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羨忍不住抬眼，看向了池時的頭頂。

得虧阿時是郎，要不然的話，這樁親事了，許五娘嫁進了池家，那池時豈不是要今日親，明日當爹？

雖然人死為大，不該這麽想，但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忍不住腦袋裏鑽。

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十有八九會為英明神武池九爺上唯一的一個令人嘲笑的點。

周羨思緒飄散，池時卻是死死的盯著許五姑娘的母親張姨娘。

“你既然不開口反駁，那便是默認了。先前這裏的人那麽都，許五雲英未嫁，我說有孕在，你若是不知曉，應該會跳起來大罵我汙蔑清白。”

“或者鬆了一口氣，因為有孕的死者，不可能是你的兒。可是你都沒有，你隻是很傷心的在哭。所以，許五娘的確是懷有孕對嗎？”

那張姨娘看了看英國公，又看了看自己的夫君許廣清，嚇了一個哆嗦，用餘瞟了一眼燒得焦黑的，把心一橫，重重的點了點頭。

“沒有錯！五娘有孕在，快要七個月了。”

的話音剛落，站在他邊的英國公，卻是抬起手來，猛的一個耳，扇在了的臉上。

“你是怎麽說出這麽不知廉恥的話來的？”

像是想到了之前說過要把許五許配給池時，英國公有些心虛的別過了頭去，“我的孫，個個都是名門閨秀。五姐兒平日裏雖然不說話，卻最是懂規矩的，你是的母親，怎麽好汙蔑於？依我看，這個本就不是我的孫。”

池時聽著，冷笑出聲，“國公爺照鏡子的時候，是不是經常說，英國公聰明絕頂乃是真君子，這個傻不愣登的小人，一定不是英國公。”

張姨娘有些恍惚，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像是如夢初醒似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雖然我也希是個名門閨秀，但是，先是我的兒，我不能連我的兒死了，都不去認，不找到殺死的兇手。本來就是因為我的緣故，將生得異於常人……”

說著，目堅定了許多，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看向了池時，“這就是我的兒許五娘。剛剛滿十七歲，因為臉上有一塊紅的胎記，而一直於見人。”

“世家之中，沒有不風的牆。本就是個庶，又沒有好，一直都不好說親，便耽誤到了現在，連後頭的六娘七娘，都已經定親了，還沒有著落。”

“我一直著急上火，去歲科舉的時候，我連名落孫山的人都看過了，可也沒有尋到什麽好姻緣，我沒有什麽要求，隻想要尋一個不會瞧不起的人就好了。”

張姨娘說著，拿出帕子，了自己的眼淚。

“就在我心急如焚，擔心了老姑娘的時候。我突然發現，的月事許久沒有來了。等我問的時候，已經懷孕四個月了。我問那個男子是誰，怎麽都不肯同我說！”

張姨娘吸了吸鼻子，聲音越發的悲切，“我的買了藥，想要將這個孽種拿掉。可是五娘卻說，若是孩子沒了，就一頭撞死了去。我生了三個兒子，隻得這麽一個兒。”

“我沒有給一個好出，也沒有給一個好容貌，我這麽可憐的兒，我怎麽忍心死去？左右平日就一直在閣樓裏，除了晚食必須全家到場的時候，需要見人之外，本就不需要出去。”

“府裏沒有姑娘同親近，平時也總是低著頭不言語，服穿寬鬆一些，不會有人注意的。而且，說是都要去，但其實烏泱泱的那麽多人，也未必就個個都去了……”

池時點了點頭，“你說最近心事重重的，可是有什麽反常之？”

“是有的！”張姨娘的帕子了，索將那帕子一扔，用袖子了起來，“以前不出閣樓，懷孕之後就更加。可是最近，總是隔三差五的便出來走，一個人都不帶。”

“我想著可能去見孩子的父親，便著了我邊的洪嬤嬤跟著，想看看是哪個狗雜種，若是讓我知曉是誰，豁出去這張老臉不要，也要讓那人娶了我兒，對負責任。”

“可是，穿過麥田，一直往北走，走到牆角兒，那裏有一整排的牡丹花，因為品相一般，又實在是隔得遠，幾乎沒有人會去那裏。就靠著牆抱著坐在那花叢裏，一言不發的，一坐就是一整日。我跟了兩回，都沒有見到人，便不再跟了。”

“國公爺領著人割麥子的時候，沒有去。我今日起床不見，想著怕不是麥子割完了，這裏的人了，又去散心了，便沒有管……沒有想到……我苦命的兒啊！”

池時聽著，輕歎了一口氣。

許五娘的，看不出什麽致命的傷痕，是以略的驗，本就沒有辦法推斷出的死因。

池時想著，又看向了那邊的男。

“男死者的高正常，他的頭部……頭骨破裂了一個大，在後腦勺的位置，看著很不自然，像是被鈍所傷。”

池時說著，眼睛一亮，拿起鑷子輕輕的一夾，從那頭骨裏頭，夾出了一個小小的圓環出來，雖然已經燒得黑漆漆的了，但這種圓環的形狀，顯然乃是人工造。

拿出一張油紙，將這圓環包好了，遞給了周羨，“有可能是兇上的，但是什麽兇上麵，會有這樣小小的金屬圓環呢？”

周羨皺了皺眉頭，“鈍，還有圓環，法杖？我瞧過有些大師，喜歡用法杖，不過法杖上掛著的圓環，鮮有這麽小的。也有可能是某一個擺件，青銅？”

“你說的都有可能。”池時說著，站起了來，“燒焦得厲害，而且兩個人都不是完整的，是以想要查出更多的東西，我需要把他們抬去楚王府裏，然後花上一些時間。”

有些話沒有說完全，大梁的人，可能本就沒有辦法接去驗骨的方法，有些東西，不說也罷。

“這裏離你所說的牡丹花叢並不遠，咱們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英國公府這麽大，許五娘為何總是要去那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