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實昨天晚上啥事都沒發生。

我說真的——儘管有個流氓抱著枕頭一腳踹開了我的房門，那聲“妾來侍寢啦”吼的差不多地下室裡都能聽見，但最終還確實是啥都沒發生，一切相當和諧，毫無兒不宜，適當剪切之後放到新聞聯播上都不影響放送，原因並非是某個純流氓臨頭變卦，也不是珊多拉領著淺淺共率兵百萬來我屋裡抓，而是……因爲小人偶死活不願意挪地方。熊孩子耍賴你有什麼辦法，你看那幫有了孩子的夫妻怨念大不大？都說婚姻是的墳墓，那我堅信熊孩子就是夫妻生活的棺材板，還是楠木的！

最終況就是我跟冰斯爲了對付一個只有九十多釐米高的小丫頭差不多大半夜沒睡覺，最後冰姐幾乎都被激發出母來了，真把小人偶當閨一樣抱著講了半宿的故事：從拎著板磚砸翻自己第一個老師開始，一直講到在父神殿門口跟人打架，那故事可一個驚心魄，流氓提著武是從永夜宮一路砍到萬神殿，然後折個彎又砍到霜寒谷，砍了三天三夜，流河，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沒有一個不怕的，整個神界的風氣讓一個人給整頓一新——傻子都能聽出來是胡謅，神界有“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的區別麼？那幫神仙打從生下來就能一路活蹦跳到死……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人偶還真信了，聽得津津有味！我們也知道這丫頭於叛逆期，而且打算叛逆一輩子，這種格的熊孩子正是接負面教育準備長大仇恨社會的好苗子，讓冰斯一通灌輸，那眼瞅著就要長歪啊（雖然已經歪的不樣子了。）

於是我這一宿的主要任務就是每當冰姐講到一個段落的時候就充分發揮當爹的主觀能，想辦法把小人偶的三觀給糾正歸來，就這麼我們一家三口耗了將近一整晚……

要不是小人偶力不濟最終聽著故事睡著。我估計真能耗到日上三竿。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陣嘹亮的打鳴聲從睡夢中喚起，迷迷糊糊意識到那隻傻鳥又認知錯以爲自己是隻公了，隨後著眼睛坐起子，發現冰斯正躺在自己邊，睡得深沉。

好吧，昨天晚上不是做夢，再之前那次讓人沒法形容的高能告白也不是做夢。這個一直被自己當鐵哥們的漢子從今天起已經是自己朋友了，想想還真有點小蛋疼呢——但也不是不能接。雖然跟冰斯的相模式始終不像正常男，但就如那個誰說的，“畢竟是個孩子”，好幾年也算風風雨雨走過來，只要不是鐵石心腸都該有點了。之前自己是被那剽悍的流氓氣息矇蔽了認知，一直沒認識到這種晦心（當然還有個原因就是冰斯自己在方面的笨蛋程度，自己都以爲我跟是哥們，這誰能破？），不過現在一切迷都宣告結束，好好對吧，就像其他家人一樣。

但我總有個預。鑑於冰斯這剽悍至極的格和那億萬年巋然不的流氓習氣，哪怕倆人關係挑明恐怕也不會影響我們相時候的模式，神大人仍將，並且永遠會以一個流氓的姿態跟我在一起，這輩子是別指能跟以正常發展下去了……不過也沒什麼，興許這樣更合我們的心意。

我想著未來可能的混生活，也不知是高興還是糾結地扯一笑，順手捋了捋冰斯那已經垂到地面的長髮：“醒醒。早上了。”

冰斯迷迷糊糊翻個，睡和薄被都無法藏的犯規級材約約展出來，順便還展出另外一個銀髮小腦袋：小人偶還在“媽媽”懷裡睡得香甜，目測這娘倆是不打算起牀了。

我嘆了口氣，順手把冰斯和小人偶的頭髮綁在一塊（我也不知道自己咋想的反正就是這麼辦了！），然後起牀穿來到客廳，不出所料這裡已經坐了一圈人。但我一句話就把所有人都打發了：“昨晚上給小燈講了大半宿的故事……”

廣大人民羣衆紛紛表示在這個家有這種展開實在理所應當，事要是能按正常劇本發展那纔有鬼了呢。不過莉莉娜還是切換到作死姿態上來嚷嚷了一句：“老大你說實話你憾不？一個36E的漂亮姑娘跑你屋裡要求侍寢，然後你倆給熊孩子講了半宿故事，這發展倒是全年齡向的。但我都替你……”

莉莉娜話沒說完就打著旋從樓梯上飛下去了，而我則撓撓臉把最後那點尷尬收攏起來，下去跟自己那一大家子挨個打招呼道早安，最後坐到餐桌旁準備吃早飯。安薇娜端著一個被蓋子蓋起來的大金屬託盤過來：“主人，今天早飯很盛哦~~”

我注意到安薇娜說起“很盛”三個字的時候周圍已經吃過飯的衆人臉上表都比較微妙，立刻按捺不住好奇心揭開了眼前的蓋子，結果一大盤確實很盛的東西呈現在眼前——但它不適合出現在早餐上：“大早起就吃烤？！而且還只有烤？！”

