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從丞相府拿回來單子，都是木青竹的陪嫁，不會留給那些人。

“不怕那邊做假賬蒙騙你？”莫君夜問著。

尹素婳很是自信：“當然不怕，有你在，有寧王府在，我還給了他們這麼多天的時間，已經是在告訴他們，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這幾天，他們應該在想辦法把那些賬目填平了，不知道這些錢是從沈玉湖私人的賬中走，還是要靠著我父親這些年的經營了。”

很清楚，這些年，尹厚巖絕對不是什麼清廉的人。

能夠做到這個位置的，在渾水中生存的，自己沒有魚的本事，還想清者自清，簡直是做夢。

莫君夜對尹素婳越來越欣賞，他現在看著尹素婳，覺得渾都在發。

有值有醫，有格有頭腦，這些東西放在任何一個大家閨秀上，都要讓人哄搶了。

結果，就因為是木青竹生的，這些年也一直沒有出來過，才到了自己。

或許，這就像是剛剛父王講的，都是天意。

“所以寧王府，還有我這個世子，都了你耀武揚威的資本了？”

他故意這樣說著，就是想看看，尹素婳有什麼反應。

尹素婳并沒有擔心，反而非常坦誠的說著：“這不是應該的麼？嫁隨，嫁狗隨狗，既然我們時候夫妻了，我的榮辱委屈自然跟世子爺掛鉤了，而且我而不是沒有報答，能娶到我這樣的才貌雙全的媳婦，你不是也很高興麼？”

這樣的自信，讓尹素婳更加神采奕奕。

莫君夜隨便吐槽了一句：“有病。”

不過，他偏過頭的時候，角卻有一不易察覺的微笑。

尹素婳并沒有一直在這里停留，還有別的事要理。

木青竹那些嫁妝，拿回來之后，還沒有整理過。

三天之后，就要去收鋪子了，總要有所了解。

即便是他們不敢在賬面上什麼手腳，在其他地方，也未必沒有閃失。

莫君夜原本堅持待在自己的院子，不過晚飯的時候，尹素婳還是沒有過來，他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世子爺……”侍衛進來的時候，莫君夜正在那里發呆。

“是不是來了？”莫君夜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句。

侍衛蒙了，這是他們那個無牽無掛，對人完全免疫的世子爺？

看樣子，世子妃已經在他心里留下影子了。

“不是，是齊公子來了。”

莫君夜剛剛說完，其實已經有些尷尬了。

不過他終究沒有辦法改口，聽到齊伯衡又來了，眼睛挑了挑：“為了那個子？”

“這個，屬下不清楚……”

“讓他進來吧。”

莫君夜擺了擺手，自己剛剛的反應，有些反常了。

他竟然在期待，那個尹素婳來到自己的院子。

也是厲害，自己一個人在新房，也呆得住？

齊伯衡腳底像是生風一樣，匆忙走進來。

“君夜，我聽說你們帶回來一個患花柳的子？”

他的語氣，并不是詢問，而是質詢。

在他看來，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嗯。”

莫君夜的回答，簡短，而且有態度。

“你不知道，那是不治之癥麼？而且那個子的來歷，你真的清楚麼？”齊伯衡還是很關心。

“知道。”

莫君夜還是那個語氣，不慌不忙，不驕不躁。

齊伯衡這麼溫潤一個人，都要跳腳了。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把帶回來？不要告訴我，又是你那個自以為通醫的世子妃的主意……”

“是。”

莫君夜始終都沒有超過兩個字的答案，而且那一個淡定，這讓齊伯衡更加抓狂。

“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麼？你真的以為，走運歪打正著治好了破傷風，就有辦法對付花柳病了？”

“坐下，喝杯茶。”莫君夜淡定的樣子，讓齊伯衡自閉了。

“我這麼晚過來，就是為了喝你們寧王府的茶？”

莫君夜還是不慌不忙：“你真覺得，治好破傷風，是巧，走運？”

齊伯衡沒有說話，不過他的表，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整個大雍，包括齊老太醫，都沒有辦法，對破傷風的病人有幫助。

之前尹素婳說那些東西，只不過是懂一些藥理而已。

萬一是小時候看過類似的古籍，所以現學現賣呢？

總之，這個花柳病的人，不能留在寧王府。

他不相信尹素婳有這個本事，可以讓那個子康復。

“我真是不明白，到底跟你說了什麼，讓你對深信不疑，你就不怕，加速你的死亡？”

齊伯衡一著急，說出口的話，難免有些過分。

莫君夜眼神變得犀利：“之前好像是你一直都在強調，我還是有希活下去的。現在怎麼，也跟你祖父一樣，斷定我一定活不過一年了？既然如此，延長或者短，又能怎麼樣？”

他的語氣，跟平時沒有任何異常。

這也代表，他并沒有因為齊伯衡剛剛的話生氣。

他很清楚，齊伯衡能在這個時候趕過來，而且不怕自己生氣，跟自己說這些，都是因為擔心。

“至于世子妃的本事，你見過的這是皮，你可以認為是巧合，也沒有必要跟別人說，我相信就行了。”

“你相信？”齊伯衡蒙了。

在他的印象里，莫君夜從來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小時候的他，或許相信過。

他相信過王妃，相信過同父異母的弟弟，也相信過府里的很多人。

不過在他幾次差點死在他們手里之后，他就不再相信了。

“沒錯，我相信。我是在這個府里最大的依靠，已經斷了自己所有的后路，既然我活不過一年，沒有必要搭上自己的一生，就是為了加速我的死亡，這樣不是浪費了一個如花人？”

這個理由，齊伯衡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駁。

他就是不愿意相信，尹素婳有這個本事，能治好人人束手無策的花柳。

“即便你相信，也沒有必要放任把花柳病人帶進寧王府吧？”齊伯衡說著。

這個時候，他的后響起尹素婳的聲音：“齊公子是覺得自己治不好的病，別人就沒有資格治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