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計較下來，也甭管他是三十幾，還是有個弟弟，哪怕他陳藜有個兒子，破頭想嫁給他的姑娘也絕不會。

再說了，人們也不傻，陳藜確實是個會過日子的。

他做事勤快，讀過書，認得字，最要的是可靠。

先前，有人到張家要債，張家的男人不在，只有老婆子和娃娃，那些人就趁機鬧事，得虧陳家的過來，把三個人都給扔出村了。

姑娘看中陳藜的臉，看中陳藜結實能干，更重要的，是看中陳藜是個頂得住事的人。跟著這樣的男人，日子怎麼樣過都差不了。

正午，大伙兒在樹下休息。

陳藜里叼著煙，坐在一個蔭涼，有些漫不經心地看著藍天白云，活像個公社放的西洋電影里的浪子。

他長得這麼出挑，就算真是個浪子，也從不缺人喜歡。

這樣的大熱天，還有幾個姑娘撐著傘，站在老遠，打量陳藜。

這村里的人窮，好多人都還打著兒。他們對陳藜，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有人打趣：“這麼多姑娘隨便你挑，環燕瘦，好像皇帝選妃。”

另一個人湊過來，出主意道：“我看，小娥就不錯，的，連都殺不了，對麥苗肯定好。”

陳藜沒有和別人提起過麥苗，他們才做了不到幾個月的兄弟，可大伙兒就是覺得——陳藜疼他弟弟。

陳麥苗是缺筋兒的，村里的都知道。

大伙兒都替陳藜唏噓，他爹娘全死了，剩下唯一的一個親人，卻是個累贅。

陳藜拒絕了好幾次相親，慢慢地，這十里八村的都在傳，陳藜不著急找老婆，是為了麥苗。

陳藜不是話多的人，他不主搭腔，旁人說破都沒用，其他人也就不自討沒趣。

天氣燥熱，每個人的火氣都大，幾個家里沒婆娘的湊到一起，說哪個姑娘腰細，說誰的脯大，沒一句正經話。

陳藜踩著泥，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手里提著一塊豬，除了過年過節之外，尋常日子能隨便吃上一頓好的，整個村里不出幾十戶。

陳藜進了大院，徑自回去自己的屋子。

“麥苗，”他沒在外頭見著麥苗，進到屋里看了一圈，又大步走到后院，“麥苗、麥苗。”

——麥苗呢？

這大院住了好幾戶人，幾片墻隔著，陳藜在院子里喚的聲音，都教人聽見了。

鄰居出來問道，才知道是麥苗沒在家里。

一個嬸子說：“這麼大個人，丟不了他的，擱會兒就回來了。”

陳藜卻聽不進去。

麥苗膽子小，又怕人，又怕黑。就算出去了，天還沒黑，也會自己跑回來。

他在這里這麼些時間，每天回來，麥苗從來沒有不在家過。

陳藜二話沒說，出門找麥苗去，其他男人看到他出去了，也不好啥都不干——自從陳藜回來，這大院里的每戶人家，多多都承過他的。

幾個男的就穿上服，也在附近幫忙找了找。結果，搜了小半個村子，居然都沒找著人。

鬧到公安那里之前，有人提了一句，說是白天見過王二家的黑娃和麥苗往去山里。

王二家的婆娘見扯到自己兒子上，叉腰便撒潑罵街。

陳藜沒這閑心跟王二家的爭吵，趕在天全暗下來之前，到山里去找他弟弟。

果然，麥苗還在山里。他跌進了個泥坑，試了半天，沒能爬上來。

“麥苗！”陳藜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麥苗！苗苗——”

麥苗老遠聽到陳藜的聲音，苦喪的臉登時燃起了希。他打起神，忙站起來，在坑里喊：“麥、苗苗……在這呢——”

