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第五一四章 滴認親
險些迎風流淚的池老太太一聽這話,一整顆心都放進了肚子了,是寧願老頭子去見閻王,也是一萬個丟不起那被休的人的。
想著,輕輕地拍了拍姚氏的手,“讓你大嫂嫂扶著我罷,你快到阿時那裏去。你啊,是個好命的。現在瑛哥兒媳婦有了孕,你就等著抱孫子,清福了。”
姚氏聞言,爽利的點了點頭,朝著池瑛夫妻走了過去,又對著池時點了點頭。
池時對著姚氏揮了揮手,扶著池老爺子便上了周羨的馬車。
池老爺子坐定,了長長的胡子,“你倒是心急。”
馬車很快便行駛了起來,池時也不客氣,拿了一個小竹筒遞給了他,“喝些熱茶,這個不容易灑。府中人多眼雜,人家管家那鐵桶一塊,我大伯娘管家,當篩子都嫌孔大。”
“今日周羨也在,祖父不必瞞。當年李將軍到底是為何一夜獲罪?祖父那日在宮中,瞧見了什麽?你又為何這麽多年,從不踏京城半步?”
池老太太還會隔幾年來京城小住,但是池老爺子那是個狠人,自打丁憂回鄉,便再也沒有往北來過一步。
池老爺子端起竹筒喝了一口,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周羨,並不言語。
周羨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笑道,“您不必擔心,我同哥哥,隻是想知曉真相。李將軍若是冤枉的,我們想要還他一個清白。如今朝堂一片清明,大梁蒸蒸日上,並沒有誰想要平地再起風浪了。”
池老爺子將那竹筒喝得見了底,方才說道,“李將軍的事,我知曉得也不是很多。”
他說著,看向了池時,“當年你父親正是年輕氣盛之時,一心要追查那些孩子的死因,八匹馬都拉不回來。我心中有不好的預,總是惶惶不安。”
“我的本事不濟,不及你曾祖父的萬分之一,那會兒池家在朝中已經無半點立錐之地。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想將你曾祖父留下來的分用了,畢竟我們用得起還不起,很快一點子麵就消耗了。”
“可那一次卻是不同,我覺山雨來風滿樓。一進宮之後,那種覺尤盛。”
池老爺子說著,眼睛出了戰戰兢兢之,“直到現在,你阿爹都以為當年我進宮坐了冷板凳,沒有瞧見陛下。可殊不知,我一進宮,便立馬被人直接帶去了陛下的寢宮。”
“是寢宮,不是書房。娘娘仙逝之後,陛下眼可見的消沉了許多。我一進去,便聞到了一子濃重的腥氣,當時寢殿裏,一共有四個人。”
“其中有一個樂人打扮的男子,倒在了泊當中。那樂人生得十分的貌,紅齒白的,比起那些花魁娘子,都不惶多讓。”
池時同周羨對視了一眼,均皺起了眉頭。
“然後呢?李將軍也在裏頭?”
池老爺子點了點頭,“在,李將軍同陛下正在對峙,他的手臂被割傷了,流如注,陛下手中拿著他慣用的龍泉劍,劍上有。”
池老爺子說著,看向了周羨,“當時在場的第四個人,便是殿下您。”
周羨一愣,李將軍死的時候,他還是個娃娃,完全不記事的。
“您被得溜溜的,扔在了桌子上。在你的肚臍,有一個刀口,也在流。因為了傷,疼得嗷嗷哭,現場一片混。”
周羨聽著,手了自己的肚子,“我的肚子上,的確是有一個疤痕。問是怎麽回事,哥哥也不知曉,但是因為我小時候十分的頑劣,經常把自己弄傷,所以也就沒有在意。原來是這麽來的麽?”
池老爺子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我進去的時候,陛下已經是怒火中燒。”
“他讓我做了一件事……”池老爺子說著,咽了咽口水。
池時眼眸一,詢問道,“滴認親?”
池老爺子驚訝的看向了池時,又快速的看向了周羨,見周羨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詫異之,鬆了一口氣,“原來殿下已經知曉到這個地步了。”
“沒有錯,陛下要我給殿下,還有李將軍滴認親。殿下可是皇後娘娘親子,同外臣滴認親……我當時便想著,求救之事沒有撈著,今夜怕不是已經走不出去這個宮門了。”
池老爺子回憶起當天之事,那一夜他的衫都了,的在了自己的上。
“君命難為,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同陛下說了,這滴認親,並不準確。有時候是親,但不是至親,也會融合在一起。例外頗多。陛下聽了大怒,我莫要言語。”
“滴認親的結果是什麽?我同李將軍的相融合了?”周羨抿著,握了拳頭。
池老爺子看了他好一會兒,方才鄭重的點了點頭,“此事事關重大,我不敢有半句誑語。兩滴的確是融合在了一起,陛下當即紅了眼,同李將軍激烈爭吵了起來。”
“陛下一劍將碗擊穿,就要刺李將軍。我嚇得要命,見小殿下肚子上的傷口頗深,便趕忙拿布給他包了起來,抱著他到了桌子底下。”
池時一時語塞。
不知道該罵祖父膽小,堂堂七尺男兒竟然鑽桌子底下,還是該誇他膽子大,若是先帝以為周羨不是他的兒子,那會兒恐怕已經是殺心暴起。
抱著周羨的池老爺子,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你躲在桌子下頭,應該能夠看得清楚樂人的,樂人是怎麽死的?先帝殺的,還是李將軍殺的?”
池老爺子毫不猶豫的說道,“李將軍殺的。陛下握的劍,李將軍沒有佩戴兵,手無寸鐵。那個樂人死於李將軍的獨門掌法。湊近了看,我才驚覺,那樂人同先皇後,至有六相似。”
“李將軍當時也特別激,他一邊閃避,一邊對天發誓,說他同皇後娘娘絕對沒有私,殿下就是陛下的兒子。又說皇後新喪,這個樂人便陛下眼前,這其中定是有人包藏禍心。”
“陛下盛怒不減,李將軍避無可避,了好些傷。他又說這樂人像先皇後,乃是,又說起當年三人認識的舊事……還說娘娘死得蹊蹺……”
“可陛下越聽越氣,了衛軍進來,將李將軍抓了出去。”
池時毫不意外,“所以陛下以為李將軍同皇後有私,所以將他殺了落罪?”
池老爺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一開始也以為是這樣的,可是李將軍一出去,陛下卻立即冷靜了下來,他讓我把殿下抱出來,又再做了一次滴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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