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晚已經死了，的傷不會疼。可是你不一樣，你的手會疼。”

池時說著，看向了婉月的手，剛才扶門框的時候，疼得一個激靈，所有的人都瞧見了。

“你的傷是怎麽來的呢？很簡單。這隻小弩是歐廣翎送給夢晚的，你要用它來殺人，必須在最近地練習，不然的話，本就沒有辦法，從這麽遠的地方瞄準，一箭封。”

“你是歌姬，平日裏手養護得十分，幾乎不做任何的活。小弩雖然不像弓箭那般傷手，但在頻繁練習的時候，也會在你的手上，造傷害。”

見婉月要說話，池時果斷的打斷了，“我知道你又要狡辯，說你自己也可能不小心扭傷手。那麽，我給你看另外一個不容狡辯的證據。”

池時說著，看向了門口的久樂同周羨。

周羨笑瞇瞇的點了點頭，拍了拍手，兩個店小二打扮的人，抬著一個箱籠走了過來，那箱籠之上，全是麻麻的小，像是被人了篩子。

“這是我剛剛人從你房間裏抬出來的箱籠，我們把夢晚脖子上的兇拔下來對比一下，一定是剛剛吻合的，你說對嗎？婉月？”

“你要練習，在手上會留下痕跡不說，在練習的靶子上，更是會留下鐵一般的證據！阿時讓我們去找，果然，一下子就找到了。”

周羨說著，對著門口招了招手，“久樂，要你找的東西，你找到了嗎？”

久樂點了點頭，“總算不負殿下還有公子所托。”

久樂的話音剛落，幾個青居士府的人，便走了進來，他們的手中，還抬著三剛剛鋸下來的竹子，那竹子上頭，赫然各釘著一短箭。

婉月一，形一晃，細白的手，死死的摳在了門框上，像是忘記了疼。

池時認真的看著，“看來你知道為何紫竹園的竹子上，會有同殺死夢晚的兇一模一樣的短箭。因為你在屋子裏練習了許久之後，還是沒有把握一擊斃命。”

“屋子再大，那個距離，也沒有從小樓到涼亭的距離遠。你知曉若是夢晚一擊不死，那你找歐廣翎背鍋的事就本不會立，夢晚會說話，能同人對質。”

“紫竹園到都是竹子，同涼亭同等距離的竹子也有。晚月樓同品仙樓是並列在一條線上的，於是你趁著無人的時候，在你的房間裏練習竹子，中之後，方才開始了你的殺人計劃。”

婉月咬了咬，猛地抬起頭來，“沒有錯！就是我殺的，那又如何？我同夢晚是一道兒被媽媽選中的，大家明明都是髒東西，憑什麽？憑什麽就那麽清高，我就那麽低賤？”

“生得便是一副仙人模樣，冷冷清清的，又好穿白，個個都說是高嶺之花，是難得一遇的才。那些臭男人都捧著，恨不得把供起來。”

“而我呢？”

婉月說著，眼淚掉了下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家中孩子多，哥哥要親，爹娘沒有錢下聘禮，便把我給賣了。賣給大戶人家做婢的錢，不如賣到青樓的錢多。於是……”

“我生得豔，家中也沒有教過我什麽琴棋書畫，除了這張臉，我什麽都沒有。夢晚自持份，不肯接客，隻陪人飲酒。媽媽為了賺錢，隻能死命的讓我接客……”

婉月說著，捂住嘔吐了起來，“我每次看到清高做作的樣子，便想起我的苦！”

“憑什麽同樣墜風塵，就是出淤泥而不染，而我就要遭萬人踐踏。直到這裏，我都是隻是暗暗的恨，做一些小兒做的稚的事，比如把自己的名字，改婉月，好似晚月樓有我沒有！”

“可直到那一天，我有一個恩客馮公子。馮公子為人儒雅又溫和，他一直都很照顧我，憐惜我。可馮公子卻被夢晚吸引走了，我自是氣不過，找夢晚理論。”

“但是，我卻無意之間瞧見了歐廣翎來找夢晚，歐廣翎給了一份曲譜，便是那醉秋風。哈哈，以前歐廣翎也來過，夢晚說是的老鄉，我沒有放在心上。”

婉月說著，哈哈笑了起來，“現在想來，什麽狗屁才，本就是假的！跟我一樣，是一個隻有好看的臉，腦子卻是空空的草包！”

可還沒有笑多久，婉月的笑聲又戛然而止，“拿了樂譜，轉就去找了媽媽，跟媽媽說，寫出了一首絕佳的曲子，憑借這個曲子，一定會名聲大噪，到時候便讓媽媽把送進高門大戶。”

“會給媽媽大把的贖費。這也沒有什麽，我也時常這般想，嫁去商戶裏，去給人做妾，已經是我們這些風塵子最好的歸屬了。”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同媽媽說，一個青樓裏，要一個高雅的，便要一個庸俗的。我就說媽媽也不是什麽大善人，怎麽會容得這般，原來是一直拿曲子作為換，讓我像一團爛泥一樣來襯托！”

池時輕歎了一口氣，“所以，你就把英國府的許三公子，引到了那裏去。”

婉月看向了許三公子，“做初一，我做十五。不要的爛人都推給我，我也讓嚐嚐爛人的滋味！我同許秋說，那首醉秋風，其實是夢晚對他表達意，秋呢……”

許三公子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他又不是什麽真蠢貨，婉月一說，他就信。不過是順水推舟，各取所需罷了！

“不是想幹幹淨淨的去高門大戶做妾麽？國公府的門第還不夠高嗎？”

婉月說著，麵猙獰了起來。

“可的命，怎麽那麽好？竟然被青居士看中了！居士是教過皇親國戚的，隨便托付一個人，把夢晚贖了，英國公府又怎麽會為了一個青樓小妾，同人爭執。”

“到時候，夢晚同我，牆裏牆外，將徹底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了，我實在是不了。可我還是沒有想要殺的，是，是來挑釁我！裝了那麽多年的清高，終於忍不住了！”

“我推了一樣，應該是那時候，的手指撇了一下，然後就扇了我的臉。我實在是太氣了……”婉月說著，竟是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抬起頭來，微笑著看了看窗外，“後來，就跟你說的一樣，我設局殺了，然後陷害給了歐廣翎。原來承認這些，也不是什麽難事。”

“就我這樣的人生，興許死了反倒比活著更加容易，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吧？不會覺得辛苦，不會覺得嫉恨。”

池時聽著，搖了搖頭，“那倒也不是。兩個人埋在一起，也是要比棺材好壞，子孫孝順與否，燒的紙錢夠不夠的……要不然話，你以為我棺材鋪子裏那些死貴死貴的棺材，都是誰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