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衛可不管有什麼緒，大衛只故作和藹地說：“你要有大局觀啊！”

蕊蕾極為痛恨這三個字。只得憤懣不平地說：“大衛，宿衷出走的事真的和我沒關系。我可以和總部解釋的。”

大衛笑了：“宿衷出走的事，不關你事？關誰的事？難道關我的事？你想和總部怎麼說？”大衛雖然是笑著說的，但這笑容里卻藏了刀。

宿衷出走的事，必須有一個人扛責任，不是大衛扛，就是蕊蕾扛。

大衛是老板，哪有擋刀的道理？從來只有下屬幫領導擋刀的。

蕊蕾深吸了一口氣：其實心里也明白，自己必須得幫大衛背鍋。也不知道自己掙扎有什麼意義，但如果躺平認命，又做不到。

大衛又淡淡說：“對了，總部對你的印象不是很好，覺得你不太適合上財經節目為我們公司做代言。這樣吧，年后我會讓新人頂替你上節目的。其實也這樣也好。你可以不那麼辛苦，隔三差五地跑電視臺很累吧？留多點時間做事也不錯。”

蕊蕾的臉上盡褪，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咬著下點頭，神思恍惚地離開了辦公室。

蕊蕾現在算是嘗到了宿衷曾經嘗到的滋味了：原本承諾的升職加薪、出頭之日都被大衛一句話收回。與此同時，還要被大衛毀謗為陷害同事的小人。然而，和宿衷又很不一樣。宿衷手握含金量很高的果，拿到了令人欣羨的offer。而蕊蕾呢？蕊蕾什麼都沒有。

站在原地，不知路在何方。

說實話，開始嫉妒宿衷了。但更多的的惱恨大衛的出爾反爾、隨手甩鍋。

然而，沒有宿衷那樣的本領，可以一飛沖天，只能忍氣吞聲。

蕊蕾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宿衷已經飛往了國，開始了他的新工作。

而留在原地一籌莫展的除了蕊蕾，還有辛千玉。

辛千玉每天定點的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每天過得像一個平凡的單漢一樣。如果不是家里還放著宿衷的東西的話，辛千玉可能還會更寂寞一些。

壁櫥里放著宿衷的餐，柜里也放著宿衷的服……宿衷去國的時候沒帶走什麼，只帶了幾套服和筆記本電腦——甚至連他們的水杯都沒有帶走。

那個褐的水杯，宿衷已經用了好幾年了，這是辛千玉送宿衷的第一份禮。

水杯是辛千玉在手工工坊親手做的，形狀不太完，看起來相當糙。他要送宿衷的時候，還怕有些拿不出手。沒想到，宿衷欣然接了這份禮，一用就是那麼多年。

辛千玉只是沒想到，宿衷沒有帶走它。

宿衷不帶走他，也不帶走它。

他和這個杯子就這樣孤零零地被落下了。

因為遠隔重洋，時差也為了一個問題。辛千玉如果想和宿衷打電話或視頻聊天，那必須遷就宿衷的工作時間。一個問題是，宿衷剛加新公司，空閑的時間并不多。他得空的時候，很可能是辛千玉睡覺的時候。

再者，宿衷不是一個熱衷于聊天的人。難得有時間打一通電話，宿衷也是默默無言，只得辛千玉一個人絞盡腦地創造話題，然后在三句之讓宿衷把天聊死。

“你那邊怎樣？工作還順利嗎？”辛千玉問的時候，沒發現自己的語氣也變得拘謹，像是和不的人聊天似的。

“一切都好。”宿衷答，“你的工作順利嗎？”

“嗯，還好的。”辛千玉說，“年尾了，也沒什麼要做的……”

“嗯。”宿衷答。

……

沉默著，電話里忠實地記錄著他們彼此平穩的呼吸聲。

辛千玉的目再次落在壁櫥上那孤零零的丑杯子上。他說：“你把那個陶杯落家里了。”

“嗯，我沒帶。”宿衷平靜地答。

辛千玉一下抓住了語意：宿衷不是把丑水杯落家里了，而是沒帶。也就是說，宿衷是故意不帶上的。

“怎麼不帶？”辛千玉說，又怕自己語氣有點咄咄人，便下聲調，解釋似的補充一句，“我以為你用慣了這個了。”