陳藜總算找到了麥苗。他沒等人去找繩子，自己跳進去坑里，把臟兮兮的麥苗一只手攔腰抱起來。

陳藜帶著麥苗爬出泥坑，兩兄弟都安然無事。

回去的路上，麥苗被他哥抱在手上。他的鞋丟了一只，又了驚嚇，現在兩只胳膊環著陳藜的脖子，一點也不怕他了。

回到大院里，他們又遇到了王二家的。

黑娃的娘見麥苗全須全尾地回來，還想酸上兩句，被陳藜看了一眼，突然間就不做聲了。愣愣看著陳家的兄弟走遠，沒由來地打了個寒。

大院里的其他婦人幫忙燒了熱水。

一起洗澡的時候，麥苗抓著服，期期艾艾說：“阿娘說，不能……在別人面前服。”

麥苗就算長得比姑娘白凈，可依然是個帶把的。

陳藜想不到那麼多，況且，兩兄弟哪里有什麼講究。他為了找麥苗，回來后連一口水都沒喝，心口到現在還在狂跳。

他看麥苗磨磨蹭蹭的，就把麥苗上的臟服下來，連子都了。

第三章 麥苗還想看看

大院里的澡房有啥亮堂，就是水邊兒上用搭個棚子，拉個簾子勉強湊合。

現在這里唯一的源，來自一盞破油燈，那還是因為麥苗怕黑，陳藜給點上的。

就著模糊的，陳藜第一次瞧見，他弟弟溜溜兒的樣子。

麥苗生得很白，站在日頭下，還能看到皮下細細的、青的管。

老人家說，那是氣不足，親娘走得早，沒來得及把他沒養好。

于是，陳藜就常常給他買，買糧食，還買過牛、餅干。

養了兩三個月，麥苗還是瘦的。

現在，麥苗的胳膊和都是泥，了服，倒還能看見塊好皮。

渾濁的燈里，他的皮也變得黃渾，但是不像要干活兒的男人。

麥苗的子是無暇的，沒有曬過的痕跡，也沒有疤痕，看起來溜溜的，像塊白豆腐一樣。

他的鎖骨下連著肋，還有兩個頭也小小的，不比黃豆大點兒，好像不用手，一下，就能出水來。

陳藜別開眼，先試了一下水溫，才舀了一大勺澆在麥苗頭上。

麥苗一個激靈，兩蹬了蹬。

“臭泥猴子。”

陳藜抓住他的胳膊，幫他把上干掉的泥給下來。

陳藜一點勁兒都不敢用，怕把麥苗給壞了。

麥苗被他得全，“嘶”“嘶”地吸氣，然后憋不住地咯咯笑。

陳藜著他，眼睛不自覺又去看麥苗。

從他的肚臍眼一直往下，到了，那一片都是的，連點稀疏的雜都沒有。

陳藜在部隊里待過，就算沒見過別人的，也看到自己的是什麼樣子。

麥苗的小玩意兒，說是沒長，也像是長好了，就是覺小了一圈。

兒的，一點也不難看。沾了水后，好似掛著珠，晃一下就輕輕。

突然，麥苗“嗷”了一聲。

陳藜在麥苗圓圓的屁拍了一下，扔了句“自己洗”。

他奪過地上麥苗的臟服，掀開簾子，踩著大步走出去。

麥苗雖然是筋兒，但是一向很干凈。

他把自己收拾好了，回去屋里，乖乖地等陳藜。

等了好一陣子，陳藜才回來。他也洗過了，頭發還滴著水，就去給麥苗搗鼓吃的。

兩兄弟吃飽了，陳藜還在收拾。

麥苗漱了口，就爬到床上，過了一會兒，陳藜才回來。

熄燈，上榻。

半夜，麥苗沒有困意，他側著子。

他的眼亮晶晶的，看著邊的男人。

陳藜閉著眼，睫濃而長，麥苗了手，想悄悄一。

他剛要作怪，陳藜一個翻，一個胳膊就把小小的麥苗給困住了。

男人的像一個火爐，才抱了一下子，麥苗就覺得要出汗。

他推一下。沒推。

麥苗就不了，他親娘教過他，做不了事就不做，遇到欺負他的就跑。

麥苗一直很聽話。

麥苗觀察了好一陣，直到陳藜的眼皮了一下。

黑暗中，響起了一聲：“哥。”

陳藜頓時沒了睡意，垂眼看看麥苗。

麥苗的嗓子發干，可還是的：“哥，你……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