“別說大早起了，今後半個月咱家只吃烤，”淺淺趴在桌子上嘀嘀咕咕，“中午吃烤全羊，晚上吃烤豬，明天三頓飯吃烤犀牛，後天有烤鱷魚和烤亞種陸行鳥，大後天是烤地龍和烤哈姆特，之後三天烤利維坦和烤貝希斯——哦，當然不是叮噹造的那些真神種，是從宏世界送來的同名種。阿俊你趕吃吧，多吃點興許能早點吃完……唔，好撐，雖然味道不錯但吃多了好難……”

我愕然地看著眼前那一大盤烤：“這到底怎麼回事？！昨天燒烤玩瘋了？”

“是貢品，”莫妮娜跟淺淺一塊半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一些凡人教派聽說了‘鏡姬神’終於嫁出去的消息，連夜舉行各種獻祭儀式，通過各自的神明轉，總計供奉各類品……啊，反正不計其數，其中吃的東西夠咱們對付半個月了。得幸虧珊多拉姐可以解決其中九，否則我非吃出心理影不可。先說好啊這個不能退。畢竟是信徒們的心意，雖然不是冰斯大人的信徒，但他們敬奉的神明和珊多拉大人都是有的。”

我：“……”

“真羨慕啊，只是開個竅就有這麼多禮送來，”淺淺仍然在桌子上趴著，只是把腦袋轉向這邊，“冰斯人氣好高。我就什麼都沒有……”

“你羨慕什麼不好非得羨慕這個，”珊多拉在旁邊喝著茶，看那心滿意足的模樣顯然是吃飽了，擡頭看看樓梯方向，表特別微妙，“死而無漢的名聲不但傳遍神界。連跟認識的神族的信徒的親戚都知道神界有這麼一位嫁不出去的神，而且據說還有教派的祈禱儀式裡都額外有一項就是希冰斯能嫁出去——反正我是不羨慕這個，太丟人了點。”

我呵呵乾笑，低頭吃飯，一想起未來半個月一日三餐都是烤，這個心頓時就怎麼都振不起來了，興許半個月後一家子寧可去院子裡啃草坪都不會吃這玩意兒了吧——實在不行就只能送人一些了。但這些玩意兒又不怎麼好往外送，別的都好說，整隻的哈姆特怎麼送？整隻的利維坦怎麼送？整隻的貝希斯怎麼送？這些玩意兒誰消得起啊！

我剛吃到一半，就突然聽到二樓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聽上去是有人從牀上滾了下來然後順便拉翻一大堆傢俱的靜，一聽這個我瞬間想到自己起牀前都幹了點啥，頓時冷汗冒出一層，站起就往外走：“我有事出門一下！冰斯問起來你們就說我跑遠疆視察民去了……”

我話音未落。就聽到樓梯口傳來一聲斷喝：“視察你大爺！你有種別跑！”

我腳下還想，卻發現整個大廳都已經被一層聖屏障籠罩起來，扭頭一看，剛好看到冰斯正帶著渾殺氣站在樓梯口，流氓一頭長髮甩到前，頭髮末端還掛著個正手舞足蹈的人偶小姑娘：這倆頭髮綁一塊貌似還沒解開，也不知道們怎麼換的服……

冰斯直接從二樓跳下來。在頭髮上綁著的小人偶跟個流星錘一樣就糊我臉上了。

好吧，繼聖經?流星改、板磚?流星改、狼牙棒?流星改之後，冰姐終於以搞對象爲契機再度做出突破，創造研發出了閨?流星改。而且這不但是個合技，還是個連鎖強化技：跟小人偶的頭髮是我給綁一塊的……

被冰斯用頭髮甩出來當流星錘的小人偶倒好像樂在其中，但再怎麼樂在其中也擋不住這小傢伙撲在我肩膀上連抓帶咬連蹬帶踹打的熱鬧，我比平常多費了兩三倍的力氣才把這小傢伙拆下來，然後擡頭看著冰斯：“至於麼，你那麼多神還解不開自己的頭髮！？”

“不糊你一臉你不知道妾的厲害！”冰斯仰著脖子嚷嚷，隨後才訕訕地笑著把小人偶抱起來，用神解開頭髮之後跟小丫頭擊掌相慶，“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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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當自己兒了？”我眉一挑，笑著說道，心說當初冰爹近乎玩笑和胡鬧的一次猜測未曾想竟然已經真，冰斯自己大概沒這個覺悟，但平常不人都拿容貌上和有幾分接近的小人偶開玩笑，時間長了也下意識對後者“頗多關照”起來，當然我覺得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們格合得來：都屬於暴力型熊孩子，生下來第二天進叛逆期至今未曾好轉的典型。

我把冰斯摁到飯桌上，讓這位神大人先看一眼那幫熱過度的信徒（還大都不是的信徒，而是朋友們的）們送上來的“供奉”，然後告訴前因後果，不出所料這個流氓當時就火冒三丈起來。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單時間長了都有點神經質，哪怕上終於修正果也是不了別人這麼揭傷疤的，但冰姐到底是個神，有所擔待而且也知道那些信徒們是出於好心（真的？），於是最終只能臉沉地念叨一聲：“切，就當熊孩子吧。誒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

