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越打越順暢，他知道自己未必打得過米迦勒，不在書中的話，自己的修行確實不夠，但沒打算贏只是拖時間，那還不容易？

米迦勒神凝重，他速度其實比楚戈還快，但楚戈太過巧，不留手，追了半天雙方的擊都沒兩次。你他媽還一方上帝呢，見過這種跟泥鰍一樣避戰的上帝麼？

他也知道楚戈只是在拖時間……但他覺得楚戈犯了一個錯誤。

強者戰，沒有直面對手的心氣，只是避戰的話……或許能拖時間，但一旦被抓住機會，就必敗無疑。

本來勝負不好說，之前還不想打，現在這局面反倒是楚戈必敗之局了。

就看他能拖多久！

楚戈心中確實沒有和強敵決死的心思，畢竟心神不寧，本不在狀態。

老婆在書里面對最強之敵，誰能靜心？

幾分鐘沒看，不知道書中戰況怎樣了……秋秋會不會傷？

雖沒有大悲他們想象的“急瘋”，焦慮卻也難免。而且他被米迦勒纏得還真幫不上什麼忙了……

但按理說，應該不需要自己再幫什麼忙了吧……

天帝到了最后的突破失敗，心氣已失、困猶斗，雖然最后的瘋狂或許很可怕，卻已經意味著失敗倒計時。如果到了這份上都還需要他當保姆，那楚天歌和秋無際兩個“主角”也未免太失分了，還談的什麼掙天道？

尤其是秋秋。

為此做了多準備，就為了在這一戰綻放出為書中秋無際的最后劍。

那是對萬載踟躕追尋的劍道、對自己的劍客之途，最后的堅持。

便是自己，之前還甜甜的認為“老公會幫我”，但到了這一刻也不會希楚戈再于世界層面作弊的。楚戈很了解自家老婆那顆別扭的心。

在楚戈終于有余力看書中戰局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秋無際被天帝擊退拋飛。

第一反應是秋秋果然還在戰斗，沒出事就好。

第二反應是……秋秋傷了。

也許天界旁觀者已經看不清戰況了，楚戈依然能夠看見秋無際蒼白的臉，凌的發，角淌流的鮮，不穩定的紊之息。

似乎傷得有點重……

區區幾分鐘的戰局，對于書中的激烈程度，已經足以分出生死。

可飛退之中，眼神依然鋒銳，纖手依然穩定，手中的真武之劍握得，似乎在醞釀下一波驚天地的狂。

天帝卻不是太在乎秋無際和另一邊被擊退的楚天歌……他的主要力其實是在應付道尊，這才是與他同級稍弱一點點的對手，任何疏忽都可能導致自己翻船。

道尊已經法寶盡出。

天帝腳下所踏是無垠的圖，轉，日月如磨，稍弱一點的仙人早都該在這里盡化水，可天帝一腳踏，一腳踏，如踐日月，似踩乾坤。那中線竟然有了分裂之兆，先天之至寶眼看著要被他活生生踏裂。

在此限制之下，天帝都已經把楚天歌秋無際的進攻擊飛無數次了。

道尊至寶皸裂，角也溢出跡，心中不得不佩服這位的強大。

他深深吸了口氣，低聲道：“當初要是沒有你，誰也不敢帶頭反抗天道，你確確實實是這方世界的第一人。”

天帝冷笑：“廢。你便是不死于此，也等著做天道的狗吧！”

“貧道自有主張……無論如何，今日死道消的，只會是你！”

道尊一聲斷喝，一個玉如意砸向了天帝天靈。

簡簡單單的一砸，天帝眼里卻出無比凝重之，手中帝劍似緩似快地挑向空中。

這個玉如意是道尊的真正本命之寶，從混沌未開之時帶來，象征“如人之意”，里面蘊含著莫大的造化之力，莫說天帝至今搞不清這里究竟蘊含了多楚戈原設的用意，就連道尊自己都不一定說得明白。

畢竟大家反天，從混沌就開始了，天道有很多后續的展開都沒布置。多半道尊手下那麼弱也與此有關……

但無論如何，拿未能完全參的本命之寶來鋒，就是搏命之擊！道尊已經豁出去了！

天帝之劍重重劈在了玉如意之上。

整個世界仿佛被靜默一樣徹底“啞”了。

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形態，無聲無形，仿佛混沌的原點在這里開，空間崩裂，時間散失，錯，五行崩頹。

看不見的扭曲波紋擴散，所過之盡飛灰。

離的稍近的旁觀者來不及躲，整個人就像被橡皮從世界上抹去一樣，直接消失不見。

這是最接近于大羅的力量，滅世與開創的循環。

天帝與道尊同時噴出一口鮮，向后飛退。

正在此時，一道劍從后方襲來，出奇的是，不但不這恐怖的波紋影響，仿佛還在聚攏這樣的潰散，把崩壞重歸原點似的，聚為為核心的劍氣，直奔天帝的后心。

楚天歌！

天帝強住傷勢，豁然轉，重重一掌拍在了楚天歌的劍上。

依然是無聲啞劇，那混沌原點的裂余波仍在，就連遠的大悲和炎千烈都看不懂這其中的能量鋒，只能看見楚天歌的紫薇帝劍寸寸崩裂，斷線風箏一樣落向地面。

也不知道死沒死。

“你的劍意，殺不了朕。”天帝冷笑。

還沒來得及補上一劍，忽然心中警兆大起，渾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豁然抬頭一看，上方秋無際由上至下，直貫而來。

那目之中堅定的銳意，生死同歸！

正如米迦勒與楚戈的追逐被米迦勒判定為楚戈必敗，沒有同歸的決意，就沒有戰勝強敵的氣。

秋無際顯然不會犯那樣的錯誤，此時此刻，是秋無際，不是現世那個洗做飯畫畫裝修的秋秋。

楚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說此前說“銀河瀉于九天”是一種形容，那麼此刻的天帝眼中，似乎真正看見了璀璨星河，從宇宙之中倒灌而來，那水瀲滟之中的星星點點，仿佛每一顆都是星辰。

天河之水的傾瀉，不知是天之擊，還是水之瀾，抑或水天相接，從來一意。

“轟！”

真武之劍與天帝之劍對撞在一起，銀河灌于大地，世間再無，無邊無際。

“這是什麼劍……”戰的中心，天帝的意念正在蔓延：“此世居然能有朕看不穿的劍意……”

是的。

這是超越此世的一劍。

秋無際忍著的混絞痛，似有一幕一幕的過往在眼底劃過。

奇怪的方格子法寶，佝僂著碼字的男人。

電梯，汽車，電視機。

飛架南北的高架橋，空中劃過的飛行。

科普視頻中展的宇宙，浩瀚無垠，所居之大地猶如塵埃。

日非日，熾熱之恒星。月非月，反之明。

疑幻疑真，搖了萬載認知的世界，孰為真實？

萬載探索，求知求我，不過他人筆下供人一笑的故事。

那些時日的道心搖，那些時日的莊生曉夢，最終凝固在七夕的夜晚，璀璨的煙花之下，有人站在邊，癡癡地看著自己側的目。

他說，你要有這個信念，你為真實，世界就是真實。

說，我再也不想掙天道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那一刻的“人設崩塌”，從此化為小人秋無際。

無所謂真與幻，無所謂現實與書中。

我為真實，世界即為真實，現世是真，書中是真，我之所悟即為真。

現世是宇宙無垠、浩渺星河，書中是劍意之悟、道境之得。

為一，于是水隨天去，終歸一。

秋無際看著天帝，終于輕輕開口：“此劍……我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