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你想好了嗎？”

吳楚之抬頭去，一臉的迷惘。

楚天舒看著他這副模樣，抱著手臂，坐在床邊一臉嚴肅的又問了一遍，“你想清楚了嗎？”

小舅這樣的提問，讓吳楚之有點疑起來，“這有什麼想清楚沒想清楚的？

無非就是給未來老婆認個錯而已。這種事，小舅你不是很拿手嗎？”

楚天舒聞言老臉一紅，隨即怒道，“瞎說什麼！你舅舅在家里可是帝位！皇帝的帝！

你別看你在的時候，你舅媽對我是呼來喝去的。

不過是在你們小輩的面前，我給你小舅媽面子而已，平時你們不在的時候我說東，絕對不敢往西！”

吳楚之翻了一個白眼。

我們不在的時候。。。

嘁！

咱舅甥面前有必要這麼裝嗎？

還帝位？

弟位吧！

外甥的眼神讓楚天舒有點下不來臺，“你難道以為小舅是‘妻管嚴’咩？”

吳楚之乜了乜小舅有點惱的神，趕說道，“那當然不是，我小舅英明神武，怎麼可能是妻管嚴呢。”

楚天舒的臉龐稍微松了松，正要補充一點自己的威嚴形象時，只聽見外甥悠悠的說了一句，

“小舅雜可能是妻管嚴呢，只是耙耳朵老婆的表現而已。”

楚天舒一口老差點沒憋住，惱怒，“你懂個屁！你知道到底什麼是耙耳朵不？那是一個褒義詞！”

坐在病床上的吳楚之放下手機，盤坐好，準備聽小舅是怎麼給這個名詞洗白的。

多聽老人的話，沒錯。

有的時候，還是需要一點心理建設。

他自認還是做不到像小舅，以及家里以他爸為首的三個火槍手一般，對老婆是‘三從四德’。

況且，秦莞目前也沒有那種傾向啊。

自己也就是偶爾認個錯而已，偶爾做個被一言而決的男人罷了。

此刻吳楚之很是氣，戲謔的著楚天舒的表演。

“耙耳朵，其實最早不是說錦城男人耳子，而是那時錦城有個通工，耙耳朵。

你小時候其實都坐過，就那種二八大杠自行車，側面安一個座位，你還有印象沒？”

吳楚之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還真有那玩意兒。

見外甥點頭，楚天舒滿意的繼續說著，“你不知道，在那個困難年代，全國上下平均工資38塊61，大家收很低。

而‘耙耳朵’就是錦城的好男人些，白天上了班，晚上出來掙外快，補家用的工。

再后來，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錦城大街小巷都是那玩意兒，只不過在其他地方做偏斗，在錦城耙耳朵而已。”

吳楚之仿佛明白了什麼。

全國都有的‘偏斗’到了錦城變‘耙耳朵’，這背后的原因值得人們深思。

楚天舒見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心里松了一口氣，總算忽悠了過去。

他也不給吳楚之繼續詰問的機會，一把年紀，老臉還是得要的，出言打斷吳楚之的思路，

“我是認為，如果你還沒把你心里念頭想通達，就不要急著去和莞莞恢復關系。

對莞莞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我不想你將來后悔。”

說罷，他拍了拍吳楚之的肩膀，笑了笑，“楚楚，不要勉強自己。這個時候，無論你做什麼決定，小舅都支持你。”

吳楚之聞言沉默的低下了頭，著被子上那早已熄滅的屏幕發著呆。

半響，他抬起了頭，“小舅，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以前你不是勸我，讓我從結果去考慮。”

高考結束那晚，面對秦莞的表白，吳楚之其實很是不知所措。

他知道這妮子對他的愫，也知道幾家人一直在撮合著他們，但他一直把秦莞當做妹妹。

的確秦莞很漂亮，材、氣質絕佳，格也很好，吳楚之幾乎挑不出的任何缺點。

但是青梅竹馬的，太了，實在有點下不去手的覺。

他將這樣的苦惱告訴楚天舒時，這個無良小舅讓他從結果出發考慮，問自己一個問題。

“你想象一下，將來莞莞被別人牽起手，被別人抱著，和別人接吻，甚至和別人上床，這樣的況，你能接嗎？”

