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滿杯》39

大衛想罵娘,但還是帶著蕊蕾灰溜溜的離去了。

辛千玉看著他們離去的影,無語地搖搖頭。

宿衷看著辛千玉,說道:“你是不是應該謝我?”

“為什麼?”辛千玉瞥宿衷一眼,“就算你不提醒,我也不會跟他們買殼的。我不和信不過的人做生意。”

宿衷似有意外,又疑:“那你為什麼約他們見面?”

“我想了解了解市場和行。”辛千玉托著腮,臉上帶幾分富家公子特有的驕矜,“順道耍耍他們玩兒。”

宿衷道:“那你為什麼不約我,找我了解市場和行?”

“啊……”辛千玉愣了愣。

“也可以順道耍耍我玩兒。”宿衷表認真。

辛千玉的背脊瞬息繃:“我耍你玩干什麼啊?”

“為什麼不?”宿衷拿起筆記本聽取意見,“請問你覺得我哪里不好玩?”

這讓辛千玉覺得很恍惚。辛千玉也稍微從旁人以及網上聽說了宿衷。他人口中的宿衷,是穿白西裝、獨來獨往、冷酷、鋒利、嗅覺靈敏,因此,宿衷被業界稱為“大白鯊”。

而此刻宿衷一臉天真單純,就差沒在腦門上寫著“歡迎對我騙財騙”幾個大字。

辛千玉心想:這真的是傳聞中的“大白鯊”嗎?怎麼比較像“大白狗”呢?

華爾街的人是不是眼神不太好?

第27章 百億不幸

辛千玉轉過臉。

“我知道了,”宿衷說,“我又說了讓你尷尬的話了。”

辛千玉默認。

宿衷便道:“那我們是不是該開始生地轉換話題?”

辛千玉有些哭笑不得:“嗯,可以。”

宿衷說:“上市對于一家公司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一步,而上市方式的選擇對公司日后的發展有著難以估算的影響……”

“我知道了,”辛千玉眨眨眼,“你又在勸我放棄買殼上市了,對不對?”

“我還是想不明白,”宿衷說,“你為什麼那麼抗拒接m-global的投資?”

辛千玉咽了咽,他的心其實是很復雜的。但他還是采取了最“方”的、也就是他用來應對辛慕、朱璞以及米雪兒的統一標準答案:“我們公司的況你可能還是不太了解,董事會都是姓辛的,他們不會樂意接外姓人。”

“既然如此,那還為什麼要上市?”宿衷說。

辛千玉咳了咳,說:“這還是不一樣的。我想,如果你要注資的話,應該還是會爭奪話語權吧。”

“你們公司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親族的霸權。”宿衷一針見地說。

辛千玉無奈地聳聳肩:“是啊……很多咨詢公司都提出過了。”

宿衷說:“其實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引進外部投資人。用資本的力量來打破這種親族的獨裁。另外,你們部也很人懂得資本運作的邏輯,在上市后會非常吃虧,這也是你們需要m-global的原因。”

辛千玉沉默了,不得不說,宿衷的每一個句話都說在了點子上。

但辛千玉的自尊心卻像一把尖銳的刀子割著他的心。

辛千玉抬起眼皮:“你為什麼要幫我?”

“你可以理解為我是在進行有價值的投資。”宿衷說,“不是我在幫你,是我們互惠互利。這是一個win-win的況。”

大概是見宿衷多了,辛千玉漸漸從與他重逢的震驚里緩過來,理智漸漸回籠,心里的念頭越發明晰,終于要認真審視起宿衷的建議來。

辛千玉想道:宿衷確實是人人傳言的“大白鯊”,他是一個出的投資者,可不會隨隨便便地花錢。他既然要投資玉琢,自然是有利可圖才這麼做的。我讓他投資,不是乞討他的錢,而是幫他掙錢,怎麼我非要自尊心作祟,生怕拿了錢就矮了他一頭呢?

