
“那你呢,齊管竹。”黑暗里齊莠直直盯著齊管竹,“對于了自己親弟弟這件事你有什麼想說的?”
話題跳躍之快,齊管竹卻沒一點停頓很自然地接上了,“爽的。”
齊莠沒話了,藏在被子底下的兩只手握拳。
“是你先問的,現在又生我氣。”齊莠面上沒有什麼表,齊管竹還是猜到他的緒,“我說的是實話,確實很爽,你不是也爽到了?”他到齊莠耳邊,用氣音,“里面吸著我,里又得怪好聽。”
齊莠推開他,“當我沒問。”
“再一聲‘哥哥’我聽聽?”
“神經……唔。”
齊莠沒有防備,齊管竹著他的瓣將手指探進去。齊莠用力咬下去,他也面不改,沒有撤出來也沒再往前。
“齊莠。”齊管竹聲線沙啞,他這個人的確不能太正經,正正經經說話辦事可以輕易人心。“別再勾引我了。”他把吻落在齊莠的額頭上。
齊莠終于松開牙齒,往后退去,“我他媽又怎麼勾引你了?”
“嗯——”齊管竹沉一聲,干脆坐在床邊地上,“我想想啊。”
“你想個屁,我沒勾引你,你滾我遠點。”
“你看看,又勾引我。”齊管竹說,“你說話就是在勾引我。”
簡直無理取鬧。齊莠懶得搭理,要翻又被齊管竹止住。齊管竹爬到床上拽著他的手往下面,齊莠到半的,手一指甲隔著織刮蹭到,便聽齊管竹用含笑的慵懶嗓音說:“這是被你勾引的證據。”
齊莠要被氣死了,“你給我滾。”
“我不。”齊管竹不知第幾次在他上,隔著被子膩歪他把他裹住左右擺兩下,躺到一邊還是把他抱得的,“我后悔了。”
齊莠彈不得,憑白出了一汗,干脆裝死也不搭齊管竹的話。
“之間說的所有話都不算數。”齊管竹撥開遮住齊莠眼睛的碎發,“我不放過你了。”他的氣息噴灑下來,灼熱一片。
齊莠想把自己藏起來,盯著櫥那條,腦子里想了好幾種進去的方法。他不愿自己所有緒都在齊管竹面前一覽無,他該罵齊管竹,說自己聽不懂他的狗屁話,他快離自己遠點別禍害自己了。
可是齊莠哭起來,手心狠狠按在自己眼睛上想止住那些掉下的眼淚。齊管竹掰他的手卻被抓住襟,齊管竹嘆了口氣,齊莠一抖,像被嚇壞的鈴鹿,尾都不敢。
“今天第二次哭。”齊管竹說,把他的腦袋往自己膛靠,“我什麼時候才能讓你笑笑啊?”
“你……”齊莠嗚嗚咽咽,沒了剛才的氣焰,完全將弱點袒出來,也不管自己會不會再次到傷害,“你干嘛……”
“祖宗誒,你哭完再說話,我真怕你嗆著。”
齊莠推開他想為自己眼淚的手,搭幾聲。
“怎麼了?”齊管竹湊到他眼前,“想說什麼?慢慢說,哥哥聽著呢。”他忍不住放輕聲音,自年后他把有的耐全給了齊莠。
齊莠終于能開口說一句完整的話:“你干嘛總是丟下我?”
那些尖銳棱角完全不是齊莠想要的,可是從很久之前有些東西就變了。
……
自那次打架事件過后,齊管竹變得越來越難歸家,蔣璐他都不回來。眼看齊莠要過十四歲生日,蔣璐給齊管竹打電話,齊管竹在電話那端沉默半晌說當天會請假回去。
蔣璐出一點微笑:“你要是課多不回來也行。”
齊莠在旁邊聽著有點著急,他自然是想他哥回來,剛張開口就被蔣璐瞪回去了,半抬的手也隨之落下。
掛了電話蔣璐看他耷拉著個腦袋,點了點他的頭:“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你哥說了到時候回來。”
齊莠眼睛亮起來,牙齒齊整在外面,“真的?”
生日那天齊莠特意換了新服,良輝聽說他過生日還送了一套游戲機給齊莠,齊莠很喜歡卻沒有拆封,說等哥哥回來哥哥教他玩。
吃完午飯齊管竹還沒到,齊莠有點等不及,腦袋放在桌子上四瞅。
蔣璐說:“你哥怎麼也得晚上才能來了。”
齊莠立馬抬起頭:“那我出去玩了。”
蔣璐看了眼時間,“兩個半小時,三點你給我回來。”
“行。”齊莠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就坐上公去齊管竹他們學校找人。
他只有幾個月前來過那麼一次,尋到地方就站在大門口給他哥打電話。
“你在我們學校?”電話那邊齊管竹提高了音量,難得嚴肅,“誰讓你過來的齊莠?”
齊莠一愣,意識到他哥可能生氣了,小小聲道:“今天我生日……”
齊管竹泄氣了,但仍然有些焦躁:“……我一時半會兒過不去,我舍友先帶你去宿舍,我一會兒就到。”
“好。”齊莠乖巧應了,還安他哥,“我站在這兒哪也不去,你別著急,我又走不丟。”
不一會兒一個穿綠服的胖子小跑著過來,看看手機看看齊莠,“媽呀還真是個男生,我還以為齊管竹唬我呢。”
齊莠看到舍友手機上自己的照片,“你認識我哥?”