冰斯注意到客廳裡有很多雙眼睛落在自己上，頓時渾不自在起來，往日風風火火的大姐大也忍不住扭扭子：“這怎麼一天過去覺什麼都不對勁了，我有這麼奇怪麼？”

珊多拉哼了一聲扭過臉去：“很快你就知道了。也不知道該說你單純還是狡猾，當著父神和休倫神王以及四大主神的面搞了那麼一出，這都算你的見證人啊，真不敢想象這得熱鬧什麼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傢伙……”

“我覺得最厲害的還是在‘燒烤’聚餐現場表白，”曉雪蹭了過來，專門把“燒烤”兩個字咬得特別重。“真心不怕火燒啊。”

“一邊去，別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題，”林雪上來把自己閨推開，隨後臉整頓整頓，“咱們還是說點正事吧，關於寧靜核心的替代品。有眉目了。”

“呀！妾這輩子的人品要一天敗麼？怎麼好消息扎堆來了？”

冰斯塞了一的烤，但神奇的是毫沒影響說話，聽到林雪的消息是第一個出來的。

看樣子這傢伙是有點。

“深淵希靈不是說備用的幾個寧靜核心質量都不達標麼？”我一邊抱著小泡泡逗著玩一邊好奇地問道，“難道啓端修好之後就不用擔心寧靜核心的質量問題了？”

林雪搖搖頭：“不是那幾個備用宇宙，是故鄉世界。”

此言一出，客廳裡頓時安靜下來，我注意到珊多拉微微點了點頭。顯然也知道這件事了。

“故鄉世界可以當做寧靜核心？”我驚訝不已，“不是還沒找到麼？”

“確實還沒找到，但昨天晚上先祖們又從對岸發了一批資料過來，”林雪點點頭，“星環聯邦那邊知道了故鄉世界被毀滅的經過，一直在幫忙收集那些遠古時代的資料，不過畢竟當初架橋的那個文明已經自滅了，留下的資料零零碎碎不好收集。所以直到最近纔有新進展。塔維爾據最新的資料推理了一下，覺得故鄉世界很有可能已經變類似寧靜核心的特殊宇宙，而且……可能比當初深淵希靈建造的寧靜核心還要完。”

這次連冰斯都顧不上吃東西了，瞪著眼睛等林雪繼續說下去，然後我們終於知道了塔維爾的猜測是怎麼回事：

衆所周知，故鄉世界是被一次不功的架橋給毀掉的。

架橋三要素：廣域穩定環境，寧靜核心。啓端，但當初架橋的那個文明顯然沒把這部分研究，他們的啓端有問題，也沒和本岸聯繫。而且他們選擇的“橋墩”還是個不備資格的普通宇宙（也就是故鄉世界），所以他們架橋失敗了。

但種種跡象顯示，當初架橋失敗之後殘留的東西都保存了下來，包括故鄉世界以及當初那一道規模宏大的變異深淵之門。

因架橋而打開的深淵之門和普通深淵之門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比較“溫和”（雖然這個溫和的大門照樣足夠毀滅一個文明），屬於所謂的惰深淵，這道大門毀掉了宇宙中的生命，但卻沒毀滅宇宙本，事實上它和故鄉世界融合了——如果這個組合一直存續到今天的話，故鄉世界必然已經被改造一個相當特殊的地方。

深淵希靈說過，寧靜核心其實就是用普通宇宙改造來的：在常規宇宙中打開一道深淵之門，利用對岸發來的技將這個深淵之門“惰化”，然後讓惰深淵慢慢染並改造整個世界，當整個世界“活著”堅持到被全面侵染的時候，一個寧靜核心就算改造完了。

這種改造對宇宙而言痛苦又漫長，並且九死一生，先別提那些苛刻的條件，即便條件齊備也很有哪個世界可以堅持下來，所以深淵希靈苦心積累至今都只製造出一個完的寧靜核心，其他的備用世界全都有瑕疵也是可以想象的。

而故鄉世界機緣巧合下正好經歷了這樣的“改造”。

而且故鄉世界的變異應該更加完：它的深淵之門本就是惰的，專爲架橋而生的惰深淵之門是最完的改造能源，並且這一改造過程持續了不知多億萬年，遠非深淵希靈趕工般製造出來的寧靜核心可比：它是一個完的“橋墩”！

慢工出細活啊……雖然這個“慢工”爲太多人帶來了苦難。

“事的發展總是很戲劇化，不是麼？”林雪炸了眨眼，“萬事萬就是一個圓環，一切都是從故鄉世界開始的，現在一切的解決之道也要回到那裡。”

“不，圓環意味著毫無發展，所以它應該是一個螺旋，”珊多拉放下了手中茶杯，臉上帶著異樣的神采，“我們確實要回到當初出發的地方，但是以更高的姿態回去。當初我們是被迫逃亡，這次我們要把一切都握在手上。”

看著鬥志昂揚的王陛下，我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前路已經明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