不過,辛千玉說董事會排斥外姓人,并不是托詞,這是真有其事的。他如果貿然說要引進外部投資,還要讓出份和投票權,恐怕誰都不會太痛快。

辛千玉在董事會上主要說了兩個問題,一個是秋實教育來搶殼,導致買殼本超出預期,另一個是m-global有意向投資,不但可以緩解集團資金危機,還會幫助玉琢赴上市。

辛舅父是第一個反對的:“誰知道這個外姓人是什麼心思?這些國金融大鱷都很大的,一口就把我們吞掉了,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呢!”

其他叔父姨婆們也都心懷顧慮。

辛千玉沉默半晌,說:“按照小穆姐的估算,我們買殼上市之后,市值大概是多?”

辛斯穆慢悠悠地回答:“100億。”

“行,100億是吧?”辛千玉笑笑,“按照他們m-global的說法,如果我們赴上市,他有信心讓我們的市值達到150億!”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沒有人關注這個m-global是外姓人了……別說是外姓人,就算是外星人都無所謂。

然而,為辛斯穆父親的辛舅父仍負隅頑抗,拉著幾個叔父一起反對。

辛千玉也沒想過能夠一口氣說所有人,但他相信,沒有人能抗拒金錢的魅力。現在集團缺錢,而宿衷有錢,這就意味著離他拿到大部分人支持不遠了。

而辛千玉注冊的“辛氏投資管理公司”也辦好了,他原本只是想把這個公司拿來給親戚們分紅用的,沒想到,他剛立了公司不久,就有老同學找上門來,問他:“辛公子現在是不是要做投資?不如投資投資我呀?”

辛千玉本來想說“我就是搞個空殼公司用來分紅的”,但聽到“投資”兩字,眼前忽然浮現了宿衷的臉,他便鬼使神差地說:“你說說,我看看。”

這老同學樂不可支,十分恭敬猶如伺候祖宗一樣請辛千玉到自家工作室坐坐。說說“工作室”,看著就小作坊的。但辛千玉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創業誰能面?

老同學在做手游開發,給辛千玉試玩了一下。辛千玉覺得這游戲有趣的,就是有點糙。老同學就說:“糙是正常的,有錢誰不想致呢?”

辛千玉覺得好玩,就問:“你還差多?”

老同學說:“兩百萬。”

辛千玉一陣愴然:“你現在窮到兩百萬都要借了?”

老同學一臉菜:“因為我爸不支持我的事業,非要我回去繼承我家的礦。”

辛千玉拍拍老同學的肩頭:“行,你給我一份計劃書。我回去公司走走流程再通知你。”

老同學得幾乎落淚。

然而,其實投資的事,辛千玉也不太懂,回頭一想,覺得老同學雖然是老,兩百萬雖然也是他隨時拿得出手的錢,但是要真的被坑了,也是不爽的。辛千玉想了想,打電話跟宿衷說了這回事,宿衷說:“那我也來看看。”

掛了電話后,辛千玉才覺得自己這是麻煩人家宿衷了。讓宿衷去看一個價值兩百萬的投資計劃,不就等于辛千玉去賣二十塊錢的茶嗎?

然而,宿衷似乎很樂意幫這個忙,第二天就出現在約定地點。

辛千玉和宿衷一起去了老同學的工作室逛了一圈。老同學陪在宿衷側,笑著給泡茶,說:“這位先生我雖然第一次見,卻覺得很是面善。向來是這位先生氣宇軒昂,有不凡氣度,一看就是貴人。”

宿衷說:“你差五百萬是嗎?”

“兩百萬……”老同學說。

宿衷說:“要做就做最好,我給你投兩千萬,好好干。”

老同學落淚:“您真是個大善人啊,宿先生!”

宿衷一怔:“你怎麼知道我姓宿?”

老同學不好意思地說:“嗯,今天看了熱搜……”

“熱搜?”宿衷和辛千玉都愣了愣。

辛千玉忙拿起手機,果然看到宿衷上了熱門話題,原來是米雪兒的采訪出爐了。這個米雪兒作為財經記者,卻因為戰場在社,所以標題總是寫得很轟,這回的專訪副標題是【m-global總裁宿衷:我最后悔的事就是來了華爾街,盡管掙上百億我也是不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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