“我是他舍友,我……我陳偉,我陳哥就行。”那胖子想了想道。
齊莠點點頭跟他進了宿舍樓。胖子的微信一直在響,齊莠聽他說了一路“人我接到了”、“哎呀我知道”、“是,那你快點回來吧”,說完轉頭問齊莠,“你吃飯了嗎,不?”
齊莠搖頭。
“不說話?”胖子下,“難怪你哥這麼寶貝你。”
齊莠有些茫然。
胖子嘿嘿一笑:“我們宿舍之前看過你和你哥的合照,還以為你哥是個妹控,他說你是男孩,當時我還不信。”
齊莠有點不自在,他小時候的確經常被當做生,現在已經很有人這麼說了。
胖子爽朗一個人,到了宿舍給齊莠拿水果和零食吃,齊莠小聲說了句“謝謝”沒手,胖子開了袋薯片放在他面前,他才拿了幾片吃。
“哎我得去躺廁所,你哥應該快回來了,你再等會兒。”等了快半個小時,胖子站起來敲了敲隔壁上鋪的欄桿,“紙有嗎,給我來點兒。”
那人正在打游戲,目不轉睛盯著手機屏幕:“下面屜里呢自己拿。”
胖子走了沒一會兒,宿舍門被推開了,有人叼著沒點著的煙進來,瘦高的個子,倚門一靠,“齊管竹呢?”
“出去耍了。”還是玩游戲那人搭話,“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他弟過來找他了。”
齊莠和門口那人對視上,那人咧一笑,新奇的,“他還有個弟弟?”他問齊莠,“小孩兒你什麼啊?”
齊莠不是很想回,低下頭想了想還是回答:“齊莠。”再抬起來時那人已經坐在他對面,手里掐著那皺皺的煙。“多大了?”
不等齊莠回答,他把煙往前一遞,“要試試嗎?”
玩游戲那人出聲提醒:“全子,夠了啊,別教壞小孩。”手里還在按個不停。
“哎,男人嘛,早晚都要學會煙的。”那人又往前遞,連帶著煙卷都抖一抖。
“不……”齊莠剛想拒絕。
“范權余。”齊管竹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門外,角扯出半笑意,眼神已經完全冷下去,“干嘛呢?”
“哥。”齊莠道。
那人手一抖煙掉在地上,干道:“這不是來借個火嘛……”
齊管竹:“宿舍不許煙,滾出去。”
那男人眼皮一跳,“沒有就算了,我去別借。”說著起要出去。到了門口被齊管竹擋了一下,“樓下等我。”
那人和齊管竹差不多高都是一米八五往上卻遠沒有齊管竹強壯,肩膀一,“沒必要吧?”
“樓下等我。”齊管竹重復一遍,讓開道。
“哥?”齊莠沒聽清他倆嘀咕什麼又了一聲。
齊管竹沒有上前,“你來這兒干嘛?晚上我就回去了。”
齊莠剛站起來聽到這話退后一步,有些不知所措。
“你先回去吧,我送你到車站。”齊莠看了眼手機,“這都快三點了。”
齊莠覺得自己可能給他哥添麻煩了,不敢多說什麼一路跟著齊管竹走。到了車站忍不住才問:“哥,你會煙嗎?”
“……偶爾會。”
“也喝酒?”
“話這麼多。”齊管竹拍了下他腦袋,“不許有樣學樣,車來了,到家記得給我打電話。”
結果到家齊莠沒能立刻給齊管竹打電話報備。因為他超過時間了,蔣璐掐著他的胳膊把他拽到沙發上,“你不在家這邊玩兒,跑到哪里去?”
齊莠不敢說他去了齊管竹的學校,被掐得生疼忍不住掙,掙開之后兩人皆是一愣,不等齊莠反應,蔣璐給了他一掌。
“齊莠,別以為今天是你生日我不敢打你?你三點回來你就三點回來得了!”蔣璐的聲音越來越尖,刺進齊莠耳朵里,“你還想跑到哪兒去?你就不能聽媽媽的話嗎?!你就這麼不懂事,不知道我擔心你?你捫心問問自己,媽對你不好嗎,你還想野到什麼地方去?還跟我鬧脾氣,我是管不住你了嗎?你再反抗一個試試?以后假期你別想出去,就老實在家給我呆著你,你聽見沒有?!”
齊莠搞不懂蔣璐為什麼突然歇斯底里地罵他,好像他犯了什麼滔天大罪,眼淚一時間懸掛在眼眶里都忘了掉出來。
“你也別跟你哥告狀。”蔣璐說,“今天好好的日子,你哥好不容易回來,你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有什麼碎裂開來,一分為二,頃刻間倒塌。齊莠卻還來不及反應。
晚上齊管竹回來,手上又帶著明顯的傷口。
蔣璐“哎”一聲,一邊找創口一邊問:“你這孩子……怎麼又打架了?”語氣半責怪半是無奈。
那時還是夏天,齊莠穿著長袖把胳膊上的淤青蓋住,手里拿著未開封的游戲機遞到他哥面前:“咱倆一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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