秦莞和別人牽手的畫面只是在吳楚之腦海里一閃而過，他便已經心里一揪，而后暴怒起來，更何況后面的？

但是，那時吳楚之也分不清楚，自己對秦莞到底是男之間的，還是完全是兄長的疼作祟。

長兄如父，作為兄長，見不得外面的那些臭小子和秦莞在一起，但最后不是也會慢慢接祝福嗎？

何況，其實那時，吳楚之心里還有一個影的存在，始終無法忘卻。

是楚天舒開解他，先和秦莞確定關系，萬一將來證明是自己瞎折騰呢。

將一切給時間來回答，在和秦莞相中慢慢找尋答案。

和秦莞確定關系后，吳楚之也確實如小舅所言，越來越意識到自己就是在瞎折騰。

多年的互相陪伴，讓他和秦莞早已羈絆在一起。

秦莞那間雜著古靈怪的溫，早已將他的心給融化。

而他心中的那個影，也隨著時間越來越淡。

不過，今天為什麼小舅會這樣說呢？

楚天舒嘆了一口氣，想起昨晚秦莞那近似崩潰的哭聲，“我突然覺得，這樣的做法，對莞莞很不公平。”

吳楚之又沉默了，他明白楚天舒的意思。

他和秦莞的，并不對等。

良久，吳楚之忽地笑了笑，“小舅，我承認，我到現在還始終忘不掉。

甚至，每當我已經忘記時，就總會出現在我夢里，那雙大眼睛就這麼一直盯著我，提醒著我，的存在。”

楚天舒點點頭，“所以，這就是為什麼秦莞總是沒有安全的原因。

莞莞是很敏的，我覺得可能已經知道了。”

吳楚之搖搖頭，“小舅，其實一直都知道。”

楚天舒聞言目瞪口呆起來，“你說了？”

這外甥怎麼這麼笨？

這種事，將來是絕對要被翻舊賬的！

吳楚之苦笑一聲，“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會說！我又不傻！”

“那莞莞怎麼會知道？”

吳楚之臉變得像是吃了蒼蠅似的，“你知道我有記日記的習慣……”

“你這還不傻？莞莞翻到了？”

吳楚之攤了攤手，“那時，我還沒跟莞莞確定關系，我怎麼知道會有這種事發生……”

他和那個孩的相遇是在高二上期。

其實，如果不是看到日記本那幾頁上的淚痕，他也不知道秦莞對他的。

楚天舒有些無語了，心里對那妮子更加的憐惜起來。

看破不說破，對這個年齡的孩子來說，是怎樣的一種豁達，或者說是殘忍？

“你……”

“小舅，莞莞是對自己很有信心，所以才會不說破的。”吳楚之聳了聳肩膀，點破了楚天舒的擔心。

楚天舒仔細琢磨一二，也是，有幾家的關系打底，又和吳楚之有著青梅竹馬的誼。

只要不作死，秦莞手里的牌如同王炸加四個2，外帶一把連子，吳楚之自個兒也不敢掀桌子。

“你還是仔細想想，想通了再發吧，反正你們不是約定一年的冷靜期嗎？你現在這樣的心理狀態，也不是個事。

這次不是談，是結婚！楚楚，你要知道，這個關系一旦確定，你將來反悔的本太高了。

到時候……小舅都沒法站在你這邊的。”

楚天舒拍拍他的肩頭，語重心長的說道。

吳楚之呆了一會兒，又搖搖頭，“小舅，無所謂想通不想通的。我莞莞。”

說罷他苦笑一聲，“但我不得不承認，我也那個孩。兩份無論多寡，就是，騙不了人的。”

半響，他了自己的頭發，頹然的說道，“小舅，我突然覺得張玲說的真對。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人，至兩個。

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白的還是‘床前明月’；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如果能和在一起，莞莞就會變做我的白月，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莞莞。

但是和莞莞在一起，便是我的朱砂痣，我估計就算是我老了，也無法忘懷那雙眼睛。

小舅，你說我是不是個渣男啊？”

楚天舒坐在床邊，著一臉青的吳楚之，一陣無語。

吳楚之所說的那個孩，楚天舒沒見過，只是聽外甥說起過。

不過，憑吳楚之這被秦莞養刁后的眼，還能出現一見鐘的況，那麼那孩的容貌絕不會比秦莞差多。

何況，他也知道，自家外甥也就是和別人有過幾次眼神的撞，兒沒有正經流過。

就這樣，便已經開始牽腸掛肚、魂牽夢縈了。

這本，足以說明問題了。

而不得，確實憾。

楚天舒嘆了一口氣，“其實，正如你提到的那個張什麼玲說的一樣。你的想法，世界上絕大部分男人都有。”

“小舅，你也有過嗎？”吳楚之打了一岔。

“當……當你小舅是傻子啊！我覺得你在套路老子！老子說說的絕大部分男人，不包括我！我對你舅媽是忠心耿耿，啊呸！忠貞不二！”

差點說的楚天舒，抬手便給了吳楚之一栗。

吳楚之捂著額頭，嘿嘿笑著，“還是古代好啊，古代哪有這樣的煩惱？喜歡就都娶回家，一正妻倆平妻，擱我這，還空出一個位置來。”

“你想得的啊！要是如果放古代，莞莞和那姑娘，你選誰做正妻？”楚天舒悠悠的問道。

吳楚之乜了乜這無良小舅，不過這些話也只敢在小舅面前說說，在自己老爹面前說，打斷都算輕的。

“肯定是莞莞啊，這有什麼猶豫的。無論是基礎，還是家庭因素，或者是格，都是莞莞做正妻啊。

我又不是不莞莞，只是現在割舍不下那份一見鐘而已。”

一想起腦海里那孩的格，吳楚之不搖搖頭，太惡劣了，做正妻，完全是災難好吧。

可是……

為什麼那雙秋水剪瞳般的眼睛，我怎麼就忘不掉呢？

楚天舒攤了攤手，“可是現在是一夫一妻制的現代文明社會，你看，你也知道莞莞適合做正妻。

那你能怎麼辦？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

一個你能娶且貌似現在看來你必須娶，別人莞莞為了你，在醫院里面連自己和媽的聲譽都不要了。

一個是你只見過兩面，連話都沒說過一句的陌生子。

我說你在這里兩難個屁啊！”

吳楚之無奈地輕嘆一聲，“小舅……你忽悠的對，我整理整理緒吧。”

楚天舒也知道，其實自己這話是有點詭辯的意思。

吳楚之和那孩確實是萍水相逢的，基礎都談不上，這樣的愫太可笑了。

可正是這樣，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可以說，至在秦莞沒主告白前，那個孩子可能才是占據他心里的唯一吧。

只是，自己也是從現實的角度出發，才這樣的規勸。

他敢這麼下結論，再也找不到像秦莞對自家這外甥那麼好的孩了。

但也只是他敢而已，不代表吳楚之自己能夠明白這個道理。

楚天舒也不好迫過甚，“所以我說，你先別急著找莞莞復合，再仔細想想，不著急。”

今天他的做法，就是期以退為進，讓吳楚之打消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樣做，以后小倆口走進婚姻的殿堂后，才不會出問題。

“我確實需要一點時間來徹底忘記。”吳楚之悶悶的說著。

見這小子彀，楚天舒心里暗自笑笑。

不過保險起見，萬一這小子要想個三五年怎麼辦？

他還是趕補上一句，“楚楚，留給你任的時間不多了，最好在婚禮前有個了斷。

你總不可能讓莞莞獨自一人去承幾家人的力吧，你知道那妮子干的出來的。”

吳楚之點了點頭，他很清楚，秦莞可以為他做任何事，包括退婚。

想到這里，他的心里更加愧疚起來，著手機的手青筋畢。

半響，他抬起頭來，“小舅，那黃怎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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