“水杯都一樣，沒有用不用慣的區別。”宿衷答。

辛千玉的心好像被挖掉了一塊：水杯都一樣？沒有區別嗎？

“哦……”辛千玉低低地應了一句，“你買新的了？”

“沒買，公司里有送客戶用的印著logo的新杯子。李莉斯給了我一個。”宿衷答。

“李莉斯？”辛千玉敏地捕捉了這個名字。在他們有限的對話里，這已經是宿衷第三次提起這個人了。這不是很尋常的事件。畢竟，宿衷才去了國一個星期，李莉斯這個人就已經在宿衷的生活里有了不小的存在。辛千玉拿起手機，點開了宿衷的朋友圈。宿衷很發態，最近一次更新是他剛到m-global第一天和公司同事發的合照。

“是朋友圈合照上站在你邊的那個孩子嗎？”辛千玉問。

宿衷的回答是肯定的。

辛千玉就更覺得不舒服了。他第一次看到合照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站在宿衷邊的那個小。不是說這個孩子長得多漂亮，畢竟，蕊蕾比李莉斯多了，也沒讓辛千玉有什麼危機。是這個李莉斯挨著宿衷站，姿態好像很親，兩人的臉都快在一起了，但仔細放大圖片看的話，會發現這只是視覺錯覺，李莉斯是虛虛的靠著宿衷，彼此其實隔著空氣。辛千玉說不出來到底是拍攝角度恰好如此，還是李莉斯有意為之，所以當時辛千玉沒說什麼。

現在辛千玉有些危機了，便問：“這照片是李莉斯讓你發的？”

宿衷回憶一下當時的狀況，說：“是的。”

宿衷到公司第一天，李莉斯就提議發合照，照片也是李莉斯選的。李莉斯當時讓合照上所有人都發這張照片，配文是很高興認識新同事。宿衷雖然個冷淡，但也不是完全不合群的人，所以就照做了。

辛千玉越想越覺得這個李莉斯有問題，他說：“李莉斯是分析師嗎？”

宿衷說：“不，是hr。”

辛千玉眉頭大皺，問了一些宿衷和李莉斯相的細節。

他越聽越覺得古怪，李莉斯和安蘇不一樣，不是那種死纏爛打得要讓人報警舉報擾的傻子。李莉斯的尺度把握得非常有分寸，就跟那張合照一樣，看著吧添堵的，但實際上人也沒干什麼。宿衷沒有水杯，李莉斯就給他一個公司印logo的新水杯。宿衷剛來國，李莉斯作為hr親自帶宿衷去公司分配的公寓，幫宿衷添置日常用品，現在宿衷公寓里很多日常用品都是李莉斯買的——這讓辛千玉想發火，但又發不出來。

這團火在中悶了半晌，辛千玉不敢發，只得悶悶說：“哦，那知不知道你是gay啊？”

宿衷說：“這個我不清楚，可能不知道。”

辛千玉說：“那你得告訴。”

宿衷疑：“為什麼？”

辛千玉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就告訴不行嗎？”

這話有些驕氣。辛千玉還是很用這樣的語氣與宿衷說話的。說完這一句后，辛千玉還有些后悔，就怕宿衷直接來一句“不行”。

沒想到，宿衷說：“行。”

宿衷跟公司說好了來國只來一年，所以公司替他年租了一家高級公寓作為住宿之。

李莉斯也住在這公寓里，天天卡著點和宿衷偶遇。

這一早，宿衷一下樓，就見了李莉斯。李莉斯含笑看著宿衷，倚門說：“早安, 宿衷。”

宿衷說：“早安，我是gay。”

第14章 腦

宿衷聽從辛千玉的話，毫無預兆地對李莉斯坦白了向。李莉斯聽到這麼炸的信息，要說不震驚就是假的。用了好幾天去消化這個消息。不過，李莉斯顯然屬于那種消化能力比較強的人，很快就接了這個設定，并認為：“既然有魅力的基佬可以掰彎直男，那我這樣的怎麼